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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影住在隔离病房里,飞廉也住在隔壁的病房里,他没有搬出去。

第二天,他顺便把乐乐带来了,两人隔着玻璃窗看衣影。

乐乐没有任何反应,两眼空洞无神,兀自呆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为什么,飞廉就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衣影身上已经出现了大片的皮下出血的症状,血象结果也相当不妙。医学专家们已经开始商量要给他上换血的仪器。

有几名在编的秘术师也过来看过情况,他们的讨论过程是全程保密的,但结果被写成了报告。

秘术师们认为:

1、只要新病毒没有被人解析,那就是这个秘密没有被人获知,它将保持现如今的强度。虽然他们已经在新闻上尽可能地公布了现有的所有信息,但对新病毒的削弱依然非常有限。

2、抗体目前只在那只猴子身上出现过,理论上,它的强度会更大。但是,我们至今无法获知它,就更无从制造了。

3、抗体不是唯一出路。如果有某种新的广谱抗生素诞生,将其作为秘密,很有可能对抗丝状病毒。

看完报告,飞廉心里已经知道,其实这些人都觉得:太难了。

衣影想要活下来,真的太难了。

飞廉问这些秘术师:“你们不是有官方的资料库吗?世界上的秘密那么多,就没有一个有用的吗?就没有一个人能设法救他吗?”

一名秘术师说:“飞廉先生,国有的秘术,除了一些被处理掉之外,在国家级秘术师当中都是公开的。我恐怕这些秘术当中没有一个强度能比得上新病毒。”

飞廉问:“为什么?这样做不会削弱秘术吗?”

隔壁的衣影敲了敲玻璃,飞廉回头看去。

衣影道:“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因为秘术会因为孤独而变得更强大,但人类却因为不孤独而变得更强大。文明不需要秘密,要的是知识。”

第33章写在宪-法里

第五天,衣影的牙龈等软组织部位开始出血了,他总是平静地用毛巾擦掉。

医生已经禁止他下床,于是他躺着看电视。

新闻里说,一伙人有组织有预谋地袭击了公立图书馆,将其付之一炬。那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当晚的夜色都像赤红的云霞。

衣影说:“这不,已经有人开始想着技术垄断了。”

飞廉道:“这没意义啊,书都烧掉了又能怎么样。里面的知识并没有消失,想看还是可以在网络上看到的。”

衣影笑道:“如果全世界的图书馆烧没了,网络被断了,实验室都关闭了。到时候一些高尖领域的知识分子是不是就掌握着前所未有的力量?夕隐会不是就有个黑客高手么,比如说一个发现了漏洞的黑客只需要不将它公布或贩卖,他就是秘术的独享者。”

飞廉道:“不会……这么夸张吧?政府也不是摆设。”

衣影说:“政府内部也难会有秘术师。跟你说吧,自从秘术规则出现之后,我看了每季度的新专利申请还有顶尖论文发表数量,你猜怎么样?开始是同比下降7%,到上个季度已经是22%了,还不如上个世纪的发展速度。”

飞廉无言以对。

衣影却是笑了,又说:“谁知道之后会怎样呢?”

话音刚落,他低头按住胸口咳嗽了起来,然后用毛巾抹掉了嘴角的血迹。

飞廉看过这种病的进程,在另一个隔离区里,许家人也正在经历这一切。

患病的人最初只是皮下出血,很快会多器官并发出血,很快全身上下的□□里都会染上血色;

病程继续下去,病人会七窍流血,皮肤充满淤青、失去弹性,这些血还会在他身上结痂,就像许阳临死时的模样;

如果熬过这个阶段,病人接下来会恢复神,但是全身结缔组织开始溶解。到了这个阶段,他的血液里已经没有正常的白细胞,所有细胞都已经停止生产正常细胞,转而不停地复制病毒,直到他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病毒包,每一次神经性的哆嗦都将释放成千上万的成熟病毒到空气里。

在最后,这个人会在某一天突然崩塌,脸上的肉融化滴落,全身只剩下骨架和一汪血水,软组织都被病毒啃得干干净净。

丝状病毒当中的成名作,埃博拉病毒,曾因此被称为“血魔”。这一幕将会无比恐怖,每个亲眼目睹的人都可能因此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综合征。

整个病毒进程,不会超过一个月。

就算是再厉害的专家,也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解药。

目前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延缓症状,减轻病人的痛苦也就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把止痛药开到超出正常范围,开到已经完全不在乎以后生活的程度,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们慢慢滑进死亡的深渊。

这个晚上,衣影因为力不济而睡着了。

飞廉则像一只困兽那样,被□□在透明的玻璃房子里。

他设想了一万种可能性,要是当时就阻止衣影去许屯就好了;要是他们没有半夜去看许阳就好了;再退一万步来说,要是进去的时候他们进行了更周密的防护,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就在这个时候,勾陈走了进来,神色严肃地对飞廉说:“飞廉,实验室调查了你和其他幸存者的血样,发现了残余的抗体你们曾经被动摄入过抗体,这在病毒潜伏的早期非常有效!”

飞廉一时间震惊极了,站起来说:“有抗体!你们要抽我的血吗?要多少?”

他已经撩起了袖子,但勾陈说:“你们体内都非常微量,具体要多少,之后医生会进来和你详细说的。但我现在有一个问题:张盈希死前是不是和你有过接触?你是最后一个接受被动疫的人,这说明她在临死前还给你进行了注射……也不一定是注射,也可能是顾大夫研制的药物。”

许多画面在飞廉脑海中电光石火般掠过,他突然大叫:“是绿豆糕!她在死前被叫去厨房做饭,她请我们每个人吃了绿豆糕”

突然,他的话语声又停住了,脸上霎时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勾陈问:“你怎么了,飞廉?飞廉!”

飞廉感到自己从面孔到手掌都一片发麻,耳中嗡嗡作响,竭力咽了一下口水后,胸腔里才挤出一点颤抖的声音:“先生没有吃……他没有吃,因为我阻止了他……”

衣影没有吃绿豆糕,因为飞廉担心许屯的食物里面有毒,所以禁止他在那里进食。

所以衣影没有得到抗体。

飞廉大脑中一片空白,他呆呆地坐在玻璃墙前面。

期间,有医生进来给他抽血,飞廉也没有什么反应。

医生看他脸色太过苍白,本来只想取200cc,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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