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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声道:“多谢师兄,多谢师兄......”

五色幼鹿自觉自己是个相当负责且通情达理的师兄,在暴力压下了白凌的“造反”之后,它也没将白凌甩到一边,而是指引着白凌自己去注意情况。

它对着白凌叫了一声:“呦。”

白凌心中一动,才开始去仔细分析他自己心头那警示所指向的位置。而不是像最开始那样,因为警示在心头不断拉响警报,因为他们这边状态不佳,所以都没有细看,下意识就选择了撤离。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心头的那些警示,并不是来自某个特定的对象,而是一整个世界。

整个虚空中都充斥着恶意。

白凌低声道:“看来,是我们陷入秘境的时候,景浩界出事了。”

五色幼鹿自然没有错过白凌的这句低语,但它看了白凌一眼,又一次摇头。

白凌抬眼看五色幼鹿,乖乖请教道:“嗯?师兄觉得不对?”

五色幼鹿非常确定地发出了一个单音,“呦。”

当然。

白凌相当诚恳,“请师兄指教。”

五色幼鹿动了动脖颈,目光转向某一个方向,望定那个位置的时候,它还低低地跟白凌叫唤了一声。

“呦。”

它那眼眸、那声音中透出来的带着信任与依赖的孺慕,让白凌快速地想起了一个人。

“净涪师父?”

这个世界上,能让五色幼鹿如此信任与依赖的,就只有净涪一人。连妙音寺里的清笃大和尚都做不到。

五色幼鹿看了看他,那眼中里带出的意味特别的明显。

白凌呢喃着,有那么一瞬间都以为自己误解了五色幼鹿的意思了,“不是景浩界在我们陷入秘境时候出的岔子,而是它早就出现了问题......”

这样的说法极其荒谬,毕竟他陷入秘境之前在景浩界世界中行走的那会儿,景浩界世界的情况可还是很好的。怎么就能说它早就出现了问题呢?

但白凌自己回想着过去,却又隐隐觉得......五色幼鹿的这个说法没有问题。

往日不觉,今日被五色幼鹿点明之后再带着这样的认知回望过去,观望净涪师父的一举一动,他自己都忍不住动摇了。

许久之后,白凌低声叹了一口气,“师兄,我们先将伤养好了吧。”

“养好了伤,我们再去找净涪师父,看看有什么事情是我们这些追随者能够帮得上忙的。”

五色幼鹿“呦呦”了两声,话音间也颇有几分急切和催促。

白凌点头应声,就见五色幼鹿非常熟练地从它的储物器具中拿出一块石头模样的东西来砸在他们一人一鹿附近。

那石头模样的东西砸落在地上,却须臾间招来一片淡薄的迷雾。

迷雾淡薄如同最普通的仿佛被风一吹就能散去的山间薄雾,可就是这一片淡薄的迷雾,在生出的那顷刻间,就将他们的身影、气息统统遮掩了去,叫旁人轻易无法窥见到他们的存在,窥探他们的行踪。

更甚至,这些淡薄迷雾还在悄无声息地聚拢着天地灵气,以供应他们一人一鹿。

这般集隐迹与聚气于一身,使用起来还极其简单方便,没有太多限制的东西,绝对是极其厉害的宝贝。这样的宝贝,除了它的制造者以及能坐拥大量资源的修士以外,很少有人能大量囤积。但白凌和五色幼鹿就是那少数修士中的一个。

在他们的储物器具里,这样的东西还真不少。

能不多么?那个藏在天魔宗地界的秘境,本来就是归属他们白家所有,是他们白家时代传承的宝地,哪怕现如今宝地中的资源已经被人掠夺大半,落到他们手上的数量也相当可观。更别说他们在那秘境里拼杀了那么长久一段时间,手上的东西用了补,补了用。在得到足够的补足之后,他们的手上的阵石数量不单不见减少,反而比他们自己当日里拿到手上来的还要多上了一些。

本来就是。那些在秘境追杀他们的人不是想要从他们身上搜刮秘境资源,就是跟白凌、白家有仇的林家众人,白凌对他们下手,还能会有手软的时候?

说笑呢吧。

五色幼鹿看了看在他们左近缭绕不散的淡雾,竟没有立即调息以恢复伤势,而是扭头对白凌叫了一声,“呦......”

白凌愣了一下,险些以为五色幼鹿在说笑。

“师兄不是吧......就这点东西,净涪师父他能看得上?”

五色幼鹿愣了一下,似乎才想起这个问题。

在白凌直直的注视下,它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眼睛,最后竟浑然无事一样,后面两个蹄子一曲,前面两个蹄子一叠,再将脑袋往那前面两个交叠的蹄子一搁,最后双眼一合,便入了定去。

白凌看着这样的五色幼鹿,呆愣半响,忽然笑着摇摇头。

笑完之后,他也不摆什么姿势,反正就他这会儿的状况,便是结了法印,也不能盘膝坐定,还是算了吧。

他双眼一合,竟就那样就着躺在地上的姿态,闭目入定去了。

白凌和五色幼鹿不知道,在他们从秘境中脱出身形的那会儿,原本正在往前路迈进的净涪佛身忽然眨了眨眼,往他们这边看了一下。

也就是说,白凌和五色幼鹿这副狼狈模样,其实统统都落到了净涪佛身眼底。

净涪佛身看了一眼,便回了目光,继续往前赶路。

这一赶路,就又是十天的时间过去。

到得这一日,净涪佛身停在了一个农庄外面。

说是农庄,但其实内中布置相当有意趣,别有一股闲逸自在、随性随我的风采。

净涪佛身在农庄外站定,却没上前叩门,而是就站在农庄门外不远处的桑树下,微闭着眼睛听着农庄中传出来的琴音。

琴音大开大阖,有天地高阔,海涌潮翻之感。

净涪佛身侧耳听了一阵,忽然抬手从身上的随身褡裢里摸出他惯用的那套木鱼来。

他将木鱼鱼身托在手上,另一只手则持定木鱼槌子,然后......

仿佛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也没有再去捕捉农庄里头那位奏琴者琴音中的韵律与意味,就那么随性简单地拿着那个木鱼槌子,他手腕一转,让木鱼槌子划过虚空,轻巧而清灵地落在木鱼鱼身上,发出一声木鱼声来。

再接着,便是一声声木鱼声接连响起。

当木鱼声响起,插入那琴音的时候,那琴音不可避地因为突如其来的客人停了一瞬,漏出一个小小的瑕疵。若是那位奏琴者琴艺稍弱,甚至是心胸境界多有不足,单只是这样一个瑕疵,就会演变一场几乎无可挽救的灾难。

毕竟在奏琴者的对面敲起木鱼的人,可是净涪佛身。

但那位奏琴者也着实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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