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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论到净涪的时候,时间又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十五日。而那株菩提树上,也厚实绵密地堆叠了一整片菩提子。那株菩提树上原本郁郁葱葱长得极盛极茂的菩提叶,此刻已经没有了踪影。一眼看上去,那株菩提树上就全都是菩提子,蔚为壮观。

净涪抬头,看了一眼那株挂满了菩提子的菩提树,双手合十,微微闭上了眼睛。

他座下的白莲莲台飞出,落在了慧真罗汉座前空地。

净涪睁开眼睛,迎上慧真罗汉看着他的目光,双手合十弯腰一礼。

慧真罗汉看着他行礼,也回了他一个稽首。

净涪正要转过身去,就听慧真罗汉竟然开口问道:“妙音寺净涪沙弥?”

这还是慧真罗汉自这第三环论经开始后第一次开口说话,也是历届千佛法会第二环结束以后有史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须知,景浩界为仙佛显圣的小千世界,景浩界天道对仙佛在此界行动的限制不如末法世代的世界天道对仙佛行为限制那般严苛,但也很严密。慧真等一众已经登临西天佛土的罗汉金刚确实能够返回景浩界,但他们也必须谨言慎行,除了传经授经之外,不能再肆意插手景浩界诸事。

故而他们虽然修为强横,辈分高厚,威望深重,却从来都是袖手静观,不言也不语。

而这一次,慧真罗汉却破了陈规。

一时,这小灵山山巅上的所有僧侣尽皆侧目。

净涪微微点了点头,安静地等待慧真罗汉的下一个动作。

无论如何,这慧真罗汉不会在此时对他出手,甚至,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会动他一分一毫。

所以,净涪此时的状态堪称轻松。

慧真罗汉又问道:“你修持闭口禅?”

净涪点了点头。

这事情不是秘密,小灵山山巅上的一众僧侣都是知道的,也不意外。唯一感到错愕的,也就是半途插入的恒真僧人了。

他看着上面那个端坐六品白莲莲台的少年沙弥,完全无法猜测他要怎么论经。不怪他大惊小怪,他不过一介凡俗僧侣,还真不知道一个修持闭口禅的僧人要怎么跟人论经。难道是要破境?

为了一次论经,破去自身修持,那未也太可惜了吧?

恒真僧人抬头看着净涪的背影,难得的皱起了眉。

慧真罗汉也只是点了点头,道:“去吧。”

他似乎就只是叫了净涪一声,问了他这么一句,便再无其他了。但在场的所有人,谁心底此时又没有急电一样转过千百个念头?

不怪他们多想,慧真罗汉何许人也?景浩界佛门真正意义上的开山祖师,当年将整个景浩界打造成万里佛国的祖帝,更是景浩界孕育演化以来飞升第一人!这样的一个人,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背后都必然有着他的深意。他们又怎么能够疏忽对待?

净涪又再一礼应下,才转过身来,面对一众僧侣。

说实话,坐在这上头,往外望着那一位位禅师和尚,心头真有一番别样的滋味。

净涪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但他会有这么一天,他自己也不意外就是了。

净涪视线扫过那一颗颗闪亮的光头,看过那些光头上密密麻麻的戒疤,心中平静如镜,眼底也无波无澜。

他趺坐莲台之上,而双手成印趺坐莲台之上,眼睑似阖非阖,双唇紧闭不动,而空中有天音响起。

天音初初不过丝丝缕缕,若隐若现,后来天音渐渐强盛壮大,竟然清晰明了地回响在众人耳边,落在众人心底,又在众人眼前带起一片幻影。

座下一众僧侣心中齐齐一动,竟都没有挣扎后,放任自己的心神被拖入那一片幻影之中。

那是一座古城,一处园林。园林之中,有一位佛陀被一众比丘、大比丘簇拥在中央,正与他们讲经说法。

几乎是在看见那位佛陀的瞬间,所有的僧侣几乎眼眶一热,激动得心神不稳,落下泪来。

世尊!竟是世尊......

那尊佛陀扫了他们一眼,似乎点了点头,又像是笑了一下,但却并未停下讲经,而是继续道:“须菩提,若有人以满无量阿僧只世界七宝,持用布施,......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这一小段经文不过寥寥百来字,讲解说完,又能花得了多长时间?故而不过片刻,陷入天音幻影中的僧侣就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送了出来。

唯独只有慧真罗汉等罗汉金刚多留了一阵,对着正在说法的世尊深深一拜,又看了坐在比丘、大比丘之中的净涪一眼,这才退了出来。

出得天音幻影,其中一位金刚看着慢慢睁开眼睛的净涪,不由感叹道:“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他这话出得他口,却也只入得诸位罗汉金刚耳中,并未有只言片语漏了出去。

又有一位罗汉看着菩提树上骤然生出的那一整片菩提子,感慨叹道:“确实是,后生可畏。”

旁人还就罢了,他们这些曾经在西天佛土听过世尊讲经说法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那段经文中渐渐挣脱世尊桎梏,有了自己独特领悟的禅意佛理?

除了这两位罗汉金刚之外,旁的罗汉金刚也在各自感叹,唯有慧真罗汉看着净涪渐渐拉长的身材,沉默无声。

这一段经文说完,净涪又是合十一礼,升起莲座重新返回自己的位置。

如果没有意外,这一环的论经至此就该结束。

清见禅师自定境中脱出,忍不住看了一眼净涪,才又望向慧真罗汉。

他也不知道这位祖师对那位似乎很受他看重的恒真,是不是还有别的安排?譬如,也让他说上一段经文?

慧真罗汉的视线稍稍一偏,从净涪身上移到他旁边不远处的恒真身上,正对上他不避不让格外明亮坦然的目光。

慧真罗汉回视线,对着清见禅师点了点头。而清见禅师见状,也给了钟塔旁边的侍立的一位僧人一个示意。那位僧人合十一礼,沿着山线避过山上僧侣,悄然来到恒真僧人身侧,低头一个见礼,悄声道:“恒真僧人,请随我来。”

恒真笑了一下,回了一个谢礼,轻悄地下了莲台,跟在那位僧人身后又沿着山线回到了钟塔旁。

领路的僧人不知从哪里取了一个蒲团,领着恒真走到此前诸禅师和尚论经的位置,请恒真在蒲团上安坐,这才独自退回钟塔边上。

纵使这么一番折腾耗去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这山巅上仍有过半禅师和尚沉浸在那一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经义中。

恒真僧人看了一眼下方,视线着重扫过那位尚且稚嫩的少年沙弥,心中那不知是敬佩、羡慕还是嫉妒的复杂滋味汹涌澎湃,不过瞬息就将他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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