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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纳满八十一御妻,想要个亲生骨血继承皇位再正常不过。而他和朕都是男人,梦里都生不出个孩子来。既如此,他觉得,就算朕哪天厌弃他,他也没有意见;就算朕要娶妻,他也绝不反对。

姿态可谓臣之极致,任谁都挑不出错。然而,真听到他这么说,朕非但不觉得高兴,之前的心虚也全数化作了怒气。“你在说,若是朕想立后,你也毫不在意?说不定还要为大周千秋万载欣然上份贺表?”

“臣……”谢镜愚的额头就要贴上地面,朕根本看不见他面上神情。他肯定听懂了朕的冷嘲热讽,因为他声线似乎有些颤抖。但最后,他还是肯定道:“是的,此乃为臣的本分。”

……你现在来和朕谈臣子的本分?!

好啊,很好!

朕简直怒火冲天。要不是桌上刚刚拾过,此时空无一物,朕说不定就要当头砸他一个什么了。朕头疼了这么久的事情,结果到谢镜愚这儿根本就不算个事?那朕到底在愁什么?

“谢相真是豁达,倒是朕作茧自缚了。”朕恶狠狠地咬牙道。这会儿,朕多看他一眼就多一分失控的可能,朕只想立刻回承庆殿去。

可就在朕大步向门口走去时,一直跪伏的谢镜愚忽而扯住了朕的袍角。朕被拉得一个趔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简直要暴怒:“大胆!还不给朕放手!”

“陛下……”

“放……”朕正待再斥他,忽而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给朕抬头。”

谢镜愚依旧固执地跪着,手也依旧固执地攥紧。“臣自不愿见陛下身侧有他人紧密陪伴,更不愿想陛下与他人肌肤相亲,”他一字一句道,“可国之重器,又如何能因臣一人而动?”

这话说得几乎和阿姊那句一模一样。朕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越说下去,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就越明显,完全无法忽略……“抬头,不要让朕说第三遍。”

“陛下,臣要说的已经说完了。”谢镜愚却如此回答,手也松开了。

龙袍袍角已经皱了一块,但朕这会儿根本注意不到。“你……”朕向他走近,他便受惊般地退了退。于是朕更加确定朕的猜想,大步向前,双手扣住他的肩膀,猛地往上拉地上的人想要抗拒,然而姿势没朕好使力,朕还是看见了

不知不觉间,谢镜愚竟早已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话不多说,顶好锅盖【x

第37章

虽然已经有隐约猜想,但真见到时,朕还是震惊到脑中一片空白。身体似乎有了自我意识:等朕反应过来时,朕已经跪了下去,将无声流泪的人揽入怀中。鬓边因此感到湿意,朕紧紧闭上眼,迟来的心痛汹涌而上

有心若此,夫复何求?

谢镜愚却不怎么配合。他想往后退,可能还想擦一把脸,然而挣不开朕的怀抱。“陛下……”他开口唤,带着不明显的犹豫。

另一人的体温和心跳逐渐浸透胸前衣物,这会儿朕才不管他想说什么。“再乱动,朕就贬你去岭南道。”

“陛下,”谢镜愚的那点犹豫顿时都变作无奈,“容臣一言,您这话说过好多遍了。”

朕估摸着他想说狼来了之类的典故。至于一开始被朕打断的,无非是朕和他现在的姿势严重与礼不合。都是些浪口水和时间的东西,朕一点也不想听。

见朕不动,谢镜愚把声音放得更轻软了一些。“陛下毋需忧心,臣只是一时情难自禁而已。”

闻言,朕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伸手拭去他面上未干的泪痕。“一时情难自禁?”朕反问。之前他还嫌朕煞风景,朕看他在此方面的功力绝不逊色于朕!

不知是朕动作太缓慢还是太暧|昧,谢镜愚又动了动,尴尬里混杂着不好意思。还有别的什么,但在更深的地方。“臣自己来。”他如此要求。然而朕擅射,膂力不弱,他的动作只能是徒劳无功。“陛下……”他又唤了一声,终于迎上朕的双眼,而后突然呆住。

朕没问他为何这个反应,只一点点地将泪痕擦净。可等一切做完之后,他仍然呆着。“怎么了?”

这像是唤醒了谢镜愚的某根神经。“陛下,您……”他道,一脸完全的不可置信,“眼眶红了。”

朕还以为他看到了什么。“比不过你。”

朕蓄意轻松气氛,然而谢镜愚显然不和朕一般想。“竟然令陛下伤怀,臣实在有罪。”他垂下头,面上满是自责。

“说了和你没关系。”朕不怎么在乎。再想了想,朕补充道:“不管什么事,朕是皇帝,朕肯定能想到办法。”

谢镜愚极快地抬眼看了看朕,又了回去。“陛下能有此心,臣已然别无所图。”

得,又开始一根筋了。“起来罢,别跪着了。”朕不欲与他做无谓争执,随之起身。

但谢镜愚依旧跪着不动。“不论何时何地,臣都希望陛下以天下为重。”他叩首道,“虽说天下分合大势自有其律,非人力所能改变;但眼见陛下就要开创新的盛世,臣宁死也不愿成为此路上的阻碍。”他顿了顿,又补充:“臣只愿为陛下的垫脚石。”

最后一句话,他是迎着朕的视线说的。朕能看出他真心实意,但……

朕曾以为,既然下任天子能给朕尊成祖这么破格的庙号,那定然是亲子。如今再想想,若是朕早做计划,在宗室中过继合适的男孩,花数十年好好培养,他也不见得不感念朕的恩情。

只不过,没有合理原因,过继宗室之子会招致非议,对政局影响不妙。朕一向身体康健,又不能和谢镜愚一样宣称好南风就完事即便是谢镜愚那么说了,也没几个人真的相信他好南风……

总结,还需从长计议。朕现在隐约知道为什么下任天子十几二十年之后才出生了要布个合理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对意见的局,这点时间算不得夸张。

如此打定主意,朕便开口道:“朕之前问你的事,你不用担心了。”

谢镜愚没立刻回答,但他眼睛里的东西立刻全数变作了担忧。

这反应实在令朕没好气朕真的不想说,那是一种生怕朕变成昏君的担忧。真是一点不解风情……朕委实不乐意,又不好明说朕的计划,便硬拉着他起身,继而准确堵住那张想说什么的嘴

与其让它说出不中听的话,还不如统统吞进肚里呢!

这日之后,一切又都恢复到了上巳之前。

朕继续敦促几项诏令的进度,有的快有的慢,总体成效比差强人意好些。但考虑到朕的差强人意标准不低,底下人也已经尽力了。

至于殿试,大多数人的卷子过目即忘,只有两个写得有些新颖见地。朕便根据他们所选的要素,一个指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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