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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等一等......”

他本以为自己的声音其实很低很小,还生怕已经走远了的净涪和了之听不见,但不想耳边却似是惊雷一样炸响一道尖锐的近乎陌生的熟悉声音。

“等一等......”

不说净涪和了之如何,他自己先就吓了一跳。

他紧握了拿着有着他自己面容的木偶,猛地抬起头看着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模模糊糊的眼睛根本看不清那两个人的面容,只能看见他们站在那里的身影。

白凌狠狠一抹眼眶上汹涌的泪珠,鼓起那一阵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哪里蹦出来的冲动快步跑到净涪面前。他极力昂着头,看着眼前这个身材修长的少年。他哽咽了一下,才成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净涪师祖,”他猛地改了口,却终于问了出声,“你还缺追随者吗?”

出家修行的僧侣,其实是可以纳追随者的。这些追随者不一定非要是他们的弟子不可,可以是同样出家的同道僧侣,也可以是在家修行的居士,并不拘泥,也不局限。无论是极乐净土之主世尊阿弥陀佛、准提佛母还是婆娑世界之主释迦牟尼佛,他们身边就有着数不清的追随者。纳追随者,即为传道也为修行,更能解决身边诸多琐事,可谓是一举多得。

认真说来,五色幼鹿其实就可以算是净涪身边的一个追随者。

净涪转过身来,定定地望着这个只到他腰间的小孩儿,看着他那张肉肉的小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来的被抛弃的委屈和茫然。

白凌感觉到净涪的视线,再不敢随意拿手去擦拭脸上还残留的泪珠,只挺直了背脊,高高地昂起头倔强地看着净涪。

了之就站在一旁,看着白凌这副模样,不禁有点心疼他,但这是白凌自己的选择,更会是白凌的一个天大机缘,他不能阻止也不想阻止。

他也不希望有资质有天赋的白凌被困在一介凡俗僧人身边。他的路,应该是一条通天大道。

净涪微微垂了垂眼睑,翻掌却取出一枚副令。

见了那一枚除了一些细微差别几乎和净涪如今手上那串佛珠上挂着的那枚身份铭牌一般无二的令牌,了之心头真是又涩又喜,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白凌看着那枚递到自己面前的令牌,又感觉到一旁了之的复杂情绪,还有些懵懵懂懂心头迷雾阵阵只凭直觉行事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飞快地将手里还抓着的那一个木偶塞入袖子里,然后双掌一翻,白胖的掌心完完整整地暴露在净涪眼底。

净涪看着这双生嫩生嫩的属于稚童的手,手掌一动,属于他的那枚副令就落在了白凌的掌心里。

白凌肃容接过,双手紧紧抓着这块对他而言有些大的副令,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有模有样地道:“属下谢过主人。”

这礼仪可能是他跟着他家里的管事学过来的,可净涪是僧侣,白凌是他的追随者,用在这里实在不妥。

了之听了就想提升白凌,但他看着白凌那认真的小模样,再看看净涪那张依旧没有多少波动的面孔,心下一叹,便暂且按下这事。只等待会儿净涪离开,他再来和白凌说说这里头的瓜葛。

了之和净涪不过也就见过几次面,尽管他对净涪很是小心,但他不是五色幼鹿能通人性,又不像五色幼鹿一样时刻注意着净涪,所以他不知道,净涪这会儿并不像他看起来的那么平静无波。

倒是五色幼鹿知道一二,但它看看那个小小的只和它等高的白凌,再抬头看看净涪,最后还是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净涪身边陪着他。

五色幼鹿再是天生神通可通人性,可它到底不能看清看破净涪的心思,只能敏感地捕捉到净涪那一瞬间心绪的波动而已。不过也正是如此,净涪也才能容得下它。

事实上,白凌对净涪行的礼虽然不太符合他们如今的身份,确实很有几分不妥,但不知是宿命还是轮回,这年纪小小的白凌对净涪行的礼和当年那个站在还在隐忍雌伏的皇甫成面前向他自荐效忠的少年行的礼一模一样。

他的这一礼,着着实实勾起了净涪几分回忆。

善于掌控自身情绪的净涪不过眨了眨眼睛,便将很有几分浮乱的心绪整理妥当。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弯下腰去,伸手在白凌的脑袋上拍了拍。

这还是他们见面以来第一次的近距离接触。

白凌眨了眨眼睛,眼角却还是有豆大的泪珠滚落。他懵懵懂懂地看着净涪,不知怎么的,居然又重复地唤了一声:“主人......”

这一回,净涪却没再安抚他。

他只对着白凌点了点头,便就转过身,重新迈步离开。

了之僧人很快就追了过去,在经过白凌的那一霎那,他也拍了拍白凌的脑袋,便匆匆地加快了脚步。

急着离开的了之僧人没有发现,在他拍上白凌的那一霎那,白凌的表情却远没有净涪拍上他的时候那般臣服,反而和之前的任何一个时候一样带着几分忍耐。

如果了之注意到,那他就会明白,哪怕白凌对净涪是有点特殊,但对其他人,他还是那个讨厌被别人当成小孩的幼稚小孩。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先更上一章,另一章就得等一等,还在码。

嗯,谢谢几位亲投的手榴弹和地雷,谢谢支持。

第167章返回妙音

离了这妙音寺分寺的山门,五色幼鹿陪着净涪一路慢慢走下石阶,一边却冲着净涪低声鸣叫,不时还不满地晃动着脑袋。

净涪侧头看了五色幼鹿一眼,知道它为的是什么,便也从褡裢中取出一枚副令。他拎着副令上穿着的那根红绳的手一震,任由那枚副令在空中自由垂落,又在五色幼鹿眼前晃了晃。

五色幼鹿“呦呦呦”地鸣叫着,边叫还边在净涪脚边来回晃悠磨蹭,似乎是在撒娇。

净涪也由得它,直到远离了众人的目光,他才弯下腰,拍了拍五色幼鹿的脑袋,然后便在五色幼鹿晶亮的目光中,遂了它的意帮着它将那枚副令戴在了五色幼鹿的脖颈上。

五色幼鹿得意地抬起脑袋往已经消失在他们视线中的妙音寺分寺看了看,甚至还“呦呦”低叫着,似是在向那个被留在妙音寺分寺的小孩儿耀武扬威。

净涪看了它一眼,并不阻止它。

了之将净涪送走后也不再在山门处接待香客,而是跟领班的知客僧告了假,先了明一步离开了山门。

了明看着远去的了之那散去了郁色的身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这么尽心尽力,是真的将那白凌当自己的孩儿了吗?

了之不知道了明的腹诽,才刚要回禅院那边去,忽然又想起只拿馒头抵了今日午饭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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