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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安再没做过比那日更亲密之事,怀心里怪怪的,只道他嫌弃自己脏。

要说康岐安,其实他可早就憋坏了。怀烧得滚烫迷迷糊糊的时候,拉着他尽说浑话,一时又是骂,一时又掺杂了淫词浪语,大起大落。

那几日尚能夜间相伴,和衣而眠,自他神思清醒后,康岐安又搬回了自己的房间。夜里也有不少次,想着那屋里躺着的人自渎,偏偏见着了真人反而连一根指头都不再动。

是又窝囊又憋屈。

两人进了屋,下人来禀药好了,当下便传来喝了。康岐安平日里生意的确繁忙,怀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他。只是一点,每日喝药的时辰,他必过来看着人把药汤喝得一滴不剩,然后说上两句话。

往日床笫之间混账话最多,如今衣冠严整,反倒相顾无言。康岐安没话找话,日日问一遍身体好些么?吃住可习惯?有无要添置的?

比昨日好,习惯,没有。

不知他图个什么?怀腹诽。既不寻鱼水之欢,又无闲话好扯。怀撩起袖子斟茶一杯,递到他手边,“康爷说累了罢?喝茶润润嗓子。”

康岐安盯着那撩开袖子下的手腕,犹抱琵琶半遮面,此乃别样风情,冰肌玉骨,一抹柔润的白煞是耀眼。积攒多日的康岐安如同偷腥的老猫,咽了咽唾沫,心中直道宛南风光好。

接过杯子下意识一口就干了,比喝酒还痛快。

“小心烫!”怀这一声叫晚了,滚烫的茶水一顺溜灌进了康岐安的嗓子眼。

反应过来时,舌头几乎烫肿了,康岐安张着嘴直吐气。

一时失神竟如此愚蠢失态,康岐安谙骂自己不争气,茶水烫不烫都感受不出,手指头白长了!

手指头……手指头……手腕……

后知后觉,方才怀一急之下扣住了他的手腕,此时还未放开。

葱白柔软的一双手,掌心指腹的软肉压在腕上舒服极了,康岐安又看了一眼。

怀尴尬撒了手,开门叫下人快拿西瓜霜来。康府下人腿脚利索,前脚说完不多时就把东西送到了他手上。

“劳您把嘴向着光。”怀拿着药,看着康岐安神情依然不大自在。

康岐安见他手里拿着药,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期待,也不扭捏,向着光大大方方地伸出舌头。怀楞了一霎,了给他拿镜子的心思,开了药瓶给他上药。

细白如霜的粉末幽幽地散着清香,倒了一些在指尖,对着康岐安的舌头一点点吹上去,如此反复几次,方上好了药。

怀对此倒是释然,两人口舌交缠数不胜数,如此亲密之事做来也方便。

康岐安则不然,似回到少年时光,翻墙头偷看邻家女儿,被人家发现了,狠狠瞪上一眼,又羞又臊,小鹿乱撞。

三十出头的康岐安不再片叶不沾身,反倒为这一片叶流连忘返。

药粉本就有清凉止痛之效,加之怀呼着气轻轻吹,凉意就遍布舌头,丝丝入扣。

“康爷……你……”怀忽然说不清话,也好像烫了嘴一般。

康岐安盯上那近在眼前的眸子,见他目光闪烁,有口难言,似有羞怯的意味,顿时心口狂跳。

14

怀无意一眼瞟见他身下不对劲,眼神又怪异,如今境况,他不开口自己倒真不知是何意。心下思量一番,还是照着旧例做。

感觉到有手抚上不知何时挺立的物什,康岐安脑子里炸了烟火,暗骂自己不把持,坏了事。赶忙抓开他的手,正色道:“不必如此。”

怀像看猴戏一般望了自己几眼,不知想什么,动了动眼珠,手又抚上来,“我受了康爷大恩,这种事我做来方便,举手之劳罢了。”

康岐安闻言下意识轻颤一下,复拨开他的手,又言:“你身上还没好,歇着吧。”语毕便走。刚抬了脚,怀小声提醒他:“康爷,你这样往哪儿去?”

这一问把康岐安问得老脸臊红,清一清嗓子,腮帮子一动,答:“你好好养身子,不必担心我,这样的琐事处理起来还不方便?”

整好衣衫,推门而出,再没给怀说话的机会。

怀待他走了,再思索一遍他所说,醍醐灌顶。在屋子里乱转半晌,地板快给他踏破,气得咬牙切齿,咳嗽练练。

送到跟前的居然也不要,火烧到眉毛,却宁愿再行寻花问柳!低贱到做他个顺手疏解的也不配?

是啊,你康岐安家财万贯,宛南首富!多是个人物!我呸!被爷爷我迷得五迷三道的时候,一夜缠着多少次也不够,如今还要把牌坊立到天上去!谁稀罕你这老货?!爷爷我过两日就走!不碍着您成群瘦马往家里牵,干干净净把地挪出来。

小厮听见屋里咳了好半晌,敲门问怀怎样了?怀没好气打发他走,说自己好得很,过两日就能好全走了。

另一方,康岐安没往勾栏去。他转进了自己的院子,站在房门口,心里乱得很。

两人是相逢不好,一来就定下了买卖关系。行过房`事,就得认一个理,开弓没有回头箭,很多事就是一去不复返了。

吹了半晌的冷风,丫鬟路过两次,发现他仍一动不动,取了大氅来,“老爷,日头下冷风吹也凉哩!”

康岐安挥挥手,示意不穿。感觉到身下火热这阵子也凉下去了,继而转身出门办事。

那边屋里的人气够了,拉住一个小厮问:“你们康老爷现在何处?”

“老爷出门办事去了,除了同老爷一起出去的,我们并不知道究竟在何处。”小厮老实答他。

问了倒不如不问。

又住几日,怀身上大好了,红光满面,如沐春风。

“康爷,可否……可否借我些银子。”怀拉下脸面来说这个借。平日里什么都不缺,只有恩客多给,从没有自己开口要的道理,今天这个“借”字说来十分不顺口。

康岐安这两日见怀恢复地太快,心中有些怏怏不乐,现在怀提起借钱,更是惊雷一声平地起。

“你缺什么就直说,借银子作甚?”

“我想去宛北。”怀说:“这些日子康爷给我的吃穿用度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我不能白吃康爷一辈子。连同这些用度,再加二十两银子,我给康爷写张欠条,待我赚了钱立马就还。”

康岐安听罢就想砸筷子,饭桌上吃不安生,忽然就说要远去。

原想哪怕他好了,自己在盐庄里给他谋一份事做,使他凭自己本事吃饭,要报答只在盐庄里出力,这就是报答自己了。自己也不是赎了他,只是给他谋了份差事,不是多么大的恩,也不会使他想那些有的没的。

“宛南认识我的人不少,死了又突然活过来的人,更不好活。去宛北,我更名改姓,谋一份正当营生,才是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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