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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早上好,桑小意。”

桑意困得睁不开眼,还是顽强地扑进他怀里要了一个抱抱,而后嫌弃地皱了皱眉:“你身上……好浓的血腥气。”

“有么?”谢缘挑眉,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我刚去喂了狼,大约沾上了一点生牛肉的腥味。”

“哦。”桑意表示自己知道了,扭头又滚回了榻上,睡得四仰八叉:“今天我不想吃早饭了,小同学,你先吃罢。我想好好补一觉。”

谢缘平常惯例是一定要抓着他吃早饭的,得坏脾胃,但偶尔也允许他赖床,就由他去了,他叮嘱道:“那我出去给你买些吃的,给你的兔子们也带点凡间饲料回去,你乖乖的不要到处跑,知道了吗?”

桑意“嗯”了好多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房门打开后又阖上,谢缘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片刻后寂静无声。

桑意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正襟危坐:“哥,哥你在吗?”

没有回应。

桑意轻声问道:“哥,我当药修这么多年,人血的味道和牲畜血是分得清的,小郎君他肯定出去打杀人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仍旧没有回应。

“哥?”

桑意又喊了一声,疑云顿生。他穿衣下床,匆匆洗漱后绕着客栈走了一圈儿,始终没能找到可疑的踪迹。他又去银狼那儿看了看,发觉谢缘所说的不假,这匹狼的确已经被喂过了。

可若是什么也没发生,谢缘身上的血腥味从哪里来呢?

时至今日,他也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他喜欢的人来路不明,而且是邪魔罗刹一脉的。这一点无论是谢言还是凤歌都告诫过他无数次,可是他从未放在心上。

也不愿……放在心上。

桑意小声道:“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要是你不气了的话,你可以帮我看看小郎君他在跟什么人打架吗?他不愿说实话,我也不好去问他。如果他是在跟坏人打,你告诉我一声,我怕他受伤。他总是爱背着我自作主张,我很担心他。”

他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等到系统的回应,于是有点失望地坐回了桌前,心思复杂地开始喝一杯茶。他直到谢缘回来后都还在走神,谢缘以为他没睡好,撺掇着他去睡午觉。

谢缘根本就是故意的,午觉时照样缠绵,缠着他不放手。桑意抱着谢缘一只胳膊,看着他锋利好看的眉眼,一时间也忘了自己心头这桩疑惑,凭他三百年来所学,也解释不清现下是个什么情况。

谢缘摸着他的眉骨:“走神,嗯?”

桑意道:“我发现我可能是一个很没有原则的人。”

谢缘笑了:“哦,比如?”

桑意试探性地道:“比如师兄们说你是坏人,可是你一勾引我,我就跑到你这边来了。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坏人。”

“是的,你这样的小家伙放到凡世中去,也要当一个昏君。”谢缘吻他,“色令智昏,宝贝,我也一样。”

五天之间,他们二人走遍了这北斗边境的小市镇,该玩的都玩遍了,也探查了一大圈,的确是没有传说中的穷奇宗的影子。222在待机中没能提前预警,谢缘如今也便知道,这件事当初便是凤歌与谢言设下的一个局,先是哄着桑意留下了带有千鹤音轴的笛子,再将他一个人放出来,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然而,因为桑意突然拉了个谢缘过来,原本计划着在路途中杀害桑意的上清不得不蛰伏,但这仍然不影响她原本的计划。

这么着急下手,多半是要急着成亲了。

到了第五日,桑意委婉表示有点想念家中的兔子,问谢缘什么时候能回家。谢缘道:“那便明天回去罢,正好我记得玄明师尊有急事要找我,回头刚好能赶上。我大约会走快点,御剑先到门中去,你乖乖和银狼待在一起,知道吗?”

桑意问:“是什么事?我能帮忙吗?”

谢缘摸摸他的头:“师尊他也还没告诉我呢,我是突然想起来的,若不是你说想要回去看兔子,我定然要挨师尊的打了。”

桑意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叮嘱他动作要快一点,得师尊再发脾气。第二天,谢缘喂完狼后,低声用梵语嘱咐了这只狼崽子几句,而后将它牵出来带到桑意面前。银狼蹭蹭他的手,又蹭蹭桑意的手,压低脊背示意桑意坐上来。

桑意爬了上去,揪住银狼的一撮毛,安心跟谢缘告别:“那你先回去罢,我过会儿到,放心,我和它在一起很安全的。你一个人也要注意安全,不要被天上的凤凰啊龙什么的撞到,上回凤师兄就被撞晕过的。”

谢缘温声道:“好。”

他伸手召来长剑,狂风席卷大地,带着缥缈的人影瞬间远走。桑意伸了个懒腰,拍拍银狼的头:“好啦,我们也回家罢。”

桑意心情很放松,银狼也很放松,踏云的步子慢腾腾的,又稳又平缓。片刻后,银狼兴许是早晨没吃饱,抖抖耳朵后嗷呜一声,带着他缓缓降落在地面上。

桑意养过它一段时间,晓得是这个家伙犯懒,于是也随它。银狼落地后又慢腾腾的走了起来,速度更是要比之前慢上许多倍不止,桑意批评它:“你这样走下去,还要两天多时间才能回去呢!谢同学他会想我的。”

银狼翘起尾巴在他身上甩了甩,抖了抖耳朵,不理会,继续慢腾腾地走,过了一会儿竟然还趴下了。桑意哭笑不得,从银狼身上下来,左右看了一圈,最后找到一个适宜落脚的山洞,准备把这只大家伙牵进去。这里是一处幽深的峡谷,入眼苍翠,想必也没什么行人,桑意琢磨着在这里休息一下,一边走一边对银狼道:“我要跟小郎君告状,他一走你就偷懒。”

银狼在地上打了个滚儿,跳起来就准备扑进他怀中,桑意笑着接住了,也不被撞得连连后退,一人一狼玩闹半晌,忽而听得近处冷不丁的一声:“左护法?”

桑意恋恋不舍地把银狼的厚实柔软的爪子放下,扭头看过去。来人有点面生,是个男子,一身蓝白色,像是北斗山顶的云跑了下来,眉宇间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见他诧异,俯首拜道:“我是玄隐师尊座下第二十八脉新弟子,去年被派出去当斥候,现下才回山的。因为想找个地方歇脚,所以路过这里,不想左护……桑师兄也在,我听人说您归隐了,为何现下还在这条道上呢?您身无法术,此地多有蛇蝎妖魅,还是小心为上。”

桑意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归隐?我何曾归隐?我也是掌门派出去平定边界穷奇宗的,这次才赶回来。”

那名弟子更加诧异了:“穷奇?那个宗派早在一年前就灭门了,当时是全宗出动过明王劫,不想路途中招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人杀得干干净净,南边现在都以此为谈资,怎么可能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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