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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位天尊本来是不愿留在北斗的,几次欲走,似乎不屑于与山门中人同列,但最终都因为玄清的挽留而留了下来。如今玄清师尊病重闭关,他们也只能事事过问这位师伯。

凤歌再道:“师尊想徒便罢,我们往后不会再干涉。只是梵天明王劫开设,我跟师兄商议好了,打算十五日后前往昆仑,不知师尊您有什么建议吗?”

玄明回头看了他一眼。

就那一眼,凤歌瞧出了漠然与轻蔑,还有一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怜悯。

他被这一眼看得脊背发凉,便听见玄明道:“我的建议是不要去。你与那个天灵根,最好是像王八一样缩在壳里,一辈子都不要去昆仑丢人现眼。”

第80章.老攻说我认错人

桑意所在的岛屿与世隔绝,时间好像也过得格外慢一些,他一开始在一棵桃花树上刻正字计时,结果第二天醒来时找不到那棵树了,不知道是树皮长了回来还是真找不到了,也只能作罢。他每天吃桃子,实在馋得受不了的时候才肯摸出谢缘给他做的小零食吃一点,每次都只吃一小块就放回去,估摸着能吃到明年。那两本小传他也看了一遍又一遍,当他能看得倒背如流的时候,就开始在地上用石子配图插画,画到闲时,几笔下去,勾出一个熟悉的轮廓。白砂石在岩壁上画的怕一段时间后凤歌和谢言看到,于是涂掉了,画在泥土中,等着每夜过去后桃花瓣飘落,泯灭无痕。

这天,他躺在桃花树底下醒来,听见远方有水声溅落,于是起身走过去,掏出几个桃子准备喂鱼。这些鱼群偶尔来上几次,桑意琢磨着要跟它们打好关系,下一次好不让自己造的桥这么快被啃秃噜皮,于是每天都去看一看。然而他抖落肩上的花瓣,远远望过去时,却见到两个灰扑扑的人影正涉水过来,刚上岸时便倒在了地上。

桑意一眼就认了出来,高兴地喊了出来:“言师兄,凤师兄!”他匆匆地摸了笛子奔过去,蹲下来查看了一下二人的情况。两个人都面色蜡黄,毫无生气,桑意熟练地将两个人挨个拖去了桃花树底下,给他们分别把了脉,而后开始吹笛。笛声幽幽,曲声绵长,桑意一面吹笛,一面观察二人的气色,等到看见眼前两人面色都开始红润起来,脉象也再无异常后,松了一口气。

“师兄,你们去了哪里?怎么弄成这样子?”桑意小心地掀开他们七零八落的衣衫,确定其下也没什么大伤之后,低头给他们喂水。凤歌呼吸不稳,被他喂得呛了起来,桑意赶紧拍着他的肩膀,见到眼前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又问道:“师兄,你还好吗?”

凤歌嘶哑着声音开口了:“还好,你去看看你言师兄。”

桑意拿出一个桃子,在水中清洗过后用袖子擦了擦,递给了凤歌:“师兄还没醒。凤师兄,你们到哪里去了?我在这里出不去,也不知道你们在哪儿,明王座下的白凤凰告诉我这就是最后一关,让我在这里等你们。”

凤歌瞪大眼睛:“你怎么过来的?”

桑意无辜道:“我过来就发现和你们失散了,然后坐在了一条船里。船里没有浆,我也不会水,一群鱼把我推到了这里,让我上了岸,然后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们。”

凤歌喉头一梗,难以抑制的怒气冲了出来,他紧绷着声音问:“你没遇上那些劫数?第一重到第八重?”

桑意摇摇头:“没有,前面有个祭坛,里面封印着一条蛇,可我一个人也无法触发封印,要等你们过来。怎么了,师兄,你们遇上的劫很难吗?你们是不是水过来的,没有找到船,所以弄成这个样子?师兄你怎么了,面色这样白,要不要再吃个桃子?”

桑意没注意到凤歌的神情,又给他洗了个桃子。凤歌面色发白,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不可思议和莫名的怒火,他面容扭曲,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没事,你没事就好,等你言师兄醒来罢。”

桑意瞅了瞅他,以为他还没休息好,于是又走过去查看谢言的情况。谢言情况不坏,看样子只是需要休息,桑意便也给他洗了几个桃子堆在那儿。他犹豫了一下后,探头问凤歌:“师兄,你们的食物还剩多少?”

凤歌摇摇头。那意思是不剩什么,他们早在第一重关卡时便已将储存的食物耗尽,几乎已经对饥饿感麻木饿了有什么要紧呢?饿死了会重来,这是一个无穷无尽的惩罚。桑意犹豫了一会儿后,扒出自己的包裹,低头道:“那你们一直吃桃子也不好,我这有些咸的小食,还有我自己做的凉糕,师兄你们吃罢。”

凤歌过来接住了。桑意看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小零食,有点舍不得,移开视线后自己低头去拔眼前的草,等着谢言醒来。年轻人头顶有个发璇,过短的几撮翘起来,正对着水镜前面的人。

昆仑山顶,小凤凰伸出他胖胖短短的翅尖戳身边沉静如水的男人:“他还是把你做的零食给别人吃了耶。”

谢缘道:“给了就给了罢。”他叹息一声:“陪伴小桑长大的人不是我,除了我以外,他有他看重的人,我不喜欢他们,但我不能强行让他们分开,那会让他难过。”

小凤凰瞅他:“你是觉得惩罚已经够了吗?”

谢缘望着水镜中焦心等待着自家师兄醒来的桑意,沉默片刻后,答非所问。他低声道:“小桑这一世和上一世很像,孩童心性。只不过上一世他带着记忆过来,是借着那一世的身份卖乖玩耍,皮也皮上许多倍。这一世他尚且不曾经历尘事,更加单纯,没什么约束与责难,也能真心去喜欢什么人,这样挺好。”

他挥挥手,在水镜中施加了一个术法:“以往我没能做到,但这一世我希望他一直这样下去。那个冒牌货和他的姘头,我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随着他这句话说出口,时间的流动被更改了,幻境中沉睡的亡灵被惊动,巨蟒鼓动它漆黑坚硬的鳞片,仰头凝望祭坛顶端的天光,嘶嘶吐信。与此同时,桃花凋残,春光枯萎。桑意与凤歌被惊动了,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这种场景是他们熟知的,他们走过千百道阵法与劫数,知道这是魔物苏醒的标志。然而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谢言还没有苏醒。

然而他们没有太多时间来思考应对的方法,风声呼啸而至,桑意拖着谢言躲开,握紧手中的笛子,低声喊:“凤师兄!”

凤歌紧紧抿着嘴唇:“不行的,我们只有两个人,而且我没有法术了。”

桑意努力把谢言拖到安全的地方,仰头与那条森然巨蟒对视,巨蟒灯似的一双黄澄澄的眼看过来,令人头皮发麻。桑意一边后退一边单手横笛,放在唇边奏起一段能令百兽退避衰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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