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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之垂眸,为白乔枝平稳的布菜:“他确实不是。他是被他……前夫告上法庭的。”

对上白乔枝不敢置信的视线,裴之苦笑:“他的前夫在结婚三年后,嫌他生不出孩子,要娶另一位雌性,他坚持拒绝,他的雄主气不过,告他婚内强/奸,他被强行除配偶地位,也被逐出裴家。”

第五纪元后,为了倡导雌雄平等,规定雄性在娶新任雌侍时,要经过所有配偶同意,才可以领证。

事实上,长期一雄多雌制度下来,大家都习以为常,没办法,生育率和性别比在那,长辈、整个社会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不同意就你矫情就你特殊啊。所以这项规定也是面子工程,走个“平等”流程。

而裴之舒,便是渴望法律维系他可怜的爱情,又被法律狠狠碾压在尘土里的雌性。

法律是极度偏颇雄性的,强/奸雌性案几乎不受理,别人都笑你得了便宜卖乖,再者雄性那么柔弱可爱,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要努力反抗还能被强/奸了?

强/奸雄性案却一告一个准,性别失衡下的辣鸡diao丝loser罪该万死,高度保护了雄性同时,却也涌现出非常多冤假错案。

白乔枝不忍的握紧水杯,却又忍不住劝导他:“没关系的,他这样看透了渣雄的面目,正好找更好的。他的前夫娶了新老公又如何,该生不出来就生不出来,早晚也要被抛弃的。哼,渣雄注定命中无子,辣鸡!”

小奶虫越想越气,握着小粉拳义愤填膺:“这家店装潢这么温馨,一看店长就是个爱家庭的好雌性,这还不珍惜,脑子被僵尸吃啦!”

说这话的时候,他大眼睛生气的眯起来,这看看那看看,仿佛是真的在为店长打抱不平。

一瞬,裴之竟仿佛看了到一束柔和的火焰。

他忍不住问:“您难道不觉得,裴之舒反抗前夫娶二房,才是不对的吗?”

白乔枝一愣,怒火直接就上来了:“不是,这种事哪有对不对的呀?如果两人真心相爱,那就两个人过,如果能接受娶二房,那就娶;不能接受,离婚不是最正常的吗?一家有一家的过法,爱情有各种各样的轰轰烈烈,为什么要让世俗眼光委屈自己?如果他妥协了,就会有三房四房,一辈子都要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这太难了,太委屈了!”

“乔乔……”

白乔枝意识到了什么,控制住情绪,只是有些悲哀的看裴之。

裴之在为兄弟打包不平,他知道。

但裴之,还在矛盾的,被自己封建思想禁锢着。

感情上,他在抗拒与别人分享爱人,想要自私;但从小到大受的教育、以及这个社会告诉他,你不能自私,你要为家庭做奉献,你要接受一雄多雌制,强行压抑着他的独占欲。

“想想自己吧,”白乔枝最终说,咽下口感微涩的大麦茶,“为自己活着吧。”

白乔枝是不接受一雄多雌的。

现在是雄性是,原先是雌性也是。

一想到自己爱的人,也要爱别人,也要与别人分享,虫核就痛得不得了。

所以,如果他不是雄性,他也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或者,真像谢毅行说的,大不了咱俩两个雌性凑活过一辈子了。

他现在多少有点明白谢毅行的痛苦了。

喜欢了那么久的人,突然说要与别人分享,谁也受不了。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谁都在想事情。

裴之一直在默默观察白乔枝,脑子里乱极了。

过去受的教育,与本心矛盾;经历的周围人的故事,与本心矛盾;可别人都劝他,你是雌性呀,2:8的那个8呀,你能怎样呀?

只有白乔枝义愤填膺的跟他说:“你不要怂,裴之舒没有错,你要活出你自己连你自己都不支持自己,又如何让别人理解你呢?”

那一瞬,他听到虫核里什么东西燃烧起来的声音。

他冰凉的,压抑已久的感情,破茧而出

他默默的将白乔枝吃的幸福到大眼睛都眯成缝的蛋包肉切好,放进小盘,突然出声:“您抽烟吗?”

白乔枝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惊了一下。

诶,难道要进入相亲必备环节:互问问题了吗?

他赶紧正襟危坐,严阵以待。

“我不抽,我讨厌烟味。”

谁知裴之突然脸有点红,那双如水的眼神流露出一丝赫意,然后干巴巴的说:“那,那您是怎么点燃我的心的?”

……

???

等一下,白乔枝头有点晕,这是在给他说情话吗?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相亲一定会遇到的土味情话?

就听裴之继续问:“您累了吗?”

白乔枝继续一头雾水:“我就吃个饭,累什么啊?”

“那您老在我心里跑来跑去的,不休息休息吗?”

……

在白乔枝震得恍惚时,又听他问:“我其实有个很大的缺点。”

他下意识回答:“什么缺点?”

“我缺点您。”

……

白乔枝,虫生第一次,打嘴仗,输了。

他心情复杂的望着桌对面那双如水温润的眸子,狠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然后被灌输了一肚子土到八十年前都没人用的土味情话。

亏着小纪检委见多识广,赶紧强行抢过话题,逆转局面,弄得这位神仙医生插不上话,一顿饭才有惊无险的完美吃完。

二人走出私厨,沉默的老板静静说了声“慢走”,便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白乔枝吃的太开心了,小肚子撑撑的,猛地想起什么。

他转身,duangduang的跑向为他的转头有点诧异的老板,说:“加油,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装潢出这么温馨屋子的人,一定不是坏人。一定,一定还有慧眼识珠的人,会被你打动的!”

裴之舒没说什么,只是愣了愣,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裴之远远地望去,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他隐约看到,裴之舒有些凶的眼里泛着水光。

裴之把白乔枝放在门口,叮嘱他回去不要再多吃了,晚上吃了太多,白乔枝乖乖的听医生的话,又听裴之说:“我可以……下次继续约您出来吗?”

白乔枝下意识想拒绝的,却发现这位内敛的医生,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抖。

他带着movadoo的腕表,小众而低调的老牌子,像他本人一样温润大气,低调而儒雅,只是这表新极了,像是匆匆刚买了配衣服的,毕竟医生这职业并不适合戴表。

他的心一下就软了。

“可以呀,”他说,“你骗我,还说要帮我看身体,根本没有。”

那一瞬,他清楚地看到,裴之温润的眼神,亮了。

他柔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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