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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其实】

没等系统出声,他就自个儿换了话题:“算了,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再给我个枕头罢,我困了,今天就睡在这里好了。”

系统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不对啊,你也知道这时候也该到了谢缘去接你的时候了,他马上就能知道你出了书院,你还不回去,这不就成了离家出走了?你是打算离家出走吧?”

桑意喃喃:“那就走一个,你别吵了。”

他窝在毯子里,整个人蜷缩起来,裹得像一只猫,竟然就真的在这冰冷的水涧冰泉旁睡着了。

系统:【】

系统的提示音调低了,听起来像耳语一般:【咋就不让我说,谢缘他就在山涧外头等着你呢……我看你怎么走一个。】然而桑意并没有听到。

谢缘抬眼望了望潺潺的泉眼,低头捡了块石子,投向小潭水中,叮咚一声,听了半晌后也没见后头的人有动静,而后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其实早就见着桑意了。谢缘从梧桐宫出来,转头就去了学院里,桑意在藏书阁里看书,背靠书柜坐着,谢缘便在离他几尺的地方,同样找了本书看,只是时不时往桑意那里看一眼。

他一直没有出声,直到桃花心提醒他,“小殿下带人过来找他麻烦了。”

他却没有动。他看了他的小桑一个中午,也终于端详出,桑年年所说所见的那种寂寞是何种感觉。明明在人前,在他身边时都是活泼热闹的样子,更借着这一世年纪小,所以更加骄纵任性些,他千方百计地想要他记起,却不知自己独处时与现实中最像。安静得过分,一个时辰都不动一下,好像除了眼前这本书,没有其他要关心的事情,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与他有关。

玩伴是玩不进去的,桑意的心智到底是十九,陪他经历过风浪,一言一行都与旁边的人这样格格不入。即便是回了家,谢缘也总是能看见他心讨好,认真揣着自己的任务来。真正桑意独处时,却除了看书就是睡觉,再者逗逗门前的猫。好似他原本就是白纸一张,只是因有旁人在侧,所以可以由自己任意涂抹,做成别人想要看见的样子。

那张白纸上本来有淡色鲜妍的画,谢缘有时觉得自己能够看见它,有时又觉得它十分遥远。

故而他并未起身,等到桑意被人抓出去,当众挑衅之时,也只是袖手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将那个孩子拾了一顿,也看着他拎着一身的冷气与不驯独自离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桑意发脾气如果这也能够用“发脾气”三个字来形容,桑意已经连续两天没有露出笑容,心思惴惴,总是在走神的模样。

桃花心道:“心事憋久了,也是会喷薄的。不争时,只是他没找到自己心中的愿望,暂无念想,所以以前察觉不了。”

谢缘道:“所以他以前在我身边,一直那样听话乖顺,只是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愿望?”

桃花心道:“你以为他想要的是如何?”

谢缘沉默了一会儿:“我已经……同他母亲说过了,再过几天,她会亲自去找他的。”

桑意的愿望中……大约,暂时是没有他的。

谢缘摇摇头:“罢了。”

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声道:“能找到想要的也不错,至少比什么都不知道要来得好。”

快到晚间时,天上飘了一点小雪。谢缘将书院中的事情打点好后,带上一把伞,漫无目的地去寻。

桃花心道:“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哪里。”

谢缘问:“他现在冷吗?”

“冷倒是不冷,挺舒服地在看小人书,可是看起来还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呢。”

谢缘低笑:“那我便去找找他。小朋友离家出走的时候……要么是真的不想回去了,要么是等着人来找他。”

桃花心发表疑惑:“哦?他心思藏得深,我倒是没看出这一点来。”

谢缘道:“我少年时逃过一次家,那时是真心想要浪迹天涯,因为我是家中少主,总是身无自由,整日疲累。成年后倒是也出走过一次,那时他已经来到我身边了,我没告诉他,也不知道他后来是怎么找到的我。”

那次是他头一次听见身边人议论,说谢家掌军使手下的几个人爱慕桑意。掌军使便是桑意那位绝色师父,那会子桑意刚刚通过考核,从地狱式的训练中解放出来。同是一辈出来的徒弟,桑意去了谢缘身边,无人敢明目张胆地和谢缘抢人,然而却还是有一些人把心思藏起来,偶尔醉酒赋诗,也传出几分风言风语。还有几个留在谢家主家做事的,在轮休时写了情诗,送到了桑意手上。

桑意现在心大,彼时更是一个对感情一窍不通的木头,随随便便地就将那些情信放在了房中忘了,最后让谢缘看见了。

谢缘道:“公私分明,以后这种东西,你自己解决,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桑意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于是以后当真就得好好的,谢缘连个边都找不着。后来听说桑意讲究礼貌,每封信都是会认认真真回的,谢缘又找到他道:“我白天看见有人与你传信,最近几个主母对你评价不好,说你放诞轻浮,你自己也应当避嫌的好。既然是我的身边人了,你平日里也该专心一点,不要为这些琐事分心,知道了吗?”

桑意继续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以后就不回信了。谢缘看着他日日勤恳工作,这下是什么都没的说了,只是总是觉得心中有些空落。后来他慢慢地想明白了,桑意回信是礼数,之所以这么听他的话,也无非是没将那些爱慕他的人看进眼里,也不在意。所以桑意不向他辩解,信回信都是他的自由,他只是觉得谢缘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听话去做了。

他的小桑,其实是相当薄情的一个人。

谢缘撑伞在雪道上走着,看见任何可能有人的地方都过去瞧一瞧,想起过往,忽而轻轻叹息一声:“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喜欢他会是很难走的一条路。当时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想明白,放了他的鸽子,抛下他一个人去吃了一碗面。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去的也不是我们平常去的那个面摊,可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我。他很快就过来了,气喘吁吁的,什么都没说,只问我还想不想吃点别的什么,他给我带了点心。”

雪花慢慢地落下来,飘在他的眉间、眼睫上,飘在他呼出的热气里。谢缘继续道:“他那年刚刚十七,跟现下差不多,我总以为我同他有缘,口味相合,兴趣相合,所以以为那天晚上也是巧合,他可以轻轻松松地找到我。后来我才听人说,这个小东西跑了十四条街,找了两个时辰才找到我。”

桃花心道:“你原来也有如此孩子气的时候。”

谢缘低低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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