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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谢缘怎么样。

嬷嬷奇道:“你这个小娃娃记性倒是很好,昨晚少城主回来了,你好好伺候了吗?”

桑意就一五一十地说了,嬷嬷听到他说谢缘带他出去吃东西的时候,有些无奈似的笑了:“少城主不爱吃府里弄的东西,偏生爱往外头跑。”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哪家店啊?”

桑意奶声奶气地道:“是从后面大门出去下山的那条路,走外头的那条岔路口,右拐一个巷子进去,过一个酒楼和一个裁缝铺,在桥边有石狮子的那一家面摊。”

嬷嬷夸赞道:“很好,你往后跟着少城主学功课也一定很好,时候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你也回去罢。”

桑意没动,原地等了一会儿,小声问道:“奶奶,城主哥哥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哎哟,这样可叫不得,往后你就是小公子了,可别再叫我奶奶。少城主他往后是要接管江陵的,多少人盯着他呐,忙,你等着,估摸着上月亮的时候备好水和糕点候着,若是少城主回来得晚,你就叫人再送一遍水。”

桑意谢过了老嬷嬷,一个人走回了谢缘的庭院。他上了楼,远远地坐在谢缘书桌边上,办了个小板凳过来,把昨夜谢缘给他找出来的连环画册拿了出来开始看。一本看完,天刚好黑尽,他把画册原样放回去,小板凳也搬回去,跑到楼下去等着。中途烧水的家丁过来送丁香和白术皮,就看见他小小一个人立在雪里,也不知道打伞,眼巴巴地问他们:“城主哥哥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这些人还不认识他,一眼望过来只觉得他可爱,都哄他:“马上回来啦!”可是这天谢缘随谢月外出应酬,歇在了外边,第二天凌晨才回来。少年人踏雪而归时,就看见这个小家伙蹲在廊檐下,裹得像一颗球一般,已经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俯身看他。然而桑意每次都能在睡梦中感受到他来了,在他叫醒他之前睁开了眼,迷茫地眨巴了一下:“哥哥,你回来啦……”再往外看一眼,才发觉天已经亮了。他浑身酸痛,站也站不起来,只能蹲坐在那儿听谢缘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在这儿等了一夜?”

桑意很谨慎地说道:“你说……带我再去吃刀削面。”越往后声音越小,谢缘才想起还真有这么一茬,是他先忘掉了承诺。

他看着桑意有点委屈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你先上去洗个热水澡,再喝一碗姜汤,我过会儿带你去。”

桑意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话也不说,蹭蹭地跑上了楼。谢缘立在他身后,看着他瘦小的背影,眼神中难得出现了几分迷惘。

少年人对少年人的喜欢大致如此。这天之后谢缘也就知道,这个新来的小弟弟格外黏他,着紧他,谢府上下也慢慢知道了少城主身边来了个小伴读,往后只要谢缘出门,都会有人来告诉桑意一声,不叫他等。谢缘做惯了兄长样子,恰到好处地以保护者的姿态呵护他,也没觉出什么不对来。

一个月后,谢缘正式开始将功夫花在春闱的备考上。谢家人请来了德高望重的私塾先生,谢家一众小辈都得过去听课,谢缘坐第一排,桑意坐他身边,往后依次是谢缘的几个弟弟。他是谢家长子,也是第一个有伴读的人,第一堂课下了之后,桑意奔出去给他沏茶,谢缘低头看书,便望见自己的三弟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笑着问:“哥,那是不是你以后的伴读啊?听说伴读的书童也是要暖床的,那不就和小媳妇一样?”

谢缘声音淡淡的:“再瞎说我就打断你的腿。”

他三弟反而更加嬉皮笑脸起来:“哥,你告诉我,那个姓桑的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那么安静,不说话,娘们唧唧的,是个女孩子罢?哥,往后你会不会娶他?他也叫你哥哥,是不是情哥哥呀?”

这一群孩子年龄相近,喜欢上什么小姑娘也是要传开了说的,此时有了桑意这个谈资,更不可能放过谢缘这个当兄长的。谢缘纵然比他们大上三四岁,到底也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经不起这种话题的调笑。他伸手将毛笔重重地往案上一放,这群熊孩子也就都吓跑了。

他说:“不可能的,他是我的小弟弟,我比他大四岁呢。”

他三弟立刻反驳:“可爹爹比我娘大十几岁呢!我”直到旁人捂住了他的嘴,他才真正消停了。

桑意回来的正是时候,也没察觉到学堂中气氛沉闷。他高高兴兴地沏了谢缘爱喝的雨前春,放在一边,小声提醒了一句:“哥哥,烫。”

这句话一出来,后边的人又笑开了。三弟叫了一声:“喂,那个谁”

桑意回过头去,便听见了那人的要求:“你好,我叫谢勤,排行老三,你也应该叫我一声哥哥。”

桑意看了看谢缘,又看了看谢勤,听话地喊了一声“哥哥”。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话一出口,后边的人笑得更厉害了,而谢缘的脸色冷若冰霜。

放课后,谢缘走在路上,忽而对他说:“以后不许叫我哥哥了。”

桑意愣了愣,下意识地问道:“那,要叫什么?”

谢缘却不再搭理他了。

桑意感觉到了,谢缘在生他的气,但是他并不知道他哪里惹了他不高兴。回去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沉闷,谢缘早早睡下了,桑意里外打点着,倒水、拾茶盏,摆放书本,一并轻手轻脚的。谢缘躺在床上没睡着,听他来来回回走动了半晌后,冷着声音道:“别吵。”

果然就没有声音了。

谢缘左右睡不着,过了很久,也没见桑意有过来睡下的意思。他夜视能力极佳,翻个身往外头看去,便看见桑意弯腰立在书案前,弓得像只小虾米,正在轻手轻脚地擦着一个白瓷笔洗,动作放得极慢,几乎到了有些可笑的地步。

谢缘看了一会儿,翻了个身翻回去,出声道:“别弄了,过来睡。”

他又等了一会儿,才等到这个小家伙爬了上来,离他远远的,睡在床沿上。谢缘睡不着,可桑意却很快睡沉了,梦里往里不断地爬着,最后爬进了他怀里,舒舒服服地缩了起来。

谢缘低头看着钻进自己怀里的小家伙,犹豫了很久,将手轻轻放在了他的脊背上。这一刹那,他想起了他三弟的话:“爹爹也比娘亲大上十几岁呢!”

八岁和十二岁,大的那个正处于瞧不起小的那个的阶段,玩也玩不到一处去。再过几年,十二岁和十六岁,说不定能有些话聊聊。

再往后,十六岁和二十岁,是不是能说更多的事呢?二十岁和二十四岁,似乎成人之后,这样的差距也就不再明显了。谢家的孩子都早熟,尤其像他一般,现在已经是半个小大人,可真正的长大对他们而言都还是未知数。

桑意好像喜欢他,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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