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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可以做出如此轻率的决定?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日后?!”

清显在一旁也是皱眉不止,看他脸色表情,也是明显的不赞同。

净涪这个决定一出,先不说他自己的损失。单说这件事传扬开去,就必定会让人心生质疑。

得世尊亲授真经的净涪沙弥拒绝前往天静寺潜修,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是天静寺让净涪沙弥不喜,还是净涪沙弥自傲自得,看不上天静寺?

无论是哪一个,必定会对天静寺和净涪双方的形象受损。

天静寺根基稳固,净涪却得世尊亲授真经,几乎可以称为世尊在世弟子,双方硬拼起来,无论是在凡俗百姓那边还是在各地僧众眼中,都可谓是两分之数。

合则两利,分则俱伤。

这样明显的事实,清笃禅师可不会认为净涪就看不见了。

单看眼前的净涪,清笃禅师就不相信净涪会是自傲自得,他必定是经过认真衡量仔细对比后才做出的决定。但他知道,他们藏经阁的和尚知道,别人却不知道啊!

天静寺,是天下僧众最为渴望向往的地方。每一位僧众都希望自己能在某一日得到天静寺的接纳,成为天静寺里数万僧众的一位。

他们渴求着,却总是不能得偿所愿。

可现如今,这景浩界中却有这样的一个沙弥。一个不过年仅十三岁的少年沙弥,他将这样的接纳拒之门外!他们所珍而重之的机会,他弃之如敝屣。

怎么可以!

清笃禅师几乎已经可以预见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景浩界中各地僧众的心情和看法了。

纵使各地僧众们一直追求四大皆空,追求清心寡欲,为此,他们恪守僧众戒律,静心修持。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真的没有了欲望,没有了渴求!

他们对红尘俗世没有太多欲望,他们对物欲没有太大执念,但这恰恰表明了,他们对自身认定的佛的执着和坚持。

他们一直在想着他们心中的佛前进,想要和他靠得更近,想要得到红尘俗世中得不到的永恒,想要得到物欲无法给予他们的满足。为此,他们可以不为路途上的繁华停留,不为风景的多迷醉。

正因为他们无欲,所以他们才有最大的渴求。

而净涪这样的做法,几乎就是将所有人的执着所有人的心念从他们身上撕扯下来,扔到地面上狠狠地践踏。

这让他们如何能够接受?!

可是,净涪又是得见世尊,得世尊传以真经的人物。

他是他们所认定的景浩界中和世尊最为接近的后辈,是他们未曾明说却早已经默认的佛子。

净涪沙弥的存在,代表着景浩界被世尊注视着。他们也正被世尊注视着!

净涪沙弥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世尊。

如今,净涪所行,与他们所行不同;净涪所想,与他们所想不同......

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在世尊眼里,他们如今的所作所为都是错的?需要改正?

清笃禅师越是深想,心头越惊。

净涪迎着清笃和清显两位大和尚愣怔的视线,很认真很慎重地点了点头。

清笃禅师整个人都已经坐不住了,他腾地站起来,又在净涪的目光中呼地坐了下去。

“你可知,你如今在佛门中的位置!你可知,你如今在僧众中的地位!你可知你的决定影响了什么!”

清笃禅师几乎是怒问出声,净涪却还是波澜不惊地接连点头。

清显大和尚在一旁看着,刚想要劝一劝,可话将要出口,却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禅房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绷。

在这紧绷的气氛中,净涪慢慢地抬起手,从褡裢里摸出一片贝叶禅经,拿在手上慢慢抚摸。

看着那片贝叶禅经,清笃禅师更气了。他脸色通红,长眉白须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错乱的弧度。

他几乎就要再次怒骂出声: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告诉我,你得世尊亲授真经,无论你如何行事,世尊都会是你背后最大的依仗吗!

倒是一旁的清显大和尚看着净涪手里的那片贝叶禅经,心中一动。

他伸手按在清笃禅师颤抖的手,压下清笃禅师的怒气,认真地看着净涪问道:“净涪沙弥,可是真经不全,你还需在各地搜寻?”

清显大和尚这话一出,被他勉强压下的清笃禅师的怒火就像是被泼了一盘冰水一样,不过噗嗤的一声,火苗尽皆熄灭,只留下那一缕慢慢飘散的轻烟。

净涪点了点头。

清显大和尚松了一口气,清笃禅师也是心中一动,重又在蒲团上安坐。他的长眉白须也在瞬息间平静下来,一根根自动垂落,光滑润顺。

“这样的话,”清显大和尚沉吟着对净涪说道,“这事就由我等去说吧。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你就暂且现在禅院里静修吧。”

净涪点了点头。

清显大和尚看了看清笃禅师,便让净涪回去。

看着净涪远去的挺直背影,清显大和尚看了看清笃禅师,无奈地道:“师兄应该高兴才是。”

如此决定,如此理由,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

天静寺那边不会有多少隔阂,妙音寺这边也很是高兴,就连净涪自己,也是遂了心意。

清笃禅师冷哼了一声,也不应话,但面上的怒气却已经没有多少残留了。

净涪回了自己的禅院,往佛龛前的香炉里供了几支线香,在蒲团上落座,抬头仰望着那尊被香雾笼罩着的佛像。

他确实是以一个仰望的姿势望着佛像,但他却是以一种平视的目光看着那尊佛像。

这是一种和景浩界一众僧众全都不相同的目光。

也不知是不是当年二代祖师的影响至今还在残留,这些佛门僧众中看着佛像的眼神始终带了一丝虔诚的膜拜。

就算是净涪所见的,佛门功行最是高深玄妙的清恒和清见,这一丝虔诚的膜拜也在。虽然比起其他僧众来说要少得太多,但它却一直根深蒂固地存在着,并不因他们的修持,功行的进而消失淡化。

他们都在膜拜着佛陀,是佛陀的臣民。

他们克制着自身的物欲,不断擦拭着自己的灵魂,寻找自己的灵慧。可在同时,他们也在自己的灵魂上刻下了别人的印记。

身在局中的人看不清楚,但净涪这样不过是半只脚踩在门槛上的,却能清楚地认知到这一点。

正因为净涪看得清楚,他才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人。

他身负天魔门的至道妙法《天魔策》,他手握佛门真经《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虽然《天魔策》已经不能再修炼,虽然《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还只是一卷残经,但这已经足够让净涪看到了自己前进的前路。

即使模糊,但也已经能够看清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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