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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随口应了一句,心思根本不在温泉上。想问谢镜愚在干什么,但又担心太明显不想要被第三人发现,做贼心虚可能就是用在这时候的。

可要认真地说,朕也不是想要立刻见到谢镜愚。当然不是因为亲密接触后才知道害羞;但朕刚受了大刺激,总需要点时间缓冲罢?若是在此方面掉以轻心,那朕要一力承担的决定就白做了。

所幸,上午一贯是朕批阅折子的时间,本来就极少叫臣子陪同。干点正事转移注意力,用膳休憩后再起来,朕觉得朕的心理建设已经基本完成了泰山崩于前而不改于色是帝王必修课,朕对此向来有信心。

像是心有灵犀,朕前脚刚进书房,谢镜愚后脚就求见。朕与宰相午后议事已成惯例,刘瑾把人引进来,退出时自觉合上了门。

二人独处,气氛即刻就变得微妙起来。自行礼后,谢镜愚就欲言又止地看着朕。朕自然能注意到,但没吭声,因为朕想知道他到底能憋出个什么。好半天,他像是打定主意豁出去了。“陛下今日身上觉得如何?”

这直白得……朕庆幸朕没在喝水或者喝茶。“不怎么样。”朕故意道。

谢镜愚应该能发现朕的蓄意,但他拿不准是完全还是部分的。“陛下……哪儿不适?”他小心翼翼地接着问。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朕莫名有点没好气。“朕哪里可能不适,谢相不知道么?”

此言一出,谢镜愚的耳根刷地红了。“陛下,臣……”他像是回想起了一些隐秘部分,脸也跟着染上霞色,但他还是把话续了下去:“臣带了药膏,应该可以缓解……”

“等等,”因为震惊,朕忍不住半途打断他,“你说你带了什么?”

“药膏,专用于……那处的。”仿佛也觉得自己目的太明显,谢镜愚解释得很艰难,“无色无味,陛下无需担心。”

……无色无味的、专用于那处的药膏?

这下,朕才知道他昨夜所言不虚。“看来谢相确实做了足够完全的准备。”朕特意强调了“足够完全”,似笑非笑起来,“不如谢相和朕说说,你还准备了什么别的?”

“没有了。”谢镜愚立即否认,然而眼神闪烁。

朕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谎,不由轻哼一声。“那这样吧,朕换一个问法: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么多的?”照谢镜愚平日里的表现,他应当是个懵懂童子鸡啊?可昨夜,虽然手法青涩,但他绝对清楚第一次该怎么做!

到了这当口,谢镜愚已经不敢直视朕了。“臣定了些书,但家仆错提了另一个包裹。”他小声道,愈发局促,“臣从没看过,甫一瞧,差点把书摔了……”

这一听就是春|宫图。“哪儿这么巧?”朕再次冷哼,“你当朕没见过么?那种图本多的是男女之事,怎么给你一翻就能翻到男子之间的?”

谢镜愚却注意到了这话里的另一方面。“……陛下见过?”

“内侍监那里多得是。”朕哼道,“自朕即位后,他们总是悄摸摸地在朕床头放上几本。朕嫌烦,干脆一次看完,而后叫他们别再送了。”

听到最后一句,谢镜愚的面色顿时变得很难形容。隔了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可臣听闻,陛下从未幸……”

朕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别提了。你当内侍监没往朕身边塞过人?不是浓妆艳抹就是矫揉造作,朕一见就倒尽胃口还不如那些个粗糙话本呢!”

内侍监的所有努力就换来朕这个评价,谢镜愚的脸色愈发复杂。“那陛下早就知道臣想……”

朕在心里猛翻白眼,简直不耐烦回答这个问题。要不是朕知道并且默许,他能顺利得手么?至于朕为什么会默许……照谢镜愚的个性,要是朕上了他,他还不得一面高兴一面怀疑自己媚上啊?心意相通下的水乳交融本是好事,干什么非得搞出个后遗症?

书房里静默半晌,只听得谢镜愚细微的呼吸声。等消化完刚听到的消息,他主动捡起了之前朕的问题:“陛下说得没错,臣那时看见的确实是男女之事。臣发现错了就没再看,可难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的声音低下去,颇有点难为情的意思,“臣忍不住去找了对的。”

哼,这才像句实话。

朕满意了一点。“那谢相看了对的之后有何感想?”

可能问得太直接,谢镜愚刚平复没多久的窘迫又浮现出来。“陛下……”

看他这样,朕不由认真考虑在此类话题上,谢镜愚动不动就脸红,朕是不是也该脸红一把陪他?“这个不说就算了,”朕还是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药膏又是怎么回事?”

可效果并没达到朕的预期,因为谢镜愚更窘迫了。“臣听闻……男子不比女子,容易受伤,便……”他吞吞吐吐地解释,“其实,臣昨夜就带了。”

朕不由扬起一边眉毛。“那昨夜为何不用?”

“水下看不清,也不好用……”谢镜愚一边说一边悄悄地注意朕的反应,“况且,陛下一靠过来,臣就热血上头,就……全忘了。”

……一做就全忘了?

朕的另一边眉毛也克制不住地挑了起来。所以朕料得没错,谢镜愚本质上确实是童子鸡!虽然论实战经验朕和他差不离,但理论上和神上肯定都是朕占上风!

这么想想,朕莫名有些愉快。“药膏就了,没那么夸张。”虽然身后是有点不适,但朕觉着吧,过两天它就自己好了。也不是朕讳疾忌医:毕竟第一次,两个人做得很小心,声音都不敢大一丝。

但谢镜愚显然不和朕一般想。“陛下,”他坚决地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陛下因此生了病,臣万死难辞其咎。”

朕不由瞪眼。撑死发个烧,怎么就万死了?况且事后他又不是没清理。“谢相多虑了,朕又不是泥捏的。再者说了,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

谢镜愚噎住了一瞬,但只是一瞬。“那处陛下自己又看不见。”

啥?

朕差点被气乐。“你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是朕说你,”朕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姿态,“即便朕是天子,那地方也不会好看的。”

这下,谢镜愚干脆不吭声了,只拿两只乌黑的眼珠定定地望着朕。两厢对视半晌,还是朕先败下阵来。“行了行了,不就是上药嘛!”

说是这么说,可光天化日之下宽衣解带仍旧有些羞耻,更别提要给人检查那处。朕靠在桌边,支起一条腿。“能看出什么?”朕忍着那种怪异的感觉问。

谢镜愚扶着朕的半边身体,朕几乎能感到他的呼吸打在朕皮肤上。“有点发红,”他回答,语气也不太正常,“但是没出血。”

朕听得他鼻息已有转向沉重的趋势,心道要是在书房来一发那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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