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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泰然自若地站着,忍不住抱怨道:“你刚刚闪到我了。”

语气中裹挟着浓浓的委屈。

话一出口你就后悔了,你不习惯示弱,更无意撒娇。但是有些特定的时候,特定的感情能突破那层冷硬的保护罩,不请自来、脱口而出。

你尴尬地抿了抿唇,才发现嘴唇已经干到起皮。没等你说些什么把这个话题应付过去,乔轻忽然笑了。

他把硬币往上一抛,边缘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乔轻眼睛仍然看着你,手却已经准确地接住了硬币。他扣着硬币,笑吟吟地说:“那给它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它为你换瓶饮料,好不好?”

你下意识又抿起了唇。

乔轻不紧不慢地摊开手。

你沉默地盯着他的掌心。他掌心纹路交错着往手腕延伸,掌沿尚有点斑驳血色,硬币盖住的手心周围却泛着病态的白。

没人说话,却似乎也没人尴尬。

你唇线柔和下来,低声说:“一枚就够了吗?”

乔轻意外地挑起眉,反而笑得越发开怀。他从裤兜里又摸出几枚硬币来,完全予取予求:“给你,都给你。”

你毫不客气地照单全了。在投进售货机前,你把它们都摩挲了一遍。

一堆冰凉的金属中,有一枚残留着他的体温。

你仰头喝了一大口水。手心的汗和瓶子上附着的水融在一起,湿漉漉的,却又不足以构成下滴的水珠。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乔轻究竟记不记得你,记不记得你们一起待过的那么多天。这变故把一切都打乱了,你既不安,又期待。

你低下头,使劲捏了一下塑料瓶。瓶子怪声怪气地叫嚷着,但很快又自动地回到了原状。

“雨下完了。”你又喝了一口水,“你想去河边看看吗?”

“现在有点晒,天气不如昨天适合。”

昨天。他的昨天跟河边有关。

那里面究竟有没有你?

你喉咙发紧,又想喝水了。

孰料乔轻话风一转:“不过如果有人同行,那就都无所谓了。”

他含笑看了你一眼,轻声问:“你说对吧?”

你情不自禁地又捏住了瓶子,塑料瓶代为长长地□□了一声。

乔轻一边笑一边往前走:“行了,这个回答我到了。”

你窘迫地站在原地,还是分辨不出他记不记得你。你思索了几秒,仰头把水彻底喝完,然后大步追了上去。

第9章转机

之后你很轻易地就从他话语中发现,他还是不认识你。

你之前早有预感。因为没有太殷切的期望,也就称不上大失所望。

后来你又想,你能这么平静地接受,多半是因为虽然仍然他不记得你,但你以一种新的方式,又认识了他一次。

新鲜感,至关重要的新鲜感,你阔别已久的新鲜感。

河水滚着浑浊的黄色,沉郁的水面上偶尔一闪波光。

你感觉手肘被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就听见乔轻说:“看,水虽然灰灰沉沉,水面却亮晶晶的。”

你安静地听着。

乔轻却没有讲下去。他把手搭在栏杆上,身子稍稍前倾,出神地望着河水。

你目送一波浮萍远去,突然被粼粼波光勾起回忆:“你吃过水果糖吗?玻璃纸包装的,抓一把放在阳光下,手里就盛着各色的光。”

“那光花里胡俏的,看上去就很廉价。”你笑了笑,“但我还是喜欢看。五颜六色的光烂俗,却也很……”

你顿住,在心里寻找合适的措词。

乔轻接道:“亲切。”

“对,”你看了他一眼,“亲切。你喜欢橘子味么?橙色的糖纸很丑,折出来的光一点也不像其他色那么轻盈,虽然是暖色,但看起来并不烂漫。

“……然而看久了,又恍惚觉得它像余烬里朦胧亮起的火星,没有燃烧的能力,却笨拙地试图去拨落下一星半点的黑暗。”

乔轻偏过头,眼里依稀带着点笑:“为什么不觉得像是绵绵的霞光呢?明明再盛一点就是灼眼的正红,再轻一点就是浅薄的淡粉,它却不偏不倚地立在其中,温顺、厚重,像一头大型草食动物。”

“无争无害,有一身乱糟糟、暖呼呼的皮毛。”

你沉默了一会,目光渐渐柔和:“你说的对。”

没有风,也没有鸟叫蝉鸣,好像万物都和时间一起睡下了。

气氛好到你一瞬间相信了那句话如果有人同行,那就什么都可以无所谓。

“想吃糖,想吃橘子味的糖。”你喃喃,“现在一切都很好。要是再加点横冲直撞的甜味,我大概真的可以别无所求。”

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像第一次吃水果糖那样快乐。

“你这样说,让我感觉兜里不揣一把糖果是我的失职。”乔轻明知道没有,却还是忍不住摸了摸空荡的口袋。

“得是橘子味的,要甜得直白人的那种。”你补充。

“要求这么多?不甜怎么办?”

你想了想,说:“不甜就一直吃,吃到甜为止。”

这颗不甜,就吃下一颗,下一颗不甜,再吃一颗。假如把他带的都吃完也不要紧,还可以等明天的。

来者不拒,乐此不疲。

你很好奇他的昨天。你见过他无数个昨天,想知道他最后保留了哪一个,又或者全军覆没,一切只是你的大梦一场。

你从天气、地点、事件等进行试探,核实了他的昨天和你们度过的所有日子无异。

就是那一天。

可是为什么没有你?

这个问题在又一个下一天迎刃而解。

你们在晚上八点的时候各回各家。你翻出尘封已久的日记本,有些生疏地写下了发生的事。

你这次没有把它们撕碎、烧烂,或许是因为懒得这么干,又或许是不忍心。

墨水逐渐干涸,从亮黑转成了默然的沉黑色。你怔怔地盯了许久,直到风铃被夜风撩动得倏地一阵响,你才如梦初醒,下意识看了眼手表一点零八分。

一个你暌别已久的时间。

你没有被强制性地拉回早上。就像正常生活一样,悄悄地来到了第二天。

台灯默不作声地亮着,照着敞开的笔记本。这一页只有一句话。

“那河水我见过无数次,回忆却是第一次带着甜味。”

下面还有一行被划去的话,依稀能看见‘该’、‘谢’、‘出口’和‘苦’字。

除了没有人,时间似乎按照正常的流速静静淌着。

顾不上管现在还是大半夜,你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你不知道出来有什么用,可总不会比待在家里更没用。

一路上你后悔不迭。

昨天你们相谈甚欢,乔轻主动向你要了电话。你习惯性地拒绝了,告诉他没带手机虽然确实没带。这也是你的习惯之一,因为无论是带手机还是留电话,在以前都没什么意义。

清零前不需要执着于多留下痕迹。

这导致你现在没办法找到乔轻如果现在的时间是延续性的,那记忆应该也是,电话号码也是。

你在河边和自动售卖机两个地方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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