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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的仆从也不知跑哪儿去了,他整整衣衫,轻咳一声,“那我进来了。”

说罢,抬脚进门,往江落青躺的那棵树下走过去。

蝉鸣声不紧不慢的响着,歇一下都不,烦着人的耳朵,眼前一片阴影,江落青抬眼一看,就见江疏站在那里,背阳,笑着看他。

翻了个身不予理会,对方却开了口,“你对我可谓是越发的不好了。”

江落青没说话,江疏继续道:“以前你是对我抱着愧疚之心的,现如今怎么没了?”

“你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比之过路人还默然,你晓不晓得我好生难过的。”

这番肉麻话说出来,江落青受不了,抬眼看过去,却见江疏一对上他的视线就笑开了,哪有难过的意思?

江落青伸手捏了捏眉头,叹道:“什么事儿,你说罢。”

江疏脸上的笑意微不可查的僵了,随即淡下来,他道:“真是料事如神。”

“那几万人,你真当就这么交给那个洛中将了?”

江落青微眯着眼,看了他一眼,从袖中摸出两个小玉扣,扔给江疏道:“一个可抵一次事情,只要不过分,洛中将都会答应你,你拿一个,剩下一个给……江丞相。”

江疏摸了摸玉扣,发现上面有着细小的纹路,正在思量着,就听江落青悠然道:“这玉扣是我跟洛中将一块儿看着弄出来的,总共只有三个,你别让人看了拿去弄出来,要不然别人拿个一模一样的跑去洛中将那……”

“所以说。”江疏垂眼看着闭目养神的人,“洛中将只跟你定了,帮我们江家三次?”

江落青“嗯”了一声。

江疏看着这个人,闭了闭眼睛,转身离开。

江落青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把人给叫住,“等等。”

江疏停住脚步回头看过去,就见江落青指了指自己椅子下的两只黝黑的犬,对他道:“我不久要离开京都了,到时候这两只小东西就麻烦你照看了。”

江疏定定的看着那两只被养的皮毛光亮的家伙,皮笑肉不笑的道:“兄长客气了,我还没答应呢。”

江落青其实本来只打算给父母一人一个玉扣,不过刚才鬼事神差的,把身上最后一个玉扣也给出去了,他掀了眼皮,瞧远处的人一眼,“你码了玉扣,让你帮我护着两条狗,不难吧?”

江疏脸色顷刻间难看下去,他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又慢慢笑起来,年纪轻轻,眼角却因为常笑得原因有了细纹,“好啊,我一定好好养着它们等你回来。”

江落青不置可否,没提自己之后都不会回来的事情。

他之后又在江府住了三四天之后就离开了,告辞的那天,父亲依旧不愿意搭理他,众人聚在一块儿用了饭菜,江落青就离开了。

江落青回了自己的府邸,打算拾点东西就离开,回去的时候却发现锦关安安稳稳的坐那里用饭菜,锦关看了他一眼,“回来了?”

就这一句话,把江落青准备好催促锦关离开的话堵在嗓子里。

锦关安稳的坐在椅子上摆弄自己的机关,等江落青拾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道:“所以你是打算带上我了?”

江落青看了他一眼,“随你。”

锦关面无表情的脸上毫无预兆的破开一抹笑,又迅速回去,装作冷静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包袱道:“东西我早就拾好了。”

江落青拿着上面这些年来赏下来的东西换成的银票,进千两啊!

他包袱里还有一些金银细软,一路上怎么都够用了。

他的两只狗都放在江府,锦关这几年跟着跑来跑去,早就学会了御马,两人一人一匹,就往京都外去。

出了京城就被拦住了,秦子义坐在宽敞的马车上喝酒,浓郁的酒香十步开外都闻得到,他带着人,每人都穿着不一样的衣裳,只神色是一般的漠然,手里拿着不同的武器,江落青从他们吐纳的规律就很明显发现,这些人,都练过内功!

他看向马车门内的秦子义,“你想做什么?”

秦子义晃了晃酒杯,醉醺醺的道:“你上来。”

江落青皱眉,两步上了马车,旁边的侍从安静的上前把车门关上,阻挡了锦关的视线。

秦子义看着手里的酒,叹道:“我多久未曾这般喝过酒了?”

江落青坐在他对面,没接话。

秦子义抬眼看着他,看他的容貌,看他的眼睛,看他看自己时的神情,又看腻了般挪开视线,他晃着酒杯,“我曾经想过来了京都我该是何等的潇洒,想着做人上人之后给那些欺辱我的人加倍欺,辱回去。想着我该跟同伴把酒言欢,我该如何手握权柄,可如今,我才恍然发觉,我去今竟是连一醉的胆量,都没了。”

江落青看着他,不明白他这苦楚为何,“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吗?”他道:“京中本来就是一不小心便有人让你万劫不复的地方,在百姓戏文中,都直言京都是用白骨累出来的,今日明日,言之不甚,就可能永远消失,你如此明,来之前肯定早已想好。”

“现如今,你追求的权势在手中牢牢握着,当今无作为,你已经算是那个众人心里都清楚的皇帝了,你想要何人来陪你吃酒,就有何人来陪你。史上多少人活的不是小心翼翼,你决定走上这条路之前,你就该想好了。现如今,又有何可叹?”

第二百三十七章完结

江落青一番话下来,秦子义愣了好一会儿,才酒杯放下拍了两下手,笑道:“对啊,如今这一切我在做之前便有预料,我还在这儿跟你诉什么苦。”

江落青看不下他这副样子,“我的意思是,你早已束发成人知事理,也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何苦再想其他?”

秦子义看着他,笑着,“那如今我连随口倾诉两句,也不行了?”

江落青道:“也不是。”他抬手陪秦子义喝了一杯酒,“你且说罢,我听着,待说完,我就该走了。”

秦子义往后一靠,姿态十分放松,看着眼前坐的端正的人,他自己也想不清楚自己的意思了。

“你此次离京,多久回来?”

江落青没想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任何人,“过一两年吧,到时候回来看看家里人,该有孝道还是得有的。顺便再看看你们几个。”

秦子义眯着眼看他,猜不透这人说的是真是假,只能笑着,“那我可等你了。”

江落青终于抬眼和他对视,看着秦子义充满笑意好像在玩笑一样的神态,看着他格外认真的眼睛,江落青补充道:“若是遇见心怡的姑娘,急的话,就在外面成婚了。”

他这话说的突兀,秦子义却顷刻间明白过来这话是对着他说的。神色猛地阴沉下来,“是不是我待你太过平和,你都觉得孤这般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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