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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门外用哑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喊:“开门……”

慕斯则洪亮地回答:“我已经完整了,你滚吧!我不需要你!”

他又喊:“江逢……”

可是刚才已经用尽了力气,现在的声音太哑了,连他自己也听不到了。半夜醒来后,他喝了一口床头柜上的水,看着江逢还香甜地睡在自己身边,才松了口气。

但这种情况直到他生日那天,又有了恶化。慕斯吃完了蛋糕,当着他的面拆开了礼物,怀疑地看着他问:“这不是都有一本了吗?”

江超慧也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

慕谣无辜地说:“但是那本是江逢给我的,所以我想给你一本。”

“对,对,”江超慧说,“这本是你哥哥给你的。”

慕斯随手扔在沙发一边,用勺子去刮蛋糕盒底和纸壁上的奶油吃,高傲地说:“你的和我的有什么区别。”

“也是,你们谁的都一样的。”江超慧笑着掏出自己的礼物,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包装,他们拆开后是两本一模一样的英文字典。

慕斯没有准备什么,慕谣抱着自己的字典回去了,晚饭时江逢问他中午都和谁吃的,吃的什么,他神恍惚地说:“和哥哥吃的奶酪蛋糕……”

“嗯?”江逢愣愣地看着他。

他反应过来:“是慕斯这么说的。”

江逢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遣辞措意,但也没太注意,他则在晚上又梦见自己与慕斯是一个人、有关“慕谣”这个人的事全部都是幻觉之后,偷偷约了一个医生,决定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吧?昨天还好好的?”江逢第二天听说他居然要在上课时间出去看医生,感到很震惊。

路露也觉得奇怪:“你上次烧到39度都没翘自习……”

“是去看慕斯的医生,”慕谣小声跟江逢撒谎,跟路露则敷衍了事,“没大事,可能有蛀牙了而已。”

江逢信了,但是其实慕谣也不算是撒谎,他约的这个医生确实也给慕斯看诊,并明确告诉他,神问题可能要有遗传基因在干扰,虽然起诉慕平川时没有拿出慕斯的神分裂倾向诊断,但只是为了避慕平川借此规避责任。

可是与医生谈完出来,他又有些不确定了,如果幻觉真的能逼真到虚拟一个自己出来,那确认自己真实存在的医生又是真是假呢?他把轻度确诊单撕碎扔在医院的垃圾桶里,另买了一个瓶子放好药片,下午回到了江逢家,藏好药,坐下来思考。

江逢短讯问他:怎么样了?

慕谣:刚结束,今天有点累,我顺路回家补了午觉,下节课就不去了,晚自习再回去。

江逢:那你回来的时候帮我把化学笔记和周记本拿回来吧?明天要交周记了,我还没写完。

慕谣看了看他的课桌,昨天才拾过,只好在书立之间一本本地找。蓝色的化学笔记本江逢每天都得背,所以他一眼就认出来,黑色的周记本则放得有点深,且那里的黑色本子很多,得打开看看才知道。

他怕看到江逢隐私的东西,所以倒着翻页,看到最后一页顶上记着日期,写了整整齐齐半页的字,觉得没错,就把它和蓝色本放在一起,准备一会带走,但合上后又想起来,这周的周记是难得的半命题作文,江逢却没有写题目。

所以他又打开确认了一眼,就是这一眼,他没有看到作文的题目,却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就是短短几秒的犹豫和下意识地动作,慕谣没有来得及合上,江逢的本上最后的几句话就直接撞进了他的脑内:“我大概是真的喜欢上慕谣了。

“社会舆论、生活压力,这些都不是理由,我喜欢谁,不会因为这些退缩,怕别人说三道四就辜负自己的喜欢,这不值得。

“我只怕他不喜欢我。“

慕谣又往前翻了两页,发现日期是连续的这不是学校的语文周记本,而是江逢的日记。

☆、32比赛

“如果不小心知道了别人的秘密怎么办?”某天体育课上,慕谣替训练的江逢拿体育器材,李碧微正好在附近,来帮他时,他这么问道。

“装作不知道比较好,”李碧微手里掂着一只沙包,毫不犹豫地回答他,“那样他就会觉得,没人知道这件事,从唯心主义上讲,其实就和你不知道没什么区别了。”

慕谣抱着一堆羽毛球拍:“但是知道了这件事,就也许会影响到我,我觉得我可能没办法瞒住。”

李碧微:“那你还是主动去道歉吧……”

慕谣就是开不了口才犹豫这么久的。

“没想到你看着挺好学的,接过一天天的脑子里都想的这些乱七八糟事……”李碧微叹了口气,语气老成地说,“不是失恋就是秘密,这太青少年了,我可劝劝你啊,早点道歉,早点想开,别管人家怎么回你,都别放心上,你又不是故意的,你还得把主要力都用在月考上、准备冲保送呢,咱们班就你一个,严哥可着急了,你看他最近的发迹线,好像要大事不妙。”

慕谣:“……哦。”

从入秋到现在,只有一次慕谣超过了宋清潭,考了第二名,但也是因为当时宋清潭犯了鼻炎,而吕晓琪则是一次都没超过去,分差还越拉越大,呈无人可挡之势,已经可以预见她的状元横幅了。

至于江逢……江逢的成绩还后退了几名,一直没有进前五十,最近一次和路露差不多,排到了年级第七十多名,但这也是有原因的。

他的省级比赛快开始了,和七高的秋季运动会时间差不多,最近平原来回两个学校跑,和他一起训练,也带着慕谣,在慕谣看来,一点不比学文化课轻松。

但江逢却说:“因为喜欢跑步,所以永远不觉得累。”

慕谣想:那喜欢的人呢?喜欢一个人不累吗?还要在他面前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小心翼翼保持距离……

反正自己是很累了。

慕谣不喜欢跑步,也不喜欢学习,更不喜欢承担责任,但是他也没有别的喜欢做的事,只有学习、锻炼能给他带来安全感,所以繁重的课业和运动任务就像解药,帮他逃避现实中的问题,只要低头埋进作业里、跑在跑道上,抬头时间就会过去,那么道歉的事就能被一拖再拖。

再说……说不定那本日记也只是自己的幻觉呢?

如果真的是幻觉,那自己未太过于自大了。

慕谣最初受到的冲击很大,但后来他不太敢怀疑自己,也不觉得自己的想象力能丰富到这种程度:他本人,可以是虚构的,但江逢喜欢他这件事,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开始只当做这是幻觉中的一个插曲,过去就算了,但是越是回想,他越觉得这些话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很有道理,且不会是自己潜意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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