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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境界提升而渐渐在他们自己的道途上碰撞出了些灵感。

灵感自来最是难得,却又让人梦寐以求,奉之如若至宝。

说不出是什么时候,正在体悟这一段经义的佛身在冥冥中感连其他十段经文,下意识地就将这十一段经文串联连结起来。

这十一段经文相较于一整部三十二分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确实还多有欠缺,但这样粗粗算下来,这十一段经文却已经占据了这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三成。

三成的经文,且内中多有关窍部分,所以即便参悟起来还很是艰难,但在佛身的坚持下,到底往前迈出了一大步。

空。

如《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最后那一段经文中所记载的世尊所作偈语一样,“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既然有为法是空,那他们佛门子弟,该求的是什么?

佛门求证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求无上正等正觉。但又如第七品中的《无得无说分》所言,“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

“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如来为顺应种种不同生活背景、不同情况的生人,从不同角度做出种种不同参数,教令开悟,破迷发现的,都是不可取不可说的无上正等正觉。

也就是说,一切法皆虚,皆空,修行真正关键所在,其实还是开悟。

而唯有开悟,破开尘世迷障,才能证就无上正等正觉。

一朝明悟前行关窍,佛身心头涌起一阵大欢喜。

纵是定中,他也还是双手合掌,露出了一个畅快至极的笑容。

哪怕此刻他还并不知道该怎么开悟,他也欢喜。因为单只是这一场明悟,便为妙音寺一脉真正地立下了根基。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现世,确实代表了妙音寺真正脱离天静寺一脉的开始,但也是一直到了这会儿,妙音寺才能算是立下属于自己的根基。

这对于妙音寺一脉而言,该是这段时间以来唯一的一条好消息了。虽然因为景浩界局势危微,目下佛门各支脉全都和天静寺那边达成和平共识,立下自己根基这一点对于妙音寺而言,已经被放置到了既重要也不重要的位置了。

不过佛身这时候也没多在意这些就是了。

他从定境中出来之后,也没立时离开识海世界,而是先转头去看了净涪本尊。

因着佛身的那一层明悟,本尊这边也颇有一番体悟。

佛身看过本尊情况,也没打扰他,只是笑得一笑,便又调转了目光去看无边暗土世界本源里的魔身。

魔身这时候似乎也有所得,虽还没从定境中出来,但面上显露出来的那一点点放松也已经表明了他这时候的状态。

佛身查看过净涪本尊和魔身的状态之后,合掌低唱了一声佛后,才退出了识海世界。

出得识海,佛身掐指一算,须臾便有了答案。

原来距离他回归识海的那一日已经过去了四月有余。

四月时间,这渔村里靠着的那一片湖最大的获季节早已经过去了。所以这个时候,女童家里除了几个当家的男丁每日还驾着船捕鱼之外,妇女们都已经从船上下来,帮忙拾掇家里的活计了。

不过虽然家里干活的人多了,可活计也多,所以女童也不比先前空闲多少,还是一样的在家里忙来忙去,少有能够玩耍的时候。

可是因为净涪佛身在,女童家里也确实很是出现了一番变化。

而那最明显的变化当然就要数家里热闹的庭院了。

她们家里的庭院,这时候可不只是她一个人了,便连她家里的曾祖母、祖母、娘亲、婶母都搬了活计出院子,坐在院子里拾忙活,也不多计较这搬进搬出的一趟来回平白多花了多少力气。

这还不止,除了女童家里人之外,靠得近一点的邻居伯婶也都没个嫌弃的,能搬的都搬过来,和她们家里的大人们挤在一起,既手脚麻利地忙活自家的活计,也偷着空闲看那位先生,偶尔还会低声和旁边的人说上几句闲话。

女童每日里看她们的动作,再对比一下以往她们的活计,心里也禁不住咋舌。

这些人也真是行的,这么个边说话边忙活,居然也没比她们自己在家里时候干活计的速度慢上多少。

女童对她们这些大人的谈话其实没多大兴趣,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听着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和她的小伙伴们一块儿处着开心呢。不过......

女童日常往那位坐在院子一角完全不受这院子里一大帮人噪音影响的先生看了一眼,又很习惯性地回目光。

这位先生可还在这里呢。

和小伙伴们一块处着什么时候不能,但这位先生坐了这么久,说不定哪一天就醒了呢?这位先生真要是醒了,而她又不在,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想到这几个月时间里总寻了机会到她家里来转上一圈然后离开时总依依不舍的小伙伴们,女童脸上是止不住地露出笑容来。

边笑,女童边还想着小伙伴们忙完今日活计过来她这边儿,她又该跟她们说些什么。

女童心里想了好些话,想得格外高兴,但也绝对没有影响到她手头上的动作。

旁边的妇人看见,觑着了空闲就跟女童家里长辈夸她。

那些话不说家里的长辈们,便连女童自己都听得耳熟了。

能不耳熟么?这么四个月时间以来,这些人见着她就夸,可夸来夸去都是那么几句话,颠来倒去地说,她家里长辈看着是不觉得怎么厌烦,甚至还是高兴的,但女童自己听着就没什么感觉了。

她听了一耳朵夸赞的话之后,随手将已经抹上了盐巴的鱼扔到盘里,又从另一只盘里再拿来一条鲜鱼,边拿边趁着这个间隙再往那位先生那里瞥一眼。

目光刚在那位先生上转过一圈,就被主人自然而然地了回来。

而这个时候,将目光调转回来的女童心里也在暗自嘀咕。

如果不是因着这位先生,这些人才不会......

但这一句话还没有嘀咕完呢,女童浑身都僵了一下。

刚才,她好像......

女童下意识地深吸几口气,极慢极慢地将头一点点抬起,目光倒退回去。

净涪佛身带着点笑意,看着女童动作。

女童连手上的活计都停了,嘴巴张大,却好一会儿都没听到一字半语。

不远处的女童她娘看见女童停下动作,还以为她怎么了,低声问了一句。

女童这才将她想说的话一个一个地从嘴里蹦出来,“先......先生......”

女童她娘听着,忍不住皱了眉头,也往净涪佛身那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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