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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操心你兄长……”

程沛静默了很久,才道,“兄长很强我知道,但这不是我们不需要关心他的理由。”

司空泽一时哑言。

半响之后,程沛自己默默吐出一口浊气,低声道,“果然,我还是需要更强大……”

说完,他将两枚玉简起,带着那个储物袋就去魔门的地界上找安元和。

和程沛隔着相当一段距离的杨元觉偏头,看了程沛一眼,又回目光,看着那边的净涪佛身,低声道,“不得不说,净涪你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

说完,他往后一靠,倚着高大的椅背,闭上了眼睛。

净涪佛身,不,净涪对这些一无所觉,他整个人的意识都被拖入了无尽的过往中。

不仅仅只是这一辈子的近三十年光阴,还包括当年“皇甫成”时候的近千年。

这些岁月,一日一日,一页页地翻过,让他仿佛又重新走了一遍人生。

那个时候的他对自己此后的人生一无所知,就像曾经的他一样,一步步闯了过来。

他从天魔宗中闯出生路,踩着累累白骨登上了天魔宗的权柄巅峰,最后借着天魔宗的权柄,将一整个魔门握在手里。

而在他终于加冕的那一日,由累累白骨堆彻成的皇座,在一夕间生出血肉。

狰狞狠厉的面孔,紧拽着不放的双手,憎恨怨毒的双眼……

“为什么杀我?!”

“你杀了我,陪我一起死!”

“将我的血肉还来,将我的所有还来,那都是我的!”

第696章

696

血肉生白骨的絮絮声音连绵不绝地响起,但很快,那些絮絮声音中又掺杂进了滴滴嗒嗒的水声。

净涪垂眼一扫,便见得那些才刚刚攀附上白骨的血肉竟又开始脱落、腐败。血水、腐肉,一滴滴、一片片地掉落,整一个天魔宗主峰须臾间成了比暗土世界还要幽暗、残酷、血腥的恐怖空间。

净涪抬起目光,往半空中看得一眼。

果然,那累累尸骨血肉上悄然散逸出来的幽黑魔气,正在半空中汇聚,团成一片黑色的庞大气流。

净涪定定看得那上方的庞大气流半响,便回目光,抬脚往前。

脚下的肉块承受了净涪身体的重量,溅起一片血水,血水洒在净涪脚边,有的只落在地面上,流向那些被踩压过的血块,有的却是溅落在净涪双脚的脚底、鞋面,甚至是袍边,凝固成一小片暗红。

净涪依旧踩着这脚下血肉、尸骨铺垫而成的路,面色依旧平静地徐徐向着最高处的那张黑色皇座走去。

喋喋不休地咒骂着的尸骨们被净涪这副不以为然的姿态激怒,当即将脸皮扭曲崩碎成破裂残败的模样,半露白骨半露腐肉的身体更是死死地向着净涪的方向伸展。

手、牙,甚至是他们脸部血肉腐败之后暴露出来的头骨上的窟窿,都会成为他们阻止净涪前进的陷阱和武器。

“皇甫成,我死了,你也得死!”

“想证道?做你的青天白日梦!你也就是个爹不痛娘不要的废子而已,凭什么踩着我们走得那么远?!”

“你凭什么?!”

随着这一声声的咒骂,半空之上的那团庞大气流纵然没有彻底成形,却也猛地散出一片黑色灵光,浩浩荡荡地照向净涪。

净涪可以躲,但他没有。

他脸色不动,直接往前走。

黑色灵光照落在净涪身上,不过须臾,净涪身上的衣袍就率先开始了变化。

原本透着灵光、暗合道意的衣袍在黑色灵光中换成了刺绣美、色泽沉黑,带着明显皇室风格的衣袍。

但即便那衣袍的细节处处透出心,大小却只适合六七岁的孩童。

不过就在衣袍变换的那顷刻间,净涪也变了一副模样。

是完全的变了一副模样。

头上光秃的脑门开始长出乌黑的发丝,发丝被人心那绣带束着,露出下头一张明显稚嫩而圆润的小脸,再搭配着那已经缩水的身材,如果不看那一双始终无波无澜的眼睛,只怕任谁见了,都会知道这就是个六七岁的孩童。

哪怕这里没有镜子,净涪也没有特意抬手去摸索自己的五官,他也知道这一张脸约莫就是当年‘皇甫成’的面孔。

一个呼吸间,从已经成年的净涪到尚且幼小无力的‘皇甫成’,身上力量、修为也在这刹那的变故中消散了个干净,了无感应。

原本如臂指使的力量在顷刻间了无踪影,足以让人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无端的大恐怖来,更别提这时候,唯一仅剩下的可以倚靠的肉身也变成了一副弱小无力的小童身体,更别说脚下、四周都是一片血色……

这样的境遇,足以将人逼疯。就算有人还能把持得住,也难以掌控得了自己的本能,不了生出些恐惧。

而这样的惊惧一出现,哪怕他未曾将它表露出来,也必定能够愉悦得了这方天地中所有的白骨和怨灵。到得那个时候,后果不难想象。

但净涪却仿似未觉,他还是一步步稳稳地踩在脚下的路途,不疾不徐地往前行进。而他的背后,一个个脚印就如同鲜花一样,骄傲而凛然地开放在血色的泥泞里。

看着仍然向前的净涪,那些白骨和怨灵怒火越渐炽烈。

“死!给我死!皇甫成,你给我陪葬!”

“你一定会给我陪葬的!想成道,痴心妄想!”

“皇甫成,你这样的人如果也能成道,天地何其不公!”

“皇甫成,我在地府等着你!”

然而,哪怕这些怨灵、白骨的怒火、怨毒越渐凶狠凄厉,落在净涪耳边,都像是清风,也就只能带起他脸上几丝柔软的碎发而已,没什么大用。

随着净涪一步步走近那张黑色的皇座,那些怒火、怨毒哪怕越演越烈,也难以控制地暴露出色厉内荏的真实。

净涪渐渐走近了皇座。

但就在他距离皇座仅差几步的时候,他的脚底传来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净涪难得地将目光垂落,看见脚下几具其实和别的血骨一般状态的尸骸。但要说不同,也有。

其他的那些血骨看着他的脸上都透着凶狠的怨毒,但这几具血骨,看着他的脸上却满是欣喜、癫狂、贪婪与恶心。

“嘿嘿嘿,皇甫成,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终于……又见到你了……”

“没想到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可爱,真是难得啊……”

“你是要过去?来来来,踩在我身上,我身上很舒服的……”

“别踩他,来踩我,我身上比他身上更舒服……”

“小皇甫成呦,别听他们瞎说,我身上干净,就走我这边……”

那样恶心的眼神,在相当的一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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