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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恋地偷偷凑过去蹭了蹭男人的脸,随即老实道:“焦焦不认识云钱也。”

“是云千叶。”独孤九声线低沉地纠正,想了想还是道:“今日椒椒所见女修,便是他。”

“那个人不是女修。”莫焦焦终于将人想了起来,他蹙起细细的眉,回想了片刻,“他说话和小羊一样,可是穿女修的裙子。焦焦也不怕他,他和槐树长老一样,喜欢很凶地吼焦焦,还穿得很漂亮,可是不会打我。”

“嗯。”独孤九听完小孩的描述,道:“云千叶曾受困于魅影之森,神魂遭受外来怨灵重击,险些丧命,槐墨救了他。”

“槐树长老救了他吗?”莫焦焦茫然地回忆着,摇了摇头,“焦焦不知道,以前槐树长老总是自己偷跑去世俗界玩,好久才回隐神谷一次。”

“嗯。”独孤九低低应了一句,转过山道,迈步上了落日阁前长长的石阶,缓步向上。

一时恍惚忆起曾经筑此天阶时,尚未飞升的师尊站在阶梯最高处,回身问他:“崇容,若独孤世家之人要求你出手拉千叶一把,你会答应么?”

当时他是如何回答的?当是断然回绝,御剑离开了天衍剑宗。

云千叶今日会沦落到如此雌雄莫辨只能做女子打扮的境地,与他袖手旁观也有一定的关系。

夜凉如水,独孤九沉默了许久,久到枕在肩头的莫焦焦几乎都要睡着了,方平静道:“日后椒椒见了云千叶,若第一时间觉得害怕,便呼唤本座。”

“嗯……”莫焦焦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勉强打起神,问:“为什么会害怕?”

“椒椒记得云糕么?”独孤九沉声问,“云千叶同云糕一样,体内存在另一重神魂,那神魂本体为徘徊人间的怨灵,对本座抱有极大执念。椒椒若撞上它现身,切勿同它接触。”

“怨灵……”莫焦焦顿时清醒了,他直起身子同男人对视,问:“就是谷主说的,做了很多坏事的鬼修,被人杀了,留下来的魂魄吗?谷主说,凡人死了,留下来的是灵,但是不会变成怨灵。”

“嗯。大致如此。”独孤九颔首,“可记住了?”

“记住了。”莫焦焦说着便从储物镯子里掏了掏,摸出两个墨绿色的樱桃椒来,递给独孤九,“九九拿这个,要是那个云钱也要欺负你,九九就辣死他。焦焦有好多绿辣椒,深绿色的辣椒,只对灵有用。”

独孤九闻言接过那两颗小巧玲珑的绿色樱桃椒,放出元力探了探,到储物囊中,夸奖道:“椒椒妖力凝练越发进了。”

莫焦焦开心地踢了踢脚丫,却还不忘问:“为什么九九愿意要我的樱桃椒了?以前九九总是不要。”

“本座若不接,椒椒是不是又要偷偷丢掉?”独孤九神情肃穆,严肃道:“日后辣椒太多便用储物囊起来,莫再随意丢弃。昨日晨起,纸童准备的衣裳皆被天火烧毁。”

莫焦焦闻言惭愧地低下头,委屈巴巴道:“焦焦不是故意的,焦焦修炼,绿辣椒就会自己长很多很多,太多了,我就想偷偷丢掉,纸童看见了就捡起来了。”

“樱桃椒中暗藏天火火种,纸童碰了会被烧毁。明日晨起不可再犯。”独孤九说着取出一只储物囊,系到小孩腰间。

“好。”莫焦焦乖巧地点头,见男人并未动怒,就又想起之前的话来,“为什么云钱也不喜欢九九?”

说话间,独孤九已行到阶梯最后一层,往落日阁大门而去。他并未回答的问题,反而询问道:“椒椒,若本座身边之人,皆要求本座舍弃一生所修剑道,只为救助一人,你觉得,本座是答应不答应?”

“就是要九九,废掉修为吗?”莫焦焦瑟缩地小声问。

“嗯。”独孤九微微颔首。“自废修为,救助同门。”

“不可以的。”莫焦焦蹙了蹙眉,怯怯地搂紧男人的脖子,“别鹤说,九九的剑道和别人不一样,不是练了就能有的,要是废掉了,九九就会和凡人一样,练不回来了,会很快就死。焦焦不要你死。”

“嗯。”独孤九低低应了一声,抬手抚了抚小孩柔软的发顶,将人严严实实地裹进怀中,不再言语。

稚童不知世事,尚且知道他自废修为无异于自我了断,然而血脉至亲,却至死不愿承认这一点。

“九九。”莫焦焦被男人按在怀里,不由舒服地摊开四肢巴拉在对方身上,软绵绵的一动不动,他疑惑地问:“九九不救那个人,是不是觉得难过?”

“未曾。”独孤九拍了拍小孩的脊背,伸手推开门进了落日阁,守候于门边的纸童又将沉重的门再次关上,隔绝了呼啸的风雪。

修习杀戮剑道之人,何来恻隐之心?然而男人怀中的莫焦焦,又分明无声反驳了这句话。

***

在莫焦焦安睡之时,天衍剑宗东面的清风阁中,却灯火通明。

身影单薄的少年此刻瘫坐在桌边,苍白的脸上冷汗遍布,他边喘着气边捏着茶杯往口中灌水,眼中神色惊疑不定。

好半天,少年才勉强冷静下来,抬手扶着额,闭上了眼,喃喃道:

“我梦见前世死前的事情了……那日崇容同天衍剑宗之人来到了焚香谷,参加拭剑大会,我看着他,想上前说话,却连前进一步都不能。”

“我每日每夜画他的样子,喝酒的模样,执剑的模样,冷着脸说话的模样,甚至是抿唇安静坐着的样子。可是没几天他就离开了,我第一次那么恨我自己,我对他魂牵梦绕,他却连我是谁都不认识。”

“倘若我天赋再好一些,也不至于只当个外门弟子,连见他一面都只能远远看着。”

少年说着说着竟是滚下泪来,俯身趴到桌上,恨声道:“焚忧杀我之仇,我竟是重活一遍,都报不了……”

话音刚落,屋中陡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顾朝云,你既然心有不甘,就更应该听我的话。”

“听你的?”少年闻言凄然大笑起来,“听你什么?去接近莫焦焦?然后借着他,接近崇容剑尊?你究竟将我置于何地?或者说……”

少年一字一句嘶哑着声音道:“紫霄宗!究竟置我于何地?”

“放肆!”那声音厉声喝道:“顾朝云,你莫忘恩负义,紫霄宗于你如同再生父母,若非我们,你以为你有机会从头来过?”

“好一个再生父母!”少年猛然抬起头,双目通红,目眦尽裂,“你们的所谓再生之恩,便是将我蒙在鼓里!活活将这身体的主人逼死!再让我做了那鸠占鹊巢之人,多么可笑!我顾朝云活了两辈子,从未想过有一日我也会成为这般自私自利之人!”

“你在胡说什么?”老者显然怒极,斥道:“你以为紫霄宗堂堂修真界第一大宗门,会做那般下作之事?这身体被我们找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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