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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盛夏,骄阳似火,你内心一片冰凉。

你原本打算销毁那些纸张,几经犹豫,还是找出文件夹,一张张保存好。既然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你是不是也不该像往常那样悲观地否定一切?

或许你该去面对,为了你能去改变。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你在出门前又往一贯的衬衫上加了条领带。

你就这么西装革履地出门了,结果见到一身运动服来接你的乔轻,你们俱是一愣。

乔轻忍着笑,揶揄道:“这么正式啊?”

你无言以对,这才发现那个画蛇添足的领带跟孔雀开屏似的,透着点含蓄的骚气。

然而屏已经开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再回来。你只好强自镇定地咳了一下,矜持道:“是呀。”

乔轻笑得活似一条刚偷得了鸡的狐狸,欠扁得很。

你只好偏开脑袋,眼不见为净。这么又走了几步路,你还在犹豫什么时候才方便把头正回去,就感觉到乔轻搂住了你的肩,语气轻的跟耳语似的:“这里。”

你活生生一激灵。更糟的是乔轻一定感受到了,因为他的笑容更戏谑了,就跟一个大写的哦,三声,还得加波浪号。

等电梯的时候,乔轻倚在一旁的墙上,好整以暇地说:“周怀,你的耳朵已经红了一路了。”

你什么感觉也没有,然而一点也不意外。你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的镜面墙瞄了一眼,又自暴自弃地把视线移回来。还是沉默吧,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直到出电梯,乔轻才捏了捏你的耳垂,笑嘻嘻的:“骗你的,刚刚才红起来。”

你:“……”

才刚走两步,他又回过头补充了句:“我看着它红的,红得飞快,跟声控似的。”

还有完没完!

你还没把表情调整回来,乔轻就咔嚓一声把门开了。乔轻缺德带冒烟,你都快把自己煮熟了,丝毫没余闲感叹自己多年媳妇熬成婆,就一抬脚,跟着进了门。

那么久的挣扎与等待,多少磋磨嗟叹,最终交付的时候,原来也不过这么一步。

桌上已经摆了些杯杯碟碟,用保温罩子封着。你一眼扫过去,就有些愣。

方桌两边各放了一小碗炒饭,中间摆了好几样菜,每样分量都不多,却把酸甜苦辣咸全都囊括在内。其中甜味的菜稍多,叉烧又尤其多。你在其中找乔轻爱吃的菜色,却只找到了苦瓜,显然还是为了凑个带苦味的菜。

然而让你怔住的并不是因为这些,而是……这些似乎不是出于机器人之手。那苦瓜切的厚薄不一,甚至还有断了的。一朵小胡萝卜花缀在叉烧旁边,乍一看似模似样,花心处却糊成一团,定睛一看似乎还缺了一瓣。

你心口一点点热了起来。你恍然,却还是不敢置信地问道:“这是……是你自己做的吗?”

乔轻笑起来:“做的不好,多多包涵吧。还有一些粉啊菜啊放久了不好吃,我就先没做。你再等等吧,一会就好。”

你倚住厨房的门,抱着手,默默地看着。你倏地想起什么,问:“所以你大动干戈地把我请进家,只是为了你掌勺方便吗?”

乔轻头也不回,反问道:“你不该进吗?”

你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有力了,他是打心底接纳了你。而滑稽的是,你自己却还在一旁畏首畏尾。

你摇头,失笑。你道:“既然如此,要我帮忙吗?”

“以后需要,”乔轻点了点你,“这顿不行。”

为什么?因为是第一顿吗?你等着他解释,乔轻却没再说话。

十分钟后,乔轻继搬出两碗通心粉后又捞上了饺子来,水饺。

你结结实实地愣住了。先前如果是小火烹饪心泉汩汩冒泡,现在就宛如被大炮直轰了一炮,你觉得你的心都要被敲掉一块了。

空出来的地方嵌个乔轻正好。

乔轻扫了眼桌面,一个个把保温装置卸掉:“搞定了,可以吃啦。”

你木了几秒,才夹了一个饺子,一口咬下去,竟然正巧是玉米馅的。你吃得很慢,但是怎么也吃不出味来。尽管如此,你觉得再满足不过了。

你轻轻地说:“怎么想起来做饺子,你不是不爱吃吗。”

乔轻抬起眼:“你昨天跟我说,梦里的你煮好饺子给我吃,我却怎么也不吃,我就想着做一顿,补回来。”他顿了一会,继续道:“而且先前的电话里你也提到过,那你应该会喜欢吧。”

“所以才不要我帮忙吗?”

“全是自己亲手做的才有诚意,”乔轻笑道,“虽然只是泡个素食水饺。”

因为这是份补偿,是个道歉,所以不假手于人。

你眼睛有点热。

“即使源头只是我一个荒诞的梦……也要如此吗?”

乔轻放下筷子,理所当然一般:“可是让你难过了。”

许是你现在的表情太过吓人,乔轻又道:“更何况我也没做什么……举手之劳都算不上,水饺都是拿现成的。”

你只是摇头。

或许是得不到回应久了,你对别人的在意就分外的敏感与感激,一星半点儿的关怀就足以让你受宠若惊。一颗真心,在自己看来是无价之宝,然而鲜血淋漓地剜出来送给人家,人家或许还嫌脏,不要。

你习惯了把真心当趣事一般轻描淡写地说出,力求使听众听得津津有味,不至于厌烦你的自怨自艾和喋喋不休,却从未想过能得到这样的珍视。你就像一个在上班路上捡到一张票的打工仔,并没奢求它值多少钱,能兑个五块算赚,什么也没有也不亏。然后你上网一查,竟然中了五百万。

欣喜若狂之外,更多的是茫然失措和心虚。

你站得太高太高了。你无暇看风景,只担心自己会一脚踩空。

接下来的一顿饭里,乔轻体谅地没有再挑起话题。

你安静地把通心粉吃完,突然说:“我想喝酒。”

乔轻没动。他蹙起眉,一副不赞成的模样。

“让我喝吧。”你看着他,“就一次。”

乔轻拗不动你,终于还是起身。然而他留了道后手,只拿了几罐啤酒。

你看到,微微笑起来。乔轻以为保险了,你却知道,啤酒,也还是能醉的。

你先道了句:“叨扰了。”

据你经验,你醉后也不会怎么折腾,所以就放心大胆地喝,奔着一醉解千愁去了。

然而今天和以前都不一样,这儿不止你一个人。所以一样以前都没发生的反应悄悄冒头了你的话匣子越打越开,什么都往外蹿。等你意识到时,已经彻底不住了。

第17章醉酒

你坐得越来越没有正形。一开始正襟危坐,喝啤都用灌,喝着喝着身子就软了、垮了,成了一边撑着头一边啜饮。

喝一点,就聊几句,仿佛就着乔轻下酒似的。

你咂咂嘴,后知后觉道:“有点苦。”

乔轻趁机道:“那就别喝了。”

“我不。”你喝了酒非常固执。

……且幼稚。

过了会,你又重申:“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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