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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骄傲得意和遗憾。尤其是吐出最后的那两个字的时候,那幽怨和遗憾几乎能从他的话语里满溢出来。

清字辈大和尚全都扭头酸溜溜地看了一眼清本,又看了一眼坐在下首表情平静心态平和的净涪。

这心性,这机缘,再想想净涪在竹海灵会擂台赛上的每一场比斗,五个清字辈大和尚又在后头狠狠加了一句,这天资,这么好的弟子,为什么就不是他们家的呢?

虽然都是属于佛门,但佛门之下,还有各寺啊。

这净涪,怎么就不是他们寺里的弟子呢?

亲授,他们刚才听见了什么,亲授!?

也就是说,这位净涪师弟,他亲眼见过世尊?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这部只听说过它的名称却从未有缘得以一见的传奇经文,终于要传落到景浩界中了吗?

下首在蒲团上安坐的净涪只觉得后头一道道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羡慕的、嫉妒的、好奇的,各种情绪都有。到底修行未到,六根尚未清净。

但话又说回来,谁的六根又能彻底清净了呢?

净涪久经阵仗,并不怕这些视线,他挺直背梁坐在蒲团上,神色不动,动作泰然自若。倒是坐在他身边的净音受到波及,在这些事先中很有点坐立不安的味道。

为什么他们妙音寺的弟子就要坐在第一列呢?

虽然在心里几乎抓狂,但净音心中也明白其中原因。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又用余光瞥了两眼净涪,见他半点不受影响,甚至因为他这不明显的视线微微侧了头望来。

净音向着净涪拉了拉唇角,扯出一个不太自在的笑弧,又转头坐好。

镇定,净音,镇定。他在自己心底给自己打气提醒。净涪师弟都能做到八风不动,他也行的。他可是师兄啊,虽然和净涪师弟比确实是差了点,但绝对不能差得很远。

镇定,净音,你能行的。

净涪诧异地察觉净音的气息渐渐平静下来,他眼底闪过一丝欣赏,随即就又听着上首的清本继续说话。

他也是听了清本这么一说,才知道那位赠他贝叶禅经的老僧,居然是妙音寺祖字辈的师祖。

清本等了一阵,才又继续道:“净涪师侄自得经文,便潜心参悟,几经努力,终于可以将经文抄录成文,传诵四方。”

厅堂中格外安静,静得甚至能听见屋外絮絮的雪花飘落的声音。

在场的所有人见识都不浅,他们都知道,清本大和尚说的这番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是取经啊,从世尊处得来的真经,又将真经传之四方!这可是大功德,大机缘!

他们也都知道,清本大和尚在开讲之前,为什么要先将这一段来历与他们说个明白。

清本大和尚这是要给这位净涪沙弥铺就一片稳固的台阶,让他能走得更高一点,更远一点。

净涪更是洞若观火,他的心底深处,有涩涩的滋味泛起,虽然没有形成滔天巨浪,但却也生成了一片湖泊。而他就踩在这片湖泊里,无奈地任由自己半个人浸在水中。

看到这屋中的某几张有些陌生的面孔,净涪才发现,原来他们还曾间接或直接地死在他的手中。

他们曾经是敌对的双方,而现如今,他站在了他们中间,而将来,他也将站在他们的中间,对着他那些曾经的部下举起屠刀。

净涪心神一阵恍惚,识海深处,被一个虚淡人影捧在手上的白骨玲珑塔深处一阵震动,还只有寥寥三层的黑色魔塔上闪过道道色泽更为幽黑的流光。

你后悔吗?

净涪识海深处的那个虚淡人影唇边勾起,几乎没有痕迹的眼角飞起,虚虚淡淡没有实体的面容上,他的笑容桀骜无悔。

当然不!

清本不知下首安坐表情平静气息安定的被他全力栽培的净涪沙弥如今心底想法如何,他扫了一眼下首的其他弟子,继续讲道,“数日前,我得这段经文,闻而顿悟,多年积累终于推开大门,得见门后胜景,是为大喜。今你等齐聚,为我一贺,我无所报,唯有将自己感悟说来,且请诸位一听,诸位若有所悟,也可与我等一道辩经说法,阿弥陀佛。”

自此,清本的开场白总算是结束了。堂中所有人都是眼睛大亮,脊梁挺得笔直,侧耳等着听清本的讲解。净涪也不例外。

他曾经的修为境界确实要比屋中的这六位大和尚胜出一筹,但当时他是天魔道弟子,和现在不同。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佛门弟子,论修为论境界论学识,他和这六位大和尚比实在是差了太多。如今能有机会听他们讲解经文,自然得珍惜。

故而此刻的净涪,听得格外专注。

清本等人在上首看见,心中也都是各自点头。接着,他们又都各自沉了入去,讲经的讲经,听经的听经,再不理会下首的众多弟子。

这一段经文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段,但到底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最为髓的部分,清本厚积薄发之下,更是仔细咀嚼过这段经文的每一个字眼,细细体悟过经文中的种种玄妙佛理。所以就这短短的一段经文,清本大和尚也足足说了两个时辰。

他从那一段经文延伸出去,将自己多年修行所见所得细细说来,听得堂中众人实在是如痴如醉,挠首抓耳,欲罢不能。

也有人心境不到,修行不到,机缘不到,无缘体悟清本所有心得,只听了一个时辰左右,便开始开始昏昏欲睡,神思不定,只觉得座下生火,直烧得他们心火暴躁。

他们勉强支撑了一阵,不得不从定境中脱出,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师兄弟,又抬头看了看上首安坐听得正入神的清字辈大和尚,心中一叹,却也并未打扰自己的同伴,而是闭目入定,闭目塞听,再不去理会清本所讲的那些经文,而是全心全意将自己的心神调整过来。

当然,堂中坐定的沙弥们调整过来后,又各有选择,有的开始整理自己所得,有的又开始尝试着继续去听清本大和尚的讲经,有的又不再勉强,沉入定境无思无想。

这堂中众人的种种选择,可谓是完美演绎了众生百态。

净涪沙弥安坐蒲团之上,一直闭目静听。虽然几乎所有从讲经中醒过来的沙弥们都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阵,却没有人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又听懂了多少。他们只能看见,那个蒲团上坐着的那一个人,他的背脊始终挺直,他的身影半点没动。

他们心中一叹,相互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般地明白对方眼中的意思,又是相对一笑,继续闭目端坐。

至于他们之后是继续听经还是选择其他,就只有他们自己最为清楚了。

两个时辰之后,清本大和尚终于将这一小段经文讲完。他扫了一眼下方众位沙弥,静静等着。

清立等人也都在闭目入定。他们听着清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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