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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你不愿……的话,也大可直接告诉我,不用哄着我骗着我,让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纠缠了你三世,你觉得厌烦也是合情合理的。本来你也没有帮我逃……我是说一直喜欢我的义务,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到此为止。”

谢缘停住脚步。

桑意道:“既然你不愿,那么下辈子就不是你了,你也不用太担心。那个我……虽然有些事你还不知道,但是我要跟你说一声道歉,这辈子过去后,咱们大概率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如果我运气好一点,提前做完了我的事情,那么我出去后也会找你以死谢罪。”

系统:【中级脱离警告,ooc数值已达上限99999%,身份信息正在由宿主主动暴露中……好吧我知道你已经打算放弃了,这只是一个例行提醒而已,既然你要这样的话,把所有真相告诉他也都是没有关系的,我也不会对你进行惩罚。只是何必呢,谢缘这个人又难攻略又耗时间,你早这样的话,进度也能快上许多。】

与此同时,谢缘心海中跳出桃花心的警告:“他准备全部说出来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一旦在他的那位神面前对你全部坦白,你此生都见不到他了。你会被遣返回现实世界,而他还有三千多个人世要走,那些人世中再不会有你,等他走完,你的一生早就过去,你们从此山水不相逢。”

一字一句,如雷声滚过。

桑意认真地注视着他:“这五个月里我想了很久,谢谢你以前把我捡回来,还愿意把我待在身边,扶持我、信任我。如果没有你,我大约就和其他所有人一样,自暴自弃或者自轻自贱,走上一条绝路。有人要我好好想一想对你的感情,我想过了,我”

是他,桑意其实一早就发现,自己的人生已经与谢缘这两个字绑定了,他是真正赋予他生命的意义的人,教会他自尊自爱,教会他人往高处走,让他不至于浑噩度世。

他想了五个月,什么都没想出来,却只想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谢缘其实并不欠他的,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强行把谢缘拉了进来,无端生事。

桃花心:“快!再不做些什么就来不及了!快!”

谢缘却迟迟没有回神,他听清那几个字后,等待着桑意下面的答案,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你想过了,怎样?”

说完这句话后,他方才被桃花心唤回神志,知道此刻不能多言他选择了让桑意闭嘴的最简单、有效的方法,不是吻上去,他们隔开已有数十步之远,他轻轻一伸手,回来一朵浅粉的小桃花。

还带着浅淡的香气,温温软软。

桑意没有防备,连个结界都没开出来,就这样被他再次化成了一朵什么都做不了的花朵,躺在他的手心。谢缘轻轻抚摸着他的花瓣,几次开口都未能成句,了许多时间才从刚刚的对话中走出来。他晓得自己现下还有事情要做,所以没有时间留给他怅然若失,也没有时间让他去猜桑意的答案。他花了些力气平静下来,慢慢开口,按照自己内心预定的台词轻轻道:“是我把你捡回来,然而即便没有我,你的骄傲与气性也不会容忍你当一个堕落的堕落的桃花妖,这是你自己的事,你不该感谢我,这都是你自己应得的。旁人的爱与敬重,你本来就该拥有,不需要任何人赋予你。我比……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快乐。”

谢缘顿了顿,努力压着声音:“以前你总是问我,现在我来问你一遍,小桑,你喜欢我么?”

“你喜欢我么,小桑?”

然而这一声也像是随风飘零的花瓣一样,匆匆不见。谢缘没有等到回音,因为一朵花是不会说话的。

桑意醒来时,隐约见到自己躺在闭关修炼的石床上。闭关的日子很苦,总是疲累不堪,然而他学什么都很快,只要一心想炼出桃花心,不出时日都是能办到的。清修时要辟谷,要耳不闻眼不见,要心静,所以他随口给自己设了个门禁,好让来年故里众人带着大堆零食来慰问他。没有一个人会知道,那将是他的最后一顿饭。

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嗅见了空气中弥漫的糕点和炙羊肉的味道,还有一点刀削面撒上葱花的氤氲香气,好闻得让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北诏,正从桑年年的宫中午睡醒来。

他不远处坐了一个人,正低头翻动着他桌案上的一些纸张,小声而清晰地念着,仿佛是在沉吟思考,又怕吵到他睡觉。

谢缘用手指压着纸张,垂眼念道:“若以真心换计数,以百为满,十为萍水相逢,二十略有好感,三十君子之交,四十斟酒度满,五十初上心头,六十念念不忘,七十生死之交,八十情根深种,九十无间长情,满记为一颗真心,心有灵犀,白头偕老。”

那是桑意五个月前琢磨好感度时写下的话,参考了系统给出的好感度梯度表,想当然地认为一件事换得一点好感度,正如他拼命ooc后做下的种种,或妩媚或温情,穿女装或是一起下棋,总是能换来一点真心。

当时,系统问他:【你想知道你对谢缘的好感度吗?】

他选择了不想,但自己回头时总在细细思量,于是写了五十多张废稿,什么都没琢磨出来。

谢缘接着念:“若是真情催真情,一桩好事换得一丝情爱,那么……雪中初遇加上五,带我回家再加五。”

他忽而沉默了。

桑意在后头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选择了继续装睡。

纸上有涂改的痕迹,桑意第一遍写,如果谢缘做一件对他好的事,按道理应当加上一点好感度的话,他按5为底数起加,第一件事是他把他从雪地里带走,捡回去当自己的书童,第二件是他发烧重病,水米不进,谢缘亲自端着碗给他喂药,第三件事是加了他的零花钱,牵着他的手出去走走,买了零食与玩具回来,哄他高兴。

一件又一件,从桑意八岁开始,事无巨细,有的事情甚至连谢缘自己都想不起来了。桑意十三岁后接受了堪称吹毛求疵的、高强度的记忆训练,纸上的东西就变得更多了几乎到了嗦的地步,连谢缘什么时候给他过掖被角都写了上去。写了二十大张纸,却也没写完,统统被桑意用丹砂勾了一个叉。因为他那时发现,一件一件事加起来,纵然好感度用零点一来计算,那么他对谢缘的好感度也应该突破满值了。

桑意觉得,不该这样算。

谢缘捧着那叠纸,快速翻阅着。他还记着要瞒过桑意背后的那个神,只能作出并没有看懂的样子,轻声呢喃:“这都是些什么事?你与你的情郎相好一同经历的么?我为何半点都不知道?”

视线匆匆一扫,亦不敢多停留,又翻到了接下来的页面。

桑意换了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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