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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的长发随风飞舞,漆黑的翅膀上伸出白色的骨头,月光覆盖上骨翅的边缘,像覆盖住了一层银色的霜雪。

男人高大的身形,凌然致的面容,飘逸的墨色长发和遒劲张扬的骨翅,每一寸弧度完美得让人心悸。

“扑通,扑通”

寂静的古老庭院,不知名的花香侵入景伏的鼻腔,带着让人迷醉的味道。没有鸟鸣清脆,没有虫鸣阵阵,连风声都仿佛静了下来。

景伏听见自己那清晰可闻的心跳,专注而克制地看着眼前这不似凡人的纪晏司,压抑住内心翻滚的情思和爱慕。

这大概就是,怦然心动。

纪晏司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他伸出手揽住景伏的腰,低声说:“我带你去上面看看。”

话音一落,巨大的骨翅扇起烈烈风声,纪晏司牢牢地抱住景伏的腰,两个人乘风而上,竟然就飞到了庭院上空。

深蓝色的天幕像一块画布,而这画布之上只有一个孤孤单单的月亮。偏过头看去,那淡黄色的月亮仿佛都成了纪晏司的背景。

突然,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纪晏司飞舞的墨发上,泛出淡淡的银光。

一片一片的雪花缓缓降落,落在两个人的肩头。放眼望去,雪原反射出淡淡的银色光辉,显现出壮美轩昂的景象。

纪晏司发出低低的笑声,极为愉悦的笑声仿佛最动人的乐音一般传入景伏的耳朵,景伏觉得自己的耳朵像是在冰雪中着了火。

“纯种吸血鬼的成长期有两次,而这一次,才是我最完整的形态。”

纪晏司将下颌搁在景伏的肩头,语气柔和得近乎能够融化冰霜:“真好,遇见你,真好。”

景伏遏制住自己心里想要深呼吸的念头,将那几乎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强行按回去,微微抬起头看着那月色下宛若神祗一般的男人,低声道:

“我也觉得。”

遇见你,真的是太好了。

纪晏司抱着景伏往亚瑟兰古堡而去,虚虚地在夜空中踏一步,那骨翅便以一种昂扬的姿态挥舞起来,带动凛冽的夜风,吹起纪晏司墨色的长发。

不过十分钟,纪晏司脚尖一点,便站在了古堡卧室的阳台栏杆上。大理石的栏杆露出一些斑驳的裂痕,那是属于岁月的痕迹。

或许是因为心情很好,今天的纪晏司格外有几分谈性。他将景伏抱入房间中,将他放在一个垫了羊毛毯的长椅上。

修长的手指随手打了一个响指,壁炉里就燃起熊熊的火光。

从衣橱中找出一条天鹅绒的毯子,纪晏司单膝跪在景伏的身边,仔仔细细地替他掖好毯子的边边角角。

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一杯热可可,纪晏司将那花瓣形的鎏金陶瓷杯递到的景伏的手中,景伏原本寒冷的身体瞬间就恢复了温暖。

而纪晏司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杯红得如同血液一般的酒。

不过吸血鬼是吃不出普通食物的味道的,纪晏司也不过是觉得红酒比较适合他现在的心情而已。

端着高脚酒杯坐在景伏对面,纪晏司的眼中倒映出壁炉中的火光,让他原本深邃迷人的眸子亮得惊人。

“我上次离开翰天娱乐,就是因为亚瑟兰城堡出了事。有人暗闯我的宅邸,不是为了那些唾手可得的古董,而是为了我的棺樽。”

纪晏司歉疚地看了景伏一眼,景伏回给他一个释怀的微笑。

他很想听关于纪晏司的过去,想听关于纪晏司的一切。近乎是渴盼地,希望能够和纪晏司了解得多一点点,哪怕是多一点点也好。

带着那些怦然心动却又深埋心底的情愫,景伏认真而专注地扮演着一个好的倾听者的角色。

“吸血鬼确实不会死,但是吸血鬼每过一百年就会陷入一次长眠。直到世界中的人类将我的存在遗忘,我才会再度从沉眠中醒来。而沉眠的时候,是吸血鬼最为脆弱的时候,唯一的保护就是棺樽。”

“棺樽和吸血鬼共生,每个吸血鬼从出生起就会拥有属于自己的棺樽。吸血鬼清醒时,需要保护好自己的棺樽,沉眠时,就由继承了自己力量的棺樽来保护自己。所以,对我们来说,棺樽和性命一样重要。”

景伏轻轻颔首,心里又多了一丝担忧,问:“你的棺樽现在没事吧?”

纪晏司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只不过我没有查到侵犯亚瑟兰古堡的人。他既然能够躲过亚瑟兰城堡的防御,那么肯定是一个厉害角色。我只能选择重新加固亚瑟兰的防御,不得已花了一些时间。”

即便是这样,你还是在几个小时之内回来了啊。景伏的心中漫过难以言喻的情绪,温暖又带着一抹苦涩,直直地往心底钻去,恨不得将每一寸肺腑都暖化,可是其中却又带着一点儿遥不可及的苦。

景伏把自己的思绪牵扯回来,有些疑惑地问:“既然是你的棺樽,别人为什么会盯上它?”

“因为有些吸血鬼的棺樽被破坏了,所以只能抢别人的棺樽。而没有棺樽的人,将永远无法沉眠,也永远无法出现在人前,只能躲在犄角疙瘩里,永远不见天日。只要阳光照射到的地方就会抹去他的存在。”

吸血鬼不是不怕阳光,而是有棺樽的吸血鬼不怕阳光。吸血鬼也不是真的不会死。

这一切都和棺樽息息相关。

景伏的脸上浮现一抹了然,唇边浮起一抹和煦的笑意:“那你可要好好保护你的棺樽。”

纪晏司的眸色深深,一双眼睛像是漩涡一般恨不得把人吸进去,他静静地盯着眼前眉眼温和致的景伏,沉着郑重地说道:

“我会的。”

景伏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和心神,一股股疲倦就袭上来,他伸手勾了勾纪晏司飘逸的长发,墨色的发丝缠绕在白皙的手指上,明亮的炉火将景伏的手指渲染出一丝丝橙黄色的光。

“你不会明天要这样去见莱昂纳多吧?虽然剧本里似乎也有飞翔的亚斯顿公爵和仆人。”

话还没说完,纪晏司的长发和骨翅便敛了回去,仿佛从来没有长出来过一样,他抓住景伏落空的手,在景伏的手背上认认真真地一吻:

“现在只要我不会吃不到你的血,我的力量就不会再失控了。”

景伏觉得很遗憾。

乖巧卖萌的纪小萌竟然看不到了!心好痛。

熊熊的炉火似乎将寒冷的天气都温暖起来,让宽阔寂寥的主卧显现出温馨的气氛,两个人围坐在壁炉旁边絮絮地聊着一些闲话,时而一起大笑,时而有静谧安适。

宛若两个认识多年的好友,纪晏司给景伏讲着多年来的见闻和轶事,而景伏也对纪晏司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一些趣闻。

孤月高悬,夜风扬起薄纱的白色窗帘,随风飘舞的窗帘像一个随风飞舞的舞女,裙摆划出美好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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