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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抬眼看着谢缘,而后认真思索了一下:“就……每天让军师倒倒茶,磨会儿墨,犯懒的时候叫军师帮忙批一些文书或者拟呈上的奏折,好像也没有别的不同。”

谢缘循循善诱:“平日里看不太出来,因为习惯了,换你说的,他刚上任时如何要求他的军师来着?那时他的军师应当已经来到他身边了罢。”

桑意认真回忆着:“那段时间……我我是说那个军师,年纪还小,按规矩也不能跟他一起出门,只能在家中研习读书。那位城主很累,一连几天见不到人,偶尔回来也不怎么说话,一回来就推掉家中给他准备的饭菜,要拉着军师出去吃小摊面馆,而后再一起回家睡觉。”

桑意努力想了半天,又补充了一句:“再就是……偶尔得闲了也不肯出去玩,最大的爱好是……躺床上让军师给他念故事书?”

谢缘咳嗽了一声:“要我看,那位军主十分重视他的这个小军师,故而少有的闲暇时间都要同他在一起。人累的时候总是不愿意应付其他人的,他愿意这样亲近那位军师,想必一是没有把他当外人,而是……很有些喜欢的。”

桑意挠挠头:“啊,应当确实是喜欢的,很照顾他的。”

谢缘伸手揉了揉眉心,欲言又止,他看了看桑意一双无辜的眼睛,最终还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桑意瞧着他还是对前尘往事没有印象的样子,也泄气了,开始专心啃羊排。谢缘看了他半晌,片刻后,忽而鬼使神差地道:“你一会儿也……像你说的那个军师一样,给我念念书罢。”

桑意抬起头:“啊?可是我一会儿还要写功课,先生让我们抄三大篇长赋。抄不完便要去院子里罚站。”

谢缘道:“我帮你抄。”

桑意瞪大眼睛:“这就是你教育小朋友的方法吗?您这样堂堂一位尊贵的国师,竟然主动撺掇我不写功课!实在……嗯,不是一个好和尚!”

谢缘低声道:“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早便歪掉了,也不差这一刻。我帮你写,你给我念故事听,怎么样?”

桑意严肃地看了他半晌,而后严肃地点了点头:“好,你可别把我卖了,而且三篇都要一口气抄完,要工工整整,最好学得像我的字一点,先生他可是认得我字迹的。”

谢缘答应道:“好。”而后对他招招手,让他跟着自己进房间来。平常谢缘早睡早起,桑意因为贪玩,总是在他之后歇下。这时候差不多也是谢缘要睡下的时候,桑意没觉得他要听睡前故事有什么不对,高高兴兴地拿了本最新发现的悬疑本子过去。

谢缘宽衣上床,半眯着眼睛躺在榻上,一伸手就把他拉了过来:“近一点,声音小些就好,念着也不力。”

桑意“哦”了一声,跟着爬上榻,盘腿安安静静地给他念,念一段就往谢缘那边瞟一眼,看他睡着没有,打算自己跑路。结果每次他以为谢缘已经睡着的时候,刚一停顿,谢缘就会敏锐地睁开眼睛,问他:“然后呢?”

桑意便只能接着给他念这个“然后”,没过多久,谢缘还没睡着,他自己倒是撑不住了,强打着神迷糊说了句:“我想喝水,好渴啊。”

谢缘轻声道:“那你歇会儿,我去给你倒点乳酪喝?”

“那个越喝越渴,我想喝茶。”

谢缘越过他翻身下床,摸了摸他的头:“大晚上的就别喝茶了,我给你端一点热水来。”

桑意道:“嗯……”眼睛却已经闭上了。

谢缘倒完水回来,发觉桑意彻底睡着了,呼吸绵长,歪头倒在床头,睡得直哼哼。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用非常轻的声音唤了一声:“小桑。”见桑意还是没醒,他便将手中的水放在床头,重新上床,又小心翼翼地把身边这个家伙腾挪了一下,把他半盘起来打坐的两条腿儿抻直,整个人塞进被窝里。

桑意一睡着就雷打不动,谢缘很满意这一点。他在桑意那一侧留了一枚蜡烛,而后拉上床帘,将人抱紧怀里,抱得紧紧的。冰冷的空气中呼吸相贴,温暖又舒心,谢缘低头看着他,轻轻叹息一声:“快一点长大,好不好?”

桑意居然听见了,他在梦中挤了挤他:“不好,你本来就流氓,我长大了之后你会更流氓,你是一个瓜皮和尚。”

谢缘又笑了,不再说话,只把下巴搁在他头顶,闭眼睡了。窗外月色清冷,室内却温暖惬意,让人舍不得抽身离开。

第二天谢缘给桑意抄好了功课,桑意欢欢喜喜地拎着书袋上学去了。他现在越来越喜欢上学,因为书院中的藏书阁中除了卷帙浩繁的圣贤书以外,还有大量已经停止刊印的孤本传奇,成套的,没人跟他抢。老先生最近也越来越喜欢他,凡事也都纵容着,有时发现了他在画小乌龟大兔子之类,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至于折兰那边,桑意秉承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至今保持观望态度。对于谢缘的担忧与询问,桑意心里也有数:谢缘前两世千防万防,无论是有意冷遇桑意还是寸步不离地护着,总是无法完全避折兰的挑拨与陷害,桑意认为是劫躲不过,还是将计就计最好。

“另外,瓜皮这六次都不肯给我桃花心,哥你知道为什么吗?”桑意问系统。

系统道:“好像是为了修炼名为悬星引的某种术法,需要用桃花心的力量吊着,少一分一刻都不行,要等到闰年月食之刻方才能成。古人嘛,总是更加神神叨叨一些,这也称得上是事业心了。”

桑意漠然地道:“哦,事业心比我还重要,我算是知道他了,这个大瓜皮。”

系统:【谁说不是呢?嘻嘻,你加油罢。】

桑意又问:“对了,那个什么悬星引听起来很有意思啊,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次系统却没有回答他。桑意问了好几遍,最终猜测是系统又久违地卡机了,于是也就不再追着系统问。他在学院中上了一个下午的课,中午端了饭盆去找自己的老师,顺便就问了一嘴:“先生,悬星引是什么东西啊?”

“哦,这是国师大人告给你的?”先生摸了摸胡须,慎重地告诉他:“这是国中一门失传已久的秘法,据说可以窥得天空的边缘,咱们这位国师,先是能够催动几百年来都无人催动的圣物,其次是从蛛丝马迹的史料中找到悬星引的方法,不得不说是人中龙凤。你现在由国师大人带着,记得在家中要乖乖听话,不要捣乱知道吗?万一影响了国师大人,那亏损就大了。”

桑意心道我不仅天天影响他,还能在他的光头上画乌龟,但是他闭嘴了。

“窥得……天空的边缘?”桑意陡然想起刚来这个世界时,听见系统所说的“每个快穿世界都有边缘”的话。他饶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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