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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进去没有,木然地望着天花板,很快又合眼昏睡过去。白岚摸了摸陈诺白的额头,还是烧得厉害,毛巾换下来都是热的。

白岚就这样度过了自己的十六岁生日,十二点之前他许了个愿:他想把十六岁全部的好运都送给陈诺白,希望他万事顺遂、平安喜乐,再也不要生病不要伤心了。

第六章

说起生日,白岚倒是有很多难忘的记忆,全是关于陈诺白的。五岁以前白岚和白敏两个人住在一间狭小逼仄的平房里,他生日的时候白敏总是给他买一个小小的奶油蛋糕,煮一碗青菜挂面,上面卧一个荷包蛋。不过那时候白岚还太小了,这些全都不记得了,倒是来陈家以后的这些年记得特别清楚。

第一年的冬天,白岚在陈诺白的生日会上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蛋糕,从下到上由宝蓝到浅蓝,一共三层,最上面有只圆滚滚的白色小羊。白岚只远远看了一眼,就被白敏塞回屋里,反锁上了门。晚上白岚隔着门板听到外面好热闹,来了好多人,后来他们一起给陈诺白唱生日歌,白岚在屋里跟着小声唱。生日会到九点多才结束,白岚趴小床上睡了一会儿,醒过来以后偷偷溜出去,被陈诺白逮了个正着。陈诺白理了理他睡乱的头“小不点儿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半天了!”白岚揉了揉眼睛:“少爷生日快乐。”

陈诺白今天穿了白色小西装,打了一个致的酒红色小领结,让白岚想起童话书里的那些小王子。也就是因为陈诺白一身雪白,白岚都觉得自己会弄脏他,不自觉地往边上躲了躲:“妈妈不让我出来。”“为什么呀?”陈诺白执着地牵过他的手把他拉到餐厅,“我给你留了蛋糕。”白岚发现陈诺白给他的这块是最顶上那层最中间的,那只翻糖小绵羊还在上面,白岚一缩手不敢接了:“我不要。”“为什么不要啊?很好吃的!你不是喜欢甜的吗?”陈诺白把他按怀里,拿个小勺喂他吃。吃完以后白岚从他腿上跳下来,跑去厨房里找白敏了。

白敏搬了张小板凳,让他踩在上面洗碗,自己去外面拾。陈诺白跟过来:“哎,你凑什么热闹啊,下来。”白岚打开水龙头,往水池里挤了点洗洁:“我洗碗。”陈诺白看他垫着脚弯着腰,半个身子都倾在洗碗池里,怕他脚下一滑栽进去,干脆站后面捞着他的腰。天太冷了,白岚的手在水里浸了一会儿就冻得又红又肿,像粗粗胖胖的小圆萝卜。陈诺白伸手摸了一下:“怎么用冷水啊。”他给白岚加了点热水,一只手抓着他的小胖手放进水里,另一只手沾了点泡泡在白岚鼻子上抹了一下,白岚气鼓鼓地往他手臂上撩了点水。两个人嘻嘻哈哈玩水玩得正开心,白敏进来了。

“白岚你过来!”白敏一直都叫“岚岚”,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叫他。白岚愣了一下,甩了甩手上的水,迈着小短腿儿从板凳上蹦哒下来:“妈妈?”谁知白敏抬手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你现在都敢让少爷帮你洗碗了?”白岚呆在原地,木木地抬眼看着白敏,抬起湿嗒嗒的手捂住迅速红起来的左半边脸,吓得嘴唇都白了,抿成一条僵硬的线。还是陈诺白先反应过来,抢过去挡在他前面:“阿姨,没有,我们刚刚在玩!”白敏拿了块软布蹲下来给他擦手:“少爷的手上怎么能沾水,白岚越来越没规矩了。”陈诺白也急了:“不是啊,我就是和阿岚闹着玩呢。”

白岚被白敏拉去院子里罚站,面壁思过。外面冷风呼呼吹着,白岚眼泪都冻脸上了,半边脸小馒头一样肿得老高。刚刚两个人玩闹的时候,白岚襟上沾水打湿了,在外面站了一会儿马上冰凉一片,白岚缩了缩,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陈诺白在边上拉他:“你跟我进去。”白岚贴墙角站着,一面摇头一面抽抽搭搭地吸着鼻子,两只手攥成拳头往身后藏就是不让他碰,光是哭也不说话。陈诺白陪他在冷风里站了半个钟,正好碰见从公司回来的陈天源。陈诺白把事情一说了,陈天源竟然弯下腰牵住白岚的手,亲自把他领了进去。

多年以后白岚突然想明白了,其实白敏从那时候就开始卧薪尝胆了,而他显然是个最好的道具。

第二年白岚生日的时候,陈诺白也给他订了个一模一样的三层大蛋糕,最上面趴了只小花狗。白岚仰头看着桌上比他人都要高的蛋糕:“这个太大了!我没有朋友来吃!”陈诺白用食指揭了一大坨奶油抹他脸上:“要什么朋友,我陪你吃啊。”白岚眨了眨眼睛,一板一眼地教育他:“少爷,不可以浪粮食!”陈诺白看着他软乎乎得像个肉丸子似的圆圆脸,没忍住揉了一下又掐了一把。接下来的几天白岚从早到晚都在拼命吃蛋糕,实在甜了吃不下了还在硬塞,最后还是没来得及吃完就坏了,白岚因为浪粮食难过了好几天。

到陈家以后,从六岁到十五岁,每一年陈诺白都会给他过生日。十六岁以后,白岚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了。

最近一次有关生日的记忆是去年冬天,陈诺白二十五岁生日,白岚推了工作带他去游乐场玩。其实他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游乐场,想来无非是小孩子喜欢的那些玩意儿,陈诺白应该会喜欢。说实话两个大男人一起去游乐场还挺尴尬的,不过陈诺白没这层顾虑,只顾着在那儿傻乐。白岚看他开心自己也开心,排队的时候抓着陈诺白的手塞揣在自己大衣口袋里捂着。陈诺白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白岚捏了捏他的手心:“这么开心啊?”陈诺白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因为阿岚今天陪我玩!”

陈诺白今天整个人都圆滚滚的,白岚怕他会冷,给他套了厚厚的白毛衣,外面裹一件带帽子的姜黄色大棉袄,帽子上一大团蓬松的毛毛随风轻轻拂动着,衬得他整个人都柔和起来,像是直接从记忆深处走出来的十八岁少年。白岚看一眼都觉得心跳如鼓,可是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又不能亲不能抱,他只好捏着陈诺白手心里的软肉排解,陈诺白半真半假地蜷起手指:“好痒!阿岚不要弄我了!”

半个小时以后,白岚决定回“游乐场不过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这句话。他知道自己恐高,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光是往那儿一站他就晕得不行,坐完海盗船和激流勇进已经腿软到站不住了。可是陈诺白玩得很开心,白岚又不可能放他自己去玩,再陪他坐了两次云霄飞车以后白岚就受不了了。他让陈诺白在洗手间门口等,自己晕晕乎乎冲进隔间里就吐了,用冷水拍了一会儿脸再出来,陈诺白不见了。

白岚心里一惊,一边叫陈诺白的名字一边给他打电话,陈诺白那边一直没接,白岚冷汗都下来了。他给梁叔发了条信息,边找边往广播台走,看见路边围了一大圈人。陈诺白个子高,杵在里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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