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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慕谣又倒了一班公交,步行一千米,走到江逢住着的酒店楼下,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他又开始犹豫要不要发消息给江逢,在小公园外的长椅上坐了一会,越坐越冷,双手都放在口袋里,带着兜帽,长腿无处可放地横在人行道上,过路的小情侣们纷纷侧目看他,听到有女生议论他的长相,就把帽子再拉低一些,直到九点,他才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没办法回去了,还是给江逢打了电话。

“喂?”江逢问他,“下晚自习了?”

“嗯……”慕谣说,“我在你住的酒店对面。”

“?”江逢有几秒都没出声,然后慕谣听到他那边穿外套和换鞋的声音,“你等我一下。”

过了两分钟,江逢从酒店后门小跑着绕出来了:“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丁点抱怨的意思,只是开心地低头看着慕谣。

慕谣站在路灯旁边,把帽子摘下来,江逢又给他带上,拉紧两边的抽绳,还打了一个蝴蝶结系好,慕谣想摘掉他就拦着。

“这样很丑啊!”慕谣因为穿着打扮,从小被嘲笑到大,小时候是女装,长大了是穷,对自己的形象还是很敏感的,不习惯弄得太怪异。

“特别可爱,”江逢笑着说,把自己的薄上衣脱下来,给他套上,再带一层帽子,系上抽绳,“你翘课了?”

慕谣把帽子都摘下来,小狗一样甩甩头,不让他玩:“好热。”

“头发长了吧?”江逢掰着他的肩膀,带他往酒店旁边一家小吃街上走,“我带你去剪头发吧。”

慕谣跟他走了,猜测这种地方剪个头发应该不会太贵了,街上来来回回有不少年轻人都忍不住照量他们两个,最后果然进了一家有点脏的小店,腆着啤酒肚的店主蹲在门外赶苍蝇吃烧烤,店主的妻子满手都是染发膏,见人进来就大嗓门喊女儿“洗两个头”,搞得慕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江逢:“我不剪,就他。”

“行,”那女人又喊,“洗一个头!”

慕谣:“……”

一个十四五的黑皮肤女孩,披散一头黄不黄绿不绿的毛糙长发,穿着拖鞋没好气地“蹬蹬蹬”走过来,看到慕谣的瞬间就变了脸色,有点害羞地小声说:“你坐这吧。”

染发的女人一直查江逢户口,“你是什么专业的啊?”、“艺校的吧?”、“是不是学播音主持的?”,江逢被问什么都说“嗯”,最后还来个“您怎么这么聪明啊,都说中了!”,阿姨于是开心地先放下手里的活,去剪慕谣的头发。

“要多短啊?”她问。

“尽量短吧。”慕谣说,他想既然来了就多剪一些,下次再养长再来。

“剪到那么长,”阿姨指了指墙上的杀马特海报,“再稍微烫一下,染个什么颜色?”

“不不不,”慕谣赶紧说,“学校有规定的,什么都不做。”

阿姨非常犀利地指出:“你学校都不管你留长发,还管这个?”

江逢赶紧帮忙:“就是因为太长了学校不让才来剪的,照我的这样剪就行了,我这是标准优等生长度。”

慕谣:“……”

阿姨:“你还好意思说,就你这毛寸把脸都浪了,我干不出来这事,你们要非要弄这样那我不剪了。”

最后两人好说歹说,给慕谣剪到了比江逢稍长一两厘米的长度,他的头发偏软,但这么短也不会垂下来,剪完之后那个洗头的小姑娘更是频频看他,还装作打游戏地抬起手机偷拍,慕谣已经习惯了,也就没说什么。

两人从理发店走出去,江逢又买了点烧烤做夜宵,买完却说自己不能吃,只看着慕谣都吃掉。

他们走到小公园里,周围有不少夜跑、遛狗还有约会的人,慕谣吃完扔过垃圾,问江逢自己怎么回去。

“你住在这吧?”江逢试探性地问,“明天我上午就比完赛,中午一起回去?”

慕谣立刻表示:“那我明天请个假。”

他看了手机,路露在下自习后告诉他没有人来查过,他又回复路露让她明天帮忙请假,到回复开心地说:“那我们回去吧,都快十点了,你早点休息。”

江逢:“现在回去也睡不着。”

慕谣疑惑道:“为什么?”

江逢伸手去捏他脖子上的发茬,他抖了一下,耸着肩膀,有点僵硬地站定,让江逢把那里散落的头发都捡出来。

“你来看我,我觉得我会很兴奋……”江逢小声说。

慕谣很怕自己耳朵红了,快走了几步,走到路灯的灯光外面问:“你是住单人间吗?”

“不啊,大床房,待遇可好了,”江逢说着这话时,旁边过去的一对情侣还侧头看他们俩,但他还坦然地说,“什么东西都有,特别齐全。”

“先、先回去看看,还要冲澡……”慕谣差点咬到舌头,江逢还笑出了声,他觉得江逢仿佛是在调戏自己,这样不好,“不要耽误你的比赛。”

“谣谣,”江逢拽住穿着自己外套的慕谣,在黑暗中将他抱在怀里,只抱了一会,察觉到慕谣有些发抖,就松开了,“对不起,冷吗?”

“不冷。”慕谣一被松开就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江逢却又拽住他,也不管不停有过路人频频侧目,直白地说:“那你是怕我吗?”

慕谣感觉他似乎要挑明了,只好说:“明天很重要的。”

“没关系啊,”江逢说,“我也不是在问你,只是确认一下,就算你否认了也无所谓,我会觉得你只是害羞而已。”

慕谣惊慌失措地甩开他的手,往前跑了几步,被他追上,从背后拽住。

江逢在他耳边说:“你今天吃药了吗?”

慕谣:“???”

他心里说不出的奇怪,又有放松又有难受,想着,这时候你搞得这么暧昧结果是要问我这个?

江逢:“你是不是神不好?我猜你肯定吃过那种镇定的药物,不然不可能突然睡眠就好了,还不再胡言乱语。”

慕谣:“……已经不吃了,医生说没有太大问题,还是要少吃。”

江逢一手拖着他的脸颊,拇指摩挲着他的下眼睑,摸地他眯起了眼睛。

“那就是说,现在跟你说什么,你都能分得清、记得住吧?”江逢贴近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神志清醒吗?像你做数学卷子的时候一样?”

慕谣觉得心跳在疯狂加速,一点都不清醒了。

“那我……”江逢神态十分害羞,似乎说不出口,“我觉得你肯定……你对我……就像我对你一样?”

慕谣知道自己应该否认,但是他就像被施了诅咒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也不能动作。

江逢一样说不出口,又不舍得放下他,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脸也凑得越来越近,直到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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