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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陀像,看着仿佛和早前的那数个时辰没有什么不同。

可净涪本尊和魔身也没有再转回目光的意思。更甚至,他们的目光像是完全凝固了一样,定定地停在佛身眉心处。

仿佛像是呼应一样,佛身眉心处有一丝细薄得如同丝线也似的光亮升腾而起。

这光色纯质粹,所以即便只是细细薄薄的一丝,也是柔韧非常,轻易折损不得。

见得这一丝光亮升腾而出,在佛身眉心处停留,涤荡佛身周身,魔身心中有感,眼睑轻轻垂落,便有一丝如气如水却也同样纯粹的黑雾飘上了眉心。

这光与雾在佛身与魔身眉心处浮现的刹那,便是摇曳也似地轻轻一晃,净涪本尊眉心处竟也呼应着浮起了一缕紫气。

在这一缕紫气出现在净涪本尊眉心的那一刻,净涪稳固庞大非常人可比的识海世界仿佛也承受不住这凭空压落的巨大压力,整个识海世界不过一声唔鸣,便崩散成无数碎片。

按理来说,修士识海世界的破碎崩散,对他们而言是几可媲美于丹田被毁、道途破灭的伤害,可这样的定论放在当下净涪这里,却又错得离谱。

因为净涪的气机不见半分跌落,反而在顿了一顿后,陡然拔高。

平日净涪的气机都牢牢地被束缚在他的身体里,旁人轻易难以窥见一星半点,也就早前不久在藏经阁那边显露出了一角。可这会儿,虚空中一声清脆的崩碎声过后,净涪一身气机如同出鞘的宝剑,在这一个无人的梢间里肆无忌惮地彰显自己的无匹锋芒。

这股气机锋芒之锐利,连梢间中布设下来的种种阵法禁制都忍不住发成一声声脆弱的呜咽,几近破碎。

就在这些阵法禁制真正抵达极限的那一刻,净涪身前不久前才完工的那尊阿弥陀像底层致灵动的金莲莲瓣一动,护持着这座梢间的阵法禁制刹那封闭,任凭净涪一身气机再锐再利,它自不动如山。

外界这瞬息间的千般万种变化,净涪却没心思去注意。他的心神已经脱离了身体乃至魂魄,漂浮在虚空之中,徜徉在那还一波波从四面八法潮涌而来的玄妙法理中。

而他的肉身、识海乃至神魂,此时都在颤动。

它们颤动的频率极其玄妙,不能用言语形容,但却极其契合净涪此时所悟。或者说,它们本就是随着净涪所悟通的法理在不断地调整,以使他的肉身、识海乃至神魂越加地契合净涪自身。

这一场全方位的蜕变,一直持续到净涪悟无所悟从那种状态中脱离才结束。

而等净涪三身醒来,看见的便是舒适强大的肉身、完整且越加庞大的识海和强壮清透的神魂。

无与伦比的舒适畅快。

魔身甚至惬意地往暗黑皇座上一躺,又自睡了过去。

然而净涪本尊和佛身也都明白,别看魔身现在又已熟睡,但事实上,他正在以沉睡这样的方式适应这全新的一切。到得他从沉睡中醒来,肉身、识海乃至神魂,都将为他所完全掌握。

佛身调转视线去看了一眼魔身,又低头垂眉,向着那尊阿弥陀像合十躬身一拜,竟就毫无预兆地退回了识海世界之中。

净涪本尊虽然是被突然推出识海世界,但他接掌肉身却完全不突兀。只是一个呼吸间,他便撑住了整个肉身。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转过目光来看了佛身一眼。

站在金色佛光里尚未完全隐去身形的佛身顿了一顿,抬起头来讨好也似地冲着净涪本尊笑了笑。

然而,净涪本尊早转开目光去了,完全没接到他的求饶。

佛身巴巴看得净涪本尊一阵,都没再等来本尊的表示,只得苦苦叹了一声,颓然隐入金色佛光里。

这下,又得在本尊那里记一笔了。

净涪本尊全不理会佛身,他站定身体,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一尊阿弥陀坐相。

许是因为佛身本身所悟的佛理与旁人不同,也或者仅仅只是因为佛身当时的状态特殊,出自他手笔的这一尊阿弥陀坐相是净涪平生仅见的玄妙殊胜。

景浩界中万千阿弥陀法相,比这一尊栩栩如生的,虽则不多,但也有,比这一尊神圣庄重的,更多。但那些阿弥陀法相和这一尊比起来,却是别有味道。

就因着这一种味道,净涪本尊再看别的法相,都总觉得差了。

佛身知净涪本尊所想,无声笑了笑。

虽然佛身对这一尊阿弥陀坐相也很满意,但他却还是清楚,不是那些阿弥陀法相比出自他手的这一尊差了,而是因为这尊出自他手笔的阿弥陀法相最是契合他自己,所以净涪本尊才觉得这座法相更好。

认真的比起来,那些同样出自大家之手甚至久受香火法念的阿弥陀法相还是要胜过这一尊法相的。

不过这些,净涪本尊是不会理会的。这会儿他甚至连佛身都不大想理会,只看得那尊坐相片刻,就转身出门。可他才刚转身,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转了方向走到那张书案前,将那五片贝叶连带着佛身誊抄的那些经文全数起,这才开门出去。

大门甚至都还没有完全打开,仅仅只是拉开那么一线,净涪便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极亮极圆,带着纯粹的孺慕。

是五色鹿。

五色鹿从门缝里见得净涪的身影,当即便笑弯了眼睛,“呦......呦呦......”

它甚至都没有将脑袋挤进门缝里,而是安安分分地守在原地,等着净涪自己从屋里出来。

净涪将门完全拉开,探手去拍了拍五色幼鹿的脑袋,眼见着五色鹿喜不自胜地将眼睛弯得更弯,他脸上表情也更松快了些许。

但很快,他就回了手,跨步迈过门槛。待到他站定后,他搭在门上的手一带,便将门阖上了。

随手取下门眼上挂着的那片木牌后,净涪便往外走。

五色幼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净涪没有特意遮掩气息,所以几乎是在他打开门的那一刻,白凌便知道他出关了。

他侧头,看了坐在另一边的净海比丘一眼。

净海比丘见他望来,也笑道:“既然净涪师弟今日出关,那我也去迎一迎吧。”

虽则因着这段时间净海比丘过来得勤快,两人之间的距离有所拉近,很是说得上几句话,但白凌心知肚明,他们之间身份、修为上的差距,并不会因为这样就会被拉近缩短。

正如这时候,净海比丘发话了,他就不能拒绝。

然而,白凌还是沉吟着拖延了小小一段时间,没等到净涪的拒绝,才点头应下。

“既然如此,师伯请随我来。”

他们起身,转道寻着净涪的气息去了。

他们在院中找到了净涪。

净涪见到净海比丘,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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