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89(1 / 1)

加入书签

了一间僧舍里。

净涪不去看僧舍周围的环境,也没去打量这僧舍里的布置,他的视线从他落在这里的那一刻,便找到了僧舍中央,在那一盏油灯前方伏案提笔的老僧。

老僧面容黝黑枯槁,双眼浑浊,手脚虚软无力,便是那提着笔的手,也都是颤颤巍巍的。可他的眼睛虽浑浊,却也有光;他提着笔的手颤巍,落笔却稳;他的身体虽佝偻,靠着案桌却很平。

他虽老衰体迈,但现在却就着那一盏几近燃尽的烛火,书写着他一生中最珍贵的体悟。

净涪迈步走到近前,悄然无声地落在老僧的对面,目光落在那摊开的纸张上,看着那老僧提着笔,蘸着墨,一笔一笔地在白纸上写下文字。

“佛说阿弥陀经。”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大阿罗汉,众所知识,......”

老僧专注地提笔写字,全不在意外事。不知道此时夜雪飘落,在屋檐上压下一层细薄的积雪;不知道此时夜风凛冽,呼啸卷夹着雪花飞舞;不知道案前烛火摇曳,在他身前的纸张上拖拽出一层细长的暗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的对面,坐落了一个人。

他只提着笔,慢而专注地写。

净涪也没打扰他,也只专注地看。

渐渐地,周遭虚影黯淡,扭曲成一片金光。

金光里,有一个身影虔诚跪拜。

这一个身影前,一尊金身佛陀端坐在十二品功德金莲之上,慈悲俯视下方身影,还有一句句经文在耳边回荡。

“......尔时,佛告长老舍利弗:‘从是西方,过十万亿佛土有世界名曰极乐,

其土有佛,号阿弥陀,今现在说法。’......”

净涪听得一阵,便已知晓,这会儿在他耳边说法的,并不是哪一位佛陀、菩萨,而是刚才他所见的那位老僧。但他也没觉得如何,仍旧安静专注地听经。

这一听,净涪渐渐地就品出些味道来了。

这一位老僧所誊抄出来的这部《佛说阿弥陀经》,如今在净涪耳边所说的《佛说阿弥陀经》,主旨在一个“诚”字。

通篇《佛说阿弥陀经》,也都只在说一个“诚”。

抛开种种杂念,斩去诸般凡思,只拜一尊佛,只敬一尊佛。

净涪渐渐听得索味,便也就只是听着,再不入神。

许是因为这位老僧只是一个凡俗僧侣,他没有灵根,在佛门中找不到超脱的希望,但他又对世事压抑,对凡尘绝望,想求一个解脱,所以寄希望于在景浩界中最广为人知最神通广大的世尊阿弥陀。

“......‘舍利弗。当知我於五浊恶世,行此难事,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

一切世间说此难信之法,是为甚难。’佛说此经已,舍利弗,及诸比丘,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等,闻佛所说,欢喜信受,作礼而去。”

勉强听完这一部经文之后,还没等那周遭的环境自然退去,净涪便自睁开了眼睛,望入了这一个世间。

他眨眨眼睛,随手便将手里拿着的那部《佛说阿弥陀经》又给放回了原位,然后,他便再也不看旁的,径自往那处呼唤他的地方寻去。

在净涪看来,这藏经阁里藏着的第一部佛经都已经是这般模样,那剩下的那些,也不需要看了。看了也是在浪时间白耗心力,还坏了他的心情,那他还要看来干什么?

堵自己的心么?

须知,这藏经阁里摆放的佛经位置也是很讲究的。一般而言,放在第一座书架的第一部佛经,都是各寺的根本佛经,是各寺立寺的根本理论所在。那是各寺藏经阁里最有代表性的藏经所在。

摆放在那个位置的经书或许不贵重,不稀奇,但却是最宝贵的那一部。

这静檀寺的根本佛经都是这个模样的,其他的佛经也就不用再看了。

净涪甩袖,转过一个个整齐摆放的书架,在一处书架前停留。

他也没多想,更没有分毫犹豫迟疑,抬手就从那书架上抽出一部经书来,翻开几页,找到其中夹杂着的充当着书签的空白贝叶。

净涪取过贝叶,便将那部经书原位放了回去。

待到他捧起那片贝叶,目光落下的那一瞬,便有一片璀璨的金光升腾而起。

随着金光的升起,净涪的眉心处同时亮起一线金色的佛光。

这线金色的佛光与贝叶上升起的那片金光相互呼应,不过两个呼吸间,便将净涪的心神拖拽入了那一片他极熟悉的园林。

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

净涪熟门熟路地在草地上落座,定神听着上方的世尊与众人讲说佛经。

“善现启请分第二。”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待到这一段经文讲完,净涪心神一动,便抬了头去,望向上首高坐蒲团的世尊。

世尊坐在菩提树前,手结法印,眉眼温和慈悲,正孜孜不倦地与座下众人讲说经文。

可因着《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下一分净涪还没有集到,所以这会儿世尊所说的那些佛理经义,净涪却是半点没有听到。

世尊似乎也察觉到了净涪的视线,他竟停下了讲经,转头往净涪这边看了过来。

净涪见得世尊这般动作,心下一惊,竟久违地提起了一颗心来。

不但是他,便连隐在识海世界中的佛身和身在景浩界无边暗土世界里的魔身,也都突兀地睁开眼来。

那形状一般模样却眸色各异的瞳孔里,一时有惊疑、畏惧沉浮起伏。

不论是此时的佛门比丘净涪,还是当年的天圣魔君皇甫成,他都是第一次直面世尊这样的强者。

哪怕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世尊非是本尊,而只是一尊法身,也由不得净涪不惊惧。

这不是胆小与否的问题。

而是直面强者时,那一种无法自已的震惊、恐怖感觉。

遍数前世今生,他一身实力最为强横的时候,其实还要数当年天圣魔君皇甫成突破的那时候。可那个时候的他,仅仅是对上天魔童子,也未能在他手上走过一招,最后甚至只能自爆来保存自己仅剩的尊严。

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天魔童子,而是比天魔童子强了不知多少,甩了天魔童子不知多远的佛门世尊阿弥陀。

面对这样知晓自己来历却还是给予他庇佑,甚至给予他传承的世尊阿弥陀,面对他甚至都察觉不到实力差距的世尊阿弥陀,净涪如何还能不为所动?

他现在这般模样,都已经是他定力、心性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