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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命去护着的这个人,二十五年前杀了我们的父母,二十五年后杀了我们的姐姐,现在又将重伤的你撇下独自逃命,他是你的敌人,你的杀父仇人!你怎么那么傻,那么傻!荣初抑制不住眼眶的酸涩,泪水直直掉落下来,滴在阿次的脸上,可是阿次却不睁开眼睛,忍心让他伤心欲绝,痛哭流涕。

相对荣初的神思恍惚,夏跃春一刻不停地指挥着护士对阿次就行救治,针头刺进了阿初的血管,通过血袋又滴进了阿次的血管,血液相连的两兄弟此刻一个生命垂危,一个失魂落魄。

伤势暂时稳定了,手术修补了一部分的损伤,但内脏的恢复和脑部的淤血却需要长时间的治疗和休养。荣初坐在病床边,看着昏睡中脸色苍白的弟弟,总觉得那人此刻毫无生气,轻轻一捏就会碎了。“老板。”阿四轻轻走了进来,荣初点点头,走向窗边,阿四在他耳边轻声道:“发现了杨羽桦踪迹,现在要不要……”阿四做了个抹脖的动作。荣初低声道:“先关起来,我迟点再去处理,还有”他转头望了望病床上的弟弟:“这件事,不能让二先生知道。”“是,您放心。”阿四得了命令,低头退了出去。荣初轻轻叹了口气,坐在床边轻抚着弟弟的额发,对不起阿次,我们和杨羽桦之间的血海深仇绝不能就这样抹去,大哥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为我们的父母和姐姐报仇。你,你不要怪大哥。

第三章

病房里异常安静,除了各项仪器偶尔发出的“滴滴”声响,荣初守了一天,阿次的各项体征已逐步稳定,看样子明天该醒了。夜长梦多,杨羽桦的事不能再拖了,不说别的,光是眼前这小混蛋要是知道了,还指不定再闹出什么动静来,他决不能再让阿次受伤害了。父母和姐姐的仇要报,他必须手刃仇人,昨天让阿四把人暂时关押在郊外一间平房,就是考虑到在警察局不方便动手杀人。医院四周也有日本人的眼线,把阿次一个人留在这里实在不放心,吩咐阿四留下好好照顾阿次,荣初轻轻为弟弟掖好被角,亲亲了他昏睡中紧闭的双眸,快步走了出去,该给韩副局长打个电话了。

阿次只觉这一觉似乎睡得昏天暗地,他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二先生,您醒了。”阿四快步走过去,轻轻按下想坐起来的阿次:“您伤到了胸骨和内脏,老板吩咐这段时间只能让您平躺。”大哥……阿次头脑瞬间清醒过来,当时自己晕了,爸爸不知道怎么样了,大哥一定很生气,对了,大哥怎么不在?难道……“我大哥呢?”阿次急切道,声音透着病人特有的虚弱与无力。“老板有急事出去了,二先生您有事?”

阿次脑中警铃大作,大哥既然不在病房,那爸爸一定是在大哥手里。力动了动双腿,左腿被打了石膏,动弹不得。“阿四,我饿了,有没有吃的?”“二先生,您稍等一下,阿四马上下去买。”看着阿四快步出了病房,阿次勉力撑着坐起来,胸口一阵闷痛,他咬了咬牙,伸手去扯腿上的绷带和石膏。

不到一刻钟阿四就揣着热粥回到了病房,鉴于这位二先生不安分的前科,他实在是不敢离开太久,好在他回来时看到阿次好好的躺在病床上,才略略松了口气:“二先生,您躺着别动,阿四喂您喝吧。”“阿四,我有一件很紧急的事要跟大哥说,你能不能帮我把他找来?”

阿次注视着阿四,表情凝重。“这,老板说处理完事情就会马上回来,您还是等等吧。”阿四为难道:“要不……您告诉我,我找人替您转告老板?”“不,事关机密,而且非常重要,我必须马上见到大哥。”“这,可是老板吩咐我留在这里好好照顾您。”“这里有护士,还有跃春的保护,不会有事的,事急从权,不能再等,你快去找我大哥。”阿次的表情不容拒绝。阿四想了想,这二先生现在伤成这样也动不了,兴许真有什么急事:“那我快去快回。”阿次点点头:“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大哥。”

等阿四走出病房,阿次翻身下床,忍下胸口和左腿的痛意,拿起一旁的衣服,蹒跚着悄悄跟了上去。

杨羽桦关押的地方不算近,好在阿次一出医院便拦了辆黄包车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阿四后面。七弯八绕看着阿四进了一间平房,阿次甫一落地便听到了一声枪响,不祥的感觉瞬间弥漫了上来。

“阿四?”刚刚处理完杨羽桦的荣初转头看向匆匆忙忙跑进来的阿四,心头猛的一跳:“阿次出事了?”“不,二先生醒了,说有急事要见您。”荣初松了口气,什么事这么着急,刚醒就要见我,难道是……糟了!荣初一转身,便看到扶在门口的阿次,心里一阵发虚,快步上前把人扶住,轻声责备道:“伤得这么重怎么跑出来了,不要命了。”阿次没有回答,只愣愣看着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杨羽桦,他的额头有一个大大的血洞,大片的鲜血弥漫而出。

第四章

荣初心下焦急,这个木头阿四,也太实诚了,特意赶在阿次苏醒前处置杨羽桦,就是不想让小混蛋直面这个场面:“阿次,别看了,杨羽桦杀兄灭嫂、卖国求荣,死不足惜,你不必为这种人难过。”阿次没有说话,仍是静静看着满室的血腥。“阿次,你别怪大哥,杨羽桦这种人不值得你伤心。他已经招认了与日本人一起犯下的罪行,我让韩副局长来这里,就是为了要将真相公布出来,将阴谋揭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旁的韩副局长闻言走过来,略略弯腰恭敬道:“二少爷,杨羽桦已经全部招认,老爷和夫人终于大仇得报了。”“阿次,你听见没有,你看着我,你看着大哥,我们才是最亲的亲人,杨羽桦是我们的仇人,国家的罪人,他不值得你如此!”

阿次抬头看着大哥焦急而担忧的脸,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怪大哥吗?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己的错。自己一生追求信仰,党旗下宣誓保家卫国,驱除敌寇,却原来,自己一直认贼作父而不自知,母亲是日本奸细,父亲是杀父仇人……“阿次,你是爸爸的挚爱之宝,爸爸爱你。”“阿次,你是妈妈的孩子,哪有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阿次,说你爱我,我从五岁就开始教你说爱我了。”……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原来我的人生竟只是笑话一场。阿次眼神渐渐空洞,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嘲讽而绝望。“阿次,你怎么了?”荣初突然觉得心慌:“你别吓大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大哥带你回医院。”紧紧把阿次抱在怀里,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安的心安定下来。阿次任由荣初抱着,慢慢阖上了眼睛。

重新处理完伤口,荣初看着病床上昏睡的弟弟,心里始终悬着,阿次含笑的样子在眼前挥之不去,阿初能感觉到,那是一种放弃,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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