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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饶是司空泽,在这一道亮光升起的那瞬息间,也不由得闭了闭眼睛,让眼睑阻拦下那些刺激的光线。

司空泽缓了一会儿。

到得他再睁开眼睛看去的时候,那静室的门还是紧闭,那缠缠绕绕的淡青色灵力丝线依旧浮在虚空中,显化出它们原该有的模样。

一切,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除了消失了的那一点金色佛光,除了彻底消失在他感知里的净涪气息。

司空泽看了一眼还在体悟着四周浮动的玄妙气息的程沛,没打扰他,自己闭上了眼睛,沉默地等着。

在等待的那一段不短的时间里,司空泽想了很多很多。

关于当年的天圣魔君皇甫成,关于现今的净涪比丘,也关于他的弟子程沛。

司空泽的这些异样,甚至包括自家静室里阵禁的变化与不变,都没能影响得了程沛。

他还闭目盘膝端坐原地,仔细且沉浸地体悟着。

自散去那一点金色佛光后,净涪本尊就更不理外事了,他走到静室阵禁阵眼所在,随手一拂,便就将程沛的蒲团挪到了一侧,另从他身上挂着的褡裢里取出了他惯常用着的蒲团放置下去,自己又在蒲团上坐了。

坐定之后,净涪本尊双眼一阖,便往佛身那边递了一句话,‘可以了。’

佛身那边的回应也很快,不过就是回复的话语让净涪本尊有一点小小的诧异。

‘稍等。’

净涪本尊并不催促佛身,而只是自己调和心神,等待佛身那边的回应。

佛身睁开眼来,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女童。

女童原本还在迟疑着到底要不要上前,如今见得那位先生睁开了眼,先是有些瑟缩,但她小心地偷觑了几眼那位先生的脸色,终于鼓起了勇气,往前走出两步,向他拜了一礼,问道:“先生,时候已经不早了,我做好了午饭,你......你要吃一些么?”

显然,对于过不过来请净涪佛身用饭这一点,女童也犹豫迟疑过。

不是不舍得那点饭食,而是女童自己也觉得自己家里的饭食太过简单粗陋,似乎不怎么拿得出手。但她家里情况就是这样,没什么大鱼大肉,连米白面都没有,就是些杂粮配鱼虾。再拿不得出手,也不好不请客人。

净涪佛身脸上浮起了点笑意,却慢慢地摇了摇头。

女童见得净涪佛身的笑容,心里先就松了一口气,但随后见他摇头,女童面上就升起了几分急切和不赞同。

“可是先生......”不吃饭怎么可以?

不过女童的话也就只说到了一半,她便想起了早一个半时辰之前这位先生手上的那一片空白纸片和那一幕金色光芒。

女童抿了抿唇,又向净涪佛身拜了一礼,低声道:“先生,如果有需要,叫我一声就可以了。”

净涪佛身站起身,合掌还了女童一礼。

女童转身入了屋,净涪佛身还坐回他的位置上。

坐定之后,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也有一点浅淡的金色佛光闪烁。

净涪佛身随意地一弹手指,指尖那点金色佛光落在地上,须臾间化作一片光幕锁定净涪佛身身周三尺界域,然后才在呼吸间消隐于无形。

净涪佛身垂下眼睑,花了些许时间平定心绪,便就往净涪本尊那边传了一声:‘开始吧。’

本尊和佛身已经准备妥当,净涪三身仅缺魔身。但魔身此时还在无边暗土世界中闭关,心绪沉定,也无须再多做准备。

故而哪怕此时缺了魔身,也无关大局。

净涪本尊、佛身入得定中,却是各自入了识海世界。

佛身倨左,本尊居中,而随着双身归位与催动,三身感应之下,原本空荡荡的识海世界右侧也窜起了一道幽黑心魔气。

心魔气窜起,浅浅映出魔身的模样。

但和往常时候不同,这会儿出现在识海世界里的双眼紧闭,面色显出几分疑难困顿。显然,魔身的灵识尚未清醒。

见得魔身这般情况,净涪本尊和佛身并不惊异,他们仅仅是往魔身那边看了一眼,便各自回心神,体察这一回突破于他们各自的影响。

童真心住,是一种非常奇异的境界。

这种境界的奇异之处,在于心境,在于心绪。

净涪本尊和佛身细细体察着自突破以来的每一点心绪波动,回味着那一刻无意表露出来的天然自在秉性。

童真心住,对于转世而来的净涪而言,是曾经颇有点畏惧的境界。

自他知道有这一重境界以来,自他粗粗了解这一重境界约莫会是什么情况以来,他就对这一重境界生出了点畏怯的心思。

这种心思生出的时间,倘若真要追溯的话,最早还在沙弥时候。

不过这一种畏怯,非是因这一重境界的难以修持而生,也并非是因这一重境界与他当时境界距离相当遥远而生。而在于,他自己。

他为之畏惧的,是他自己。

是在这一重境界里,可能出现的、陌生的、不受他掌控的他自己。

因着这一种畏惧,他特意在第七住中的不退住停留了相当一段时间。

这种畏怯不甚明显,也少有人能看得出来,但净涪自己清楚知道,它一直就在那里。

它在那里,从不因他的修行进展而消退,也不因他的拖延而消减。

说出去,怕是左天行、司空泽一个都不会信,净涪居然也会畏惧自己,甚至还会因为这一种畏惧而暂停前进脚步,选择拖延。

可净涪自己清楚。

他一直都清楚,再清楚不过了。可饶是如此,他还是避退了。

他更知道,在他选择在第七住境界停留的那一刻,他心中就生出了心魔。

须知,他修佛亦修道,但这一切,其实都不过是修持他的道的手段。

他真正走的道,是‘我’。

然而,走‘我’道的他,却畏惧起了他的‘我’。

哪怕他在童真心住境界中的‘我’,是最为纯粹自然,抛去一切所谓人情世故、所谓考量筹谋之后,最为天然的‘我’,那也是他的‘我’。

走‘我’道的净涪,怕了他的‘我’。

这是何等的讽刺?

他曾经用来说服他自己停滞在第七住不退住的所有理由,什么稳固修为,什么进展太快,其实都是借口。

用来搪塞他自己的借口!

因为他生出了心魔,所以在他决定滞留在当前境界的那一刻起,他的修为毫无进展,所以哪怕发下大愿后有天道功德加持,魔身这边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说到这里,净涪其实还真得感谢天魔童子。

是天魔童子的动作,造就了当前景浩界危微的局势。而也是当前景浩界危微的局势,促使净涪提前撕下眼前的遮眼布,真正的下定决心面对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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