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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分的证据和证明,但你已经没有力气了。方才仓促拿出又丢开的回忆就像一堆缠绕在一起的毛线,满地都是线头,这一节连着那一段,稍稍动一动,就是一大波满载的回忆。

你被裹在中间,有一种窒息般的、旧日的温暖,像冬日里烧炭赴死的人。

我是这么走到这一步的呢?你茫然地想。

同时,一股毫无由来的怒气充斥了你。

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个?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个!

你顺着怒气往前想,好像非要揪出个自己的错处,好让自己来恨一恨,不然光有乔轻一个靶子,就像专门对着心尖上的一块软肉使劲,太痛了。

然后你从回忆里拎出一个幻想。几个小时前,它还那么美好,像折射着阳光的七泡泡,轻轻往上飘。

但是泡泡不用人戳,自己就会破,就像氢气球一遇明火也会爆炸,不安全。

太过美好的幻想也不安全。

幻想破灭的声音就像什么东西漏气了。有点像你的胸腔,你漫不经心地想。

他不无辜。粉饰太平的童话正式宣告破产。现在就剩下你自己了。

两个亟待审判的罪犯,如今一个刑期不定,一个秋后问斩。

然后突然间,门开了。

乔轻在门外站着,唇抿成了一条线。

你的思绪空了两秒,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你只是仰头望着他。

自下而上望,他的下颌线弧度格外的冷硬。

你有一瞬间以为他想发火。乔轻一扫你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神色更冷了,眉宇间横亘着一道深深的褶皱。

但有那么一刻……你确定你看到了他一闪而过的痛色,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

乔轻强迫自己吐出一口气,紧咬的下颌松了下来。他恹恹地说:“你有什么……可以冲我来。”

“别这样……作践自己。”

你没有说话。

“两点了。”他说,“热水袋早凉了吧?”

你早就忘了。听他说,才垂目去看,发现热水袋还搁在你小腹上,连隔热的毛巾都没拿走。

乔轻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站在那。他好似倦极了,良久,只轻轻唤道:“周怀。”

“我不明白。

“如果你有什么不喜欢的、或者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我就这样……无法让你依靠吗?

“如果你执意想自己处理,好,我尊重你。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如果不是我进来,你想要坐到什么时候?

“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半天不到,就把自己糟蹋成这样。你就不能稍微……珍惜一下你,也珍惜一下我?”

你觉得自己应该笑的。亲手将你推至这种境地的人,如今为了一点细枝末节忿忿。但你只觉得躯体好似骤然间被这几句话拆散了,浑身上下无一不痛,骨肉零落了一地,供人践踏。

你拾都拾不回来,于是只好烂泥般坐在原地,无言以对,也只好一言不发。

在这泥浆般沉默中,乔轻眼中的光像风中的烛火,慢慢黯淡了。

他喉结微微一滚,试了几次才说出来:“那就……睡去吧。”

“如果你还愿意待我好点的话。”他说。

你攥起地上的糖纸,起身,早已麻木的四肢刺痛起来,你不由得停了一停。

乔轻见了,微微一动,似想要来扶。

你已经先一步说:“我自己来。”

他于是只沉默地站在原地,看你踉跄着走了几步,终于越来越稳。

擦肩而过时,他轻轻说:“我可以和你分房。如果你想要的话。”

你微微一顿,茫然了一会,想不出要说什么好,于是就什么也没说,抬脚走了出去。

走出了门,过了拐角,你才慢半拍地想,哦,是这个意思。

就是以后再也不能在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地抱住一天的惊喜。

你点点头,接受了这个审判。你会习惯的,你总是会习惯。

然后你突然弯下腰,把自己折成了一个佝偻的问号。

……但在习惯前,还是会有一点儿的痛苦。

也只是一点。

第二天,当你游魂似的步入客厅,发现乔轻已经煲好了粥。

是你喜欢的瑶柱粥。已经用保温装置盛好了放在桌上,旁边搁着一枚瓷勺,细致到了张开口就能吃的地步。

但布置了这些的乔轻本人,却没在客厅。

你确定他生气了,还是很生气那种。能把乔轻气成这样,也不容易。不过主要应该是伤心吧。你坐下来,慢慢喝粥,慢慢想。

你知道他气你的遮掩,什么都不告诉他,把他挡在门外。还气你在门内既没想过和他汇合,也没想过自己把事解决了,一副自暴自弃的等死态度。但怎么解决呢?拿把刀去质问他?揪着他让他还回来你正常的生活?

别说他能不能还,就算回去了,现在的你和“正常的”这三个字也有天壤之别。

而且更重要的是,不能说。乔轻现在就已经够难受的了,要是他开了门,让他发现自己就是始作俑者,他会更受不了的。

他曾经一定知情,但因为某种原因可能和“乔轻”的失踪有关,他又忘记了。

现在的乔轻,虽然又生气又难过,但还能理直气壮地问、气鼓鼓地煲粥然后又伤心地跑掉,多有活力啊,你不想把他变成你现在的样子。

恶龙总是有点坏,又喜欢无理取闹,王子会理解的。

只要王子还是王子,光芒万丈,不沾一点污秽。

一场冷战开始了。

乔轻好像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当作一个家庭机器人,给予你无微不至地照顾,但拒绝感情上的沟通。

例如当你嗓子哑了,他会给你润喉糖和西瓜霜,却几乎很少让你早点睡或者多喝水。但听到你沙哑着嗓子说话,他又会露出一副“哦天呐”的表情。

有时你也会想要为他做些东西。给他倒杯水、在他做饭的时候给他递食材打下手、当他从跑步机下来的时候帮他揩脖子的汗,或者至少,在他“哦天呐”的时候抱抱他。

你想他应该等这个拥抱很久了。但……不行。你怕乔轻一时心软,结束这场冷战。

你没办法再去没心没肺地笑,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脱口而出一溜的甜言蜜语,一旦乔轻决定缓和关系,他就会发现你们再也回不去了。

你不是因为冷战才冷淡的。事实上你一点也不生气,比乔轻还要赞同自己是个混蛋,把他为你做的每件事都看在眼里,并为此感激。

但有爱和有能力去恋爱是不一样的。你像一把烧尽了的灰,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把企图烤火的人弄得灰头土脸的罢了。

你又开始咳嗽。本来只是个小感冒,但接连几天的失眠导致你怎么也不见好。

乔轻蹙着眉端来一杯水。你边咳边接过,指尖和他微微一碰。

然后你们都顿了顿。明明轻得感觉不到温度,几日份的踌躇和思念却随着这一碰倾泻而出,不过片刻,几乎就要决堤。

乔轻看着你喝完水,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他食指尖碰了碰你额角,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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