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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挪动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挨到唇边,抻着袖口缓缓蹭掉唇边咳出的血迹。

他将头垂得很低,车厢中光线暗沉,想要籍此逃过张启山的视线。

却被张启山眼尖瞅见了,一把攥住了手腕那腕口袖上已经叠着斑斑血迹,有些颜色深褐,有些还透着湿意,一看便已经不是头一回被马车撞得逼咳出血来。张启山直觉得一股心火涌上心头,圈住少年腰背的手臂又紧了紧,声音带了浓浓的怒意:“怎么回事?!”

“少爷……”日山想要说话,却连提起一口气的力气也无,他如何取到手镯、又如何在开机关时被巨柱重击到胸口、因而滚下刀坑,这会儿是一个字也解释不出。而少年本来就不善言辞,又是重伤,有心无力之下只起到了将自己面色逼得越发惨淡的效果。所以他交到张启山手中的“二响环”花了怎样的心思,墓中又如何艰辛,怎么能指望张启山从一声呼唤里听出端倪?

张启山问不出缘由,自然也体察不到少年哽在心底的千种柔肠,他只是朦胧觉着对方有话要说,心里越发焦急,又不忍再逼,只得咬着牙根重重道:“给我忍着点,我去喊医生。”

日山连忙攥住了张启山的衣摆,微微摇首:“大少爷……嗯…不妨事的”

他的眉心拧得死紧,原本红润的小包子脸也苍白的近乎透明,那双疼出了水雾的桃花眼里却是格外的坚持。他不是逞能,亦不是装模作样,而是喊来医生也没有用,又或许退一步,他确实也有些不想在少爷面前示弱的念头情归情,能力是能力,他自觉已经得不到少爷的青眼,若是再连一个张家少夫人最基本的能力也没有,少爷要他,还有什么用?

“这他妈还不碍事?”张启山额角青筋暴起,忍不住粗口,周身的乾元威压隐隐浮现。他也是关心则乱,在他看来吐血已经不是几处刀割剑砍的皮外伤裹裹静养就能完事了,内腑受创还乘马车一路颠回去,真他妈是活腻了!

只是他却忽略了,就算日山尚未分化,依照少年对他的情谊也依然能感觉到张启山的信息素。如此威压自身匝流泻,惊得怀中少年一个激灵,顿时哀哀叫了一声“少爷”,咬着牙关瑟瑟打起抖来。

日山的心脏跳得极快,像是被他的大少爷用绳索束缚住心房的血肉,从跳动、供血、乃至呼吸都禁锢了。迫使他服从他的命令,屈从他遵照他的指示,虽然这些日山无一不心甘情愿,却还是想求张启山莫要在这时候这样罚他,他可能…受不住……

乾元对他的坤泽的责罚,诱发的伤害总是高于平均值数倍。

日山觉得自己的身体奇怪极了,他纠结在疼痛、难受、窒息之间,手指扯住张启山的衣摆越攥越紧。而张启山的心跳也被他的反应带动的越发加快起来那是一种诡异的共鸣,密闭的车厢,飘散的金铁信息素,因为距离过近挨在一处的两个人,交叠的呼吸。本来只是伤患与“靠垫”的关系,却在不知不觉之中……

心跳同步。

契合。

这样的状况几乎只在书中见过,张启山年长几分率先自这样诡异的气氛中扎挣而出,他垂首看着怀中的少年,哑着嗓子叫了句:“日山?”

少年猝然深喘一口气,抓住张启山的手臂。那种喘息除了混合着求饶、臣服、与痛苦之外,居然还透着诡异的渴望。

张启山没来由的咽了一口吐沫,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腾升该死,怎么好巧不巧堵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贴着少年的耳朵问道:“后面……湿了没?”

饶是日山此时伤重,听到这话也瞬间赤红耳根,他隐约意识到是发生了什么,却又不敢置信。内心焦灼羞赧,恨死了自己的不争气怎么能在回程路途的马车上因为少爷的乾元信息素,就分化了?

是的,分化。

来得太突然。

乾元与坤泽均是在十三岁到二十岁之间,分化有多重因素导致最为常见的就是顺其自然:坤泽伴随发烧,乾元伴随躁动,持续一周到十天左右后自然分化,占据所有分化原因的八成;另一种则是依靠药物的控制,准的把握分化时间,但由于药物格外昂贵,这样的方式除了门阀与权贵,到了近代已经日趋少见;而最后的一种,几乎只有书中记载,是因为受到来自于心念之人的刺激,骤然分化。

这样的刺激可能是性行为,可能是信息素,可能是发情期,亦有可能是两心相交。

然而听起来浪漫,实际发生,对坤泽来说却是非常“不自重”的自古一家之中若有趋近坤泽的分化,皆是如临大敌门窗紧闭,一来不能让外乾闻到信香的气息;二来不能让外乾窥探到坤泽分化时饥渴的丑态,否则坤泽名誉若是坏了,日后想要嫁人,难上加难。那么反过来说,所谓“刺激”造成的骤然分化,肯定是“非时、非地、非婚”,如此这个坤泽在未分化前就浪荡不堪的行为几乎“昭然若揭”,一旦传出去,再如何见人?

日山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丢脸的一天,重伤不支的模样被大少爷看了个一清二楚,更是因大少爷的一点信香就要在野外的马车中分化。少年又怕又辱,哆嗦着身体想从张启山怀中撑起,然而还未等成功,眼前便阵阵发黑,内腑受伤带来的痛苦带着甜腥向外不断翻涌,他皱紧眉宇强咽下一口滚到舌尖的血水,还是脱力的栽回张启山怀中。

张启山虚长他不少,焉能不知少年在想什么?他倏尔觉得亏欠起来是因他在对方虚弱之时妄动信息素,再加上日山待他素来情深,这恐怕和乘人之危也别无二致了吧?张启山可以凶狠、可能残暴,心中却是青山般挺拔的人品。

他瞅着少年哑着嗓子不断吸气,徒劳的想将分化强行压制下去,再也看不下去,箍过的少年的肩膀猛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二十二岁的张启山还不太会吻人,这一口下去颇有几分“撞击”的意味。

幸好日山的唇软。

少年被他的动作震惊,不及反应,强大的金铁信香便遍布了整辆马车,张启山的信息素一向控制的卓越这是他身为dom的优势,马车内的信香浓郁的让普通人觉得喘不上气,隔着一道车帘外头的车夫却能无知无觉。日山闷哼了一声,抖着唇慢慢张开了嘴。

遇到对的人,根本不用刻意去学如何接吻。

张启山最开始的笨拙逐渐被日山的柔顺所引导,原本虎扑狼啃似的凶残,也逐渐被一个又一个啄吻取代,二人吻得忘情,滤液交缠,却又各有各的心事那暧昧中反倒更有一种兄弟之义与头狼安抚族狼的保护和占有,除去嘴唇,更多的吻纷乱的落在额头与脸颊,日山从嗓中支吾出软糯的腻音,意乱神迷。张启山给的不多,但是只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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