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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他自己。

净涪佛身点了点头。

贺伟元看见,当先微微松了一口气,减小了一下拳头上的力道,然后才一鼓作气将他心里头的想法说了出来。

“所以我想认字净涪师父。”

净涪佛身听着,脸色不变,又自点了点头。

这时候,旁边今日一日都很安静的净羽沙弥忽然开口说道:“那你就先跟我学着吧。”

贺伟元听得这话,自己还没怎么样,先就抬眼看向净涪佛身。

净羽沙弥在一旁看得清楚,眉眼小小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就又舒展开来,俨然一副平静无事的模样。

净涪佛身先看得净羽沙弥一眼,才又点了点头,然后还开口说道:“你可以先将他当老师。”

净羽沙弥当即转了过来头看着净涪佛身,盯着他看了好半响后,才又将头转了回去。

原来他的闭口禅破了吗?

但只是一小会儿的工夫,他就明白净涪佛身的用意了。

所以他这不单单是在提点贺伟元,还是在警告他?

是了,这位净涪师兄不久前才从贺伟元那里拿走一片贝叶。有这份由《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贝叶牵系起来的因果在,也难怪这位师兄对他这么看顾。

贺伟元也是很惊讶的。

早先初见的时候,净涪僧人确实开口跟他说过话,但也就是那一日,后来他再没听他开口过。净羽僧人跟上来之后,就跟他说了不少事情,因净涪僧人就在侧近,净羽僧人还特意跟他说过了净涪僧人闭口禅的事情。他也以为净涪僧人这以后都不会开口的了,但没想到......

贺伟元感激地看了净涪佛身一眼,然后就稍稍侧了身,看着净羽僧人。

净羽沙弥想了想,也就点头应下,“可。”

如果暂时还不能徒,那先个学生也可以。有一个老师名分,之后想要更进一步将他作弟子,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贺伟元身无长物,便连现在他身上穿的、路上吃喝的都是净涪僧人给他购置的东西,又要上哪儿去给净羽沙弥筹备拜师礼?他自己想到这一点,也面红耳赤。

净羽沙弥可没打算计较这些,他率先说道:“我们佛门弟子,不计较这些俗礼,你若实在记挂,那就更用心学吧。”

净涪佛身倒没说话,在一旁沉默。

贺伟元听得这话,抿着唇端正脸色,走到净羽沙弥身前几步远的位置站定,伸手理了理身上的衣袍,还去顺了顺头上的发揪,然后就双膝着地跪了下去。

净羽沙弥也端正了脸色。

贺伟元叩了三个响头,然后又从地上站起,再伸手整理过衣服和头发,才又一次双膝着地跪了下去。

他行的是三跪九叩的大礼。

净羽沙弥稳稳坐着受了这大礼,才伸手去将贺伟元扶起。待贺伟元站定之后,他缓声和他说过几句话,又送了一褡裢的东西给他,便就催着他去睡觉。

此时夜已深,贺伟元也确实困了,便没再坚持,和净涪佛身、净羽僧人两人道别过后,就稍作拾,退到他自己一早整理出来的干草堆上睡下,他也很快就睡了过去。

贺伟元熟睡之后,这一个篝火堆旁,就只留下净涪佛身和净羽沙弥两人。

净涪佛身没多在意侧旁的净羽沙弥,他还在一页一页地慢慢翻着手中的那部《地藏王菩萨本愿功德经》。

这段时间以来,除去偶尔拿出来翻看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之外,净涪佛身大部分时间都在钻研这一部经典。

或许是他将大部分的心思都花在这部经典上的原因,也或许就是魔身得到地藏王菩萨指点的关系,他这段时间以来多有所得。

这些体悟除了增加净涪佛身自己的底蕴之外,也还会传递到净涪魔身那边,帮助他更深入更迅速地消化那些来自地藏王菩萨的指点,不断完善他自己关于小轮回的那点构想。

所以说,这会儿的净涪佛身和魔身之间的修持就形成了完美的相辅相成之势。若再算上这时候佛身与魔身对身在混沌岛屿上的净涪本尊的加持,他们的状态真就如净涪最初拟定分化三身时候的推算接过一般了。

净涪佛身稍稍分神想了一下,便就敛尽了所有散发开去的思绪,还专注于手上的那部经典。

净羽沙弥虽然也在旁边静心修持,但总还是分出了一丝心念去关注着净涪佛身的状态。

他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觑着了净涪佛身的一个空闲,连忙开口唤道:“净涪师兄。”

净涪佛身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他。

他们两人之间其实并不只是间隔了一堆篝火,净羽沙弥自己心里头也明白。

他稍稍将目光往侧旁偏了一下,但顿了一顿之后,他还是站起身来,隔着他们中间的那一堆篝火向着净涪佛身合掌拜了一拜,“多谢净涪师兄今日提点。”

净涪佛身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时沉默了下来。

净涪佛身等了等,没等到净羽沙弥的后续,他就又抬头看了净羽沙弥的方向一眼。

净羽沙弥轻咳了一声,佯作无事地坐了回去。

净涪佛身见得,也就回目光,再度翻开手上的经典。

净羽沙弥也捧出了一部《佛说阿弥陀经》拿在手上慢慢翻着,但他其实没有放太多心思在经文经义上,而是更多地想着他自己。

他游走红尘,亦在红尘中修行,从没觉得自我有什么不对。可哪怕是这样,他的修持出现了瓶颈也是事实。

他已经被困在第九信很久了,迟迟无法凝炼第十颗舍利子,踏入第十信。也正是因为这样,寺里的师叔伯们才会放任他在外头游走。

净羽自己也明白,寺中的各位长辈其实是知道他的疏漏之处的,但碍着他的修行,不好与他明言,只让他自己悟,自己想。

对于自我的他来说,也确实是唯有他自己想明白,悟通透的东西才能让他自己真正接受。

但他在红尘中穿行了足有两三年光景,一直未有所悟,直到今日。

净羽沙弥忽然停下手上翻页的动作,轻轻垂落眼睑。

被眼睑遮挡去光线的世界一片黑暗。在这一片黑暗中,却有一双眼睛,一个眼神重复照落。

也是直到今日,他才真正的惊醒。

他自我没有错,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自我渐渐变成了傲慢,变成了骄矜,变成了霸道。

他只知道他的自我,却忘了,别人也有自我的决定。

若他坚持自己的做法、态度而罔顾别人,那别人也可以罔顾他的决定和态度。

净羽沙弥静静体悟一会儿,才又睁开眼睛,继续翻过下一页书页去。

一夜的光景就这样过去了。

当第二日忙完功课之后,一行人就拾了东西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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