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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威胁的判断,复又盯着朕。朕终究得以摸到它明明是货真价实的空中霸王,可后脖的短羽却软而蓬松;手指再陷进去一些,就能触到深处暖融的热度。

唔,原来矛隼比人还热乎些,不知道抱起来是什么感觉……朕的思维发散开来,无意识地顺毛捋了捋。

“咯”

一直很安静的矛隼突然鸣叫出声,朕立即回神。它不知何时开始眯眼,眼皮直往上阖;身躯微微压低,双翅在背后支棱起一个小幅度。看起来有点像起飞的前兆,又不是非常像……

“陛下,它喜欢您呢。”慕容起的声音适时响起,“矛隼向来警觉得很,等闲靠近不得。但它们也是鹰隼中最有灵性的,知道分辨主子,也知道主子叫它们做什么。”说着,他又俯身下去,口中称贺:“不过须臾便将如此神俊之物服,陛下不愧是天命所归!”

早在朕尝试触摸矛隼的时候,朝堂上就已变得落针可闻,人人都一眨不眨地盯着朕。此时慕容起这么一说,瞧得目瞪口呆的诸臣纷纷回过神,赶忙跟着跪下,山呼陛下圣明。

此事太过惊人,以至于之后的朝会都变得乏善可陈起来。和矛隼一般,美人也是今年新出现的礼物;但珠玉在前,别说朕了,几乎没有人注意回纥和吐蕃。

被忽视显然不符合两国的本意。待到大宴开始之后,松仁松赞和回纥使节的脸色才显得好看一些

既然是大宴,歌舞助兴自然不了。时下流行的胡腾舞、胡旋舞,虽然本朝舞姬也会,但还是胡姬更为到。不说别的,光是她们若隐若现的酥腰、脂白滑腻的肚皮就能晃瞎一干人等的眼睛。待到鼓声密集、臀乳狂颤的时候,朕几乎都能听见他们口水直下三千尺的声音了。

……红颜祸水,果然不能分赐大臣!

朕忍不住在心里画了一个粗大的叉舞乐一起,朕就开始暗自观察诸臣的表现。而后朕很快就发现,看得两眼发直的为数不少。食色性也,朕可以理解;但是,他们也就看看而已了。

等朕下完决心,回纥的歌舞恰巧结束。使节随即出列说了点场面话,无非围绕着美人打转。“……族中妙龄女子一十有二,敬献陛下。可汗说,若是她们偶尔能为陛下解闷,便就值了。”

“烦请使节替朕转告可汗,他的美意朕下了。”朕皮笑肉不笑地道,而后赐了些别的,权当礼尚往来。

听朕全数笑纳,使节大喜,连连应是。他退下后,朕又眯着眼睛打量了一圈。美色当前,人心多少浮动;但也有人毫无反应

确切来说,雍蒙盯着谢镜愚,而谢镜愚盯着朕。再加上朕环视全场时正好扫到雍蒙身上,妥妥儿一个大三角。

雍蒙盯着谢镜愚,这事儿还挺好理解的:毕竟正常男人都要被美人吸引,他八成试图找出谢镜愚的可能破绽;

谢镜愚盯着朕,这事儿也挺好理解的:毕竟朕向来对后宫女人敬谢不敏,此时张嘴就了十二个,太过轻易,他肯定有点疑虑;

至于朕自己嘛……明知道是十二个不定时爆|炸的麻烦还得微笑着下、之后还要动点心思,也就罢了;可得和谢镜愚解释其中关节,实在是烦!

朕一面不动声色地应付跟着献宝的松仁松赞,一面已经抑制不住地考虑怎么给回纥和吐蕃料理后事。最好朕先按兵不动,寻得他们的破绽;而后借题发挥、小事化大,朕准备的强弓良马就能派上用场,继而给他们个足够深刻的教训……

如此这般地谋划一番,朕总算按捺住那点浮躁,继续应对接连敬酒的臣下。

这种千人大宴,想不喝多实在很难。元月初二,朕又一次睡到日上三竿,睁眼时脑袋还一跳一跳地疼着。“刘瑾,”朕想也不想地开口,“再弄点醒酒汤来。”

边上即刻有人奉上了朕要的东西。朕一口气喝完那些不算好喝的玩意儿,感觉总算清醒了点。而这一清醒,朕就倏尔想起,刚刚端过碗来的手修长有力,和刘瑾那种布满褶皱的差距十万八千里。朕心中一动,立即抬头,果然看见谢镜愚正立在边上。

“你怎么一大早就进宫了?”朕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喜悦。

谢镜愚抿了抿唇。“昨日,臣见陛下喝了不少,有些担心陛下身子。”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到朕。

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朕明白之下的意思。“无碍,一年也就那么几次。”朕对他弯了弯嘴角,“可惜现在朕只尝得到涩味,不然……”

听到朕这么说,谢镜愚的反应是直接上前一步,随即压了下来。他吻得实在太深,以至于朕怀疑喉间残余的一丝醒酒汤全被他吞了下去。好半晌,两人分开,朕有些气喘,接着忍不住推他:“朕的意思不是叫你亲朕!”朕要说的明明是反义啊!

但谢镜愚纹丝不动。“陛下素来自制,可臣想。”他道,瞳仁变成了朕已经很熟悉的深沉墨色,“臣从昨日想到现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噫,最近是不是太甜了一点

第85章

谢镜愚说得是如此理直气壮,以至于朕一时哑口无言。再看两人的姿势虽然他半抬起身,但一只手依旧虚虚地扶着朕头侧的床架,显然准备随时实践他刚刚说的话。“昨日朕做什么了?”朕定了定神,打算先弄清到底是什么触动了他的神经。

“就如同慕容将军说的,他花了近一年才驯服两只矛隼,然而陛下所不过须臾。”谢镜愚道,语气与寻常无异,然而眼中可不是那么回事。“陛下君威凛然,诸人见了只能生出臣服之心,更别说飞禽走兽了。”

虽然朕觉得朕花的时间更少是因为慕容起先打好了基础,但朕犯不着这时候说出口。“果真如此?”朕似笑非笑地一扬眉,故意挑剔地打量他居高临下的姿态,“朕怎么没从你身上瞧出来?”

谢镜愚轻轻叹了口气。“因为臣早就为陛下所慑了。”

平时朕应该会信,但这当口太敏感,朕没法不怀疑一下。“是么?”

“陛下可能有所不知。当年陛下尚为九皇子时,臣远远望见过陛下……”这么说的时候,谢镜愚垂下眼睑,语调变长,像是陷入了某段久远的回忆。“臣记得,那日恰逢上巳,宫女于南海边泼水嬉戏,诸人观之为乐。只有陛下一人滞留最后,还趁左右无人注意时掏出随身书卷,匆匆翻阅后又进袖口。”

朕使劲想了想,隐约记得是永和二年的事情,那时昶儿出生没多久。父皇有了嫡长孙,心情不是一般地好,便召集宗室及大臣于望云亭庆贺。宴饮游玩之事,朕向来能躲则躲。可昶儿是朕的亲侄子,无论如何也躲不过。朕只能出席,顺便带上了正在看的易经。

“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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