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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谢毅行拾好一地狼藉,又端着那托盘一步步离开了。

推门那一瞬,他静静的回头,又恢复了那温柔沉稳的模样:“稍微忍忍,饭马上就来。”

该死!

白乔枝气的破口大骂,可词汇量缺乏,又骂不出花样来,最后,他只是脱力的倚在床头上,喘着无神的粗气。

一小时后,谢毅行回来了。

他这次没有端托盘,而是推了一个小餐车,低矮敦实,想掀翻都得找准技巧那种。

菜色简单了些,似乎确实是谢毅行亲自现做的,并非外卖充数,这让白乔枝有些意外。

在他印象中,谢毅行除了炸了那次锅后,再未展示过自己在做饭上的技艺。

对上白乔枝怔愣的眼神,谢毅行低声笑了笑。

他再次端起一个新的珐琅小碗,温润瓷质下,黏糯的皮蛋瘦肉粥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开,舀了一勺,递到白乔枝嘴边:“幸好电饭煲里还有剩,不然来不及熬新的。正好温着,先喝两口垫垫胃。”

白乔枝垂眼,那双小麦色、粗糙而骨节分明的大手,此刻小心翼翼而有些滑稽的,托着不及掌心大的小碗,捏着不及指头长的小勺,只为了哄他吃饭。

粥热腾腾的香气,让他一瞬软了心。

该死,我很生气的。

白乔枝想,可是食物是没错的。

他一言不发,张开了一点点口。

谢毅行笑了。

他耐心又仔细的看白乔枝咽了,又去送下一口,小孩儿满脸愤懑不情愿,可吞咽的动作生猛活力,估计饿坏了。

就这么一个看似不情愿实则饿得要命,一个看似耐心温柔实则眼里压抑着翻滚的欲.望,完成了这一餐艰难的晚饭。

让白乔枝意外的,最后一碟菜吃光后,谢毅行便起身拾碗筷,推着小餐车出去了。

留他一个人四肢无力头脑昏乱的靠在床头。

等一下,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还以为有一场大混战呢,特地吃的特别饱!

天啊,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白乔枝随即意识到什么,听门外脚步声远了,轻声呼唤:“智障机,智障机?……小智障?”

无机应答。

在白乔枝以为智障机也惨遭敌手,准备默哀三秒钟时,就听一个很皮很欠打的声音传来。

“不是说好了在外做客不要喊我……不是那么可爱的外号的嘛!主人你又食言!”

???

你踏马觉得现在是在外做客?

白乔枝沉默的抚上脖颈上金属质感的项圈,那无机质的温度,刺痛的他指尖冰凉。

第22章成熟信息素一定哪出了问题!

本来见智障机没事,白乔枝还小高兴了一会儿,想着多一个助手,现在看来,这不助攻净送人头的队友不如没有。

智障机扑棱扑楞翅膀,和参观旅游景点似的到处飞,兴奋的不行。

“主人!这个窗帘看上去真舒服,咱们回去也换一个!还有这个床头柜!rosey&kir的0043元年经典限量,也太好看了吧!……妈呀,这画不是莫奈奈的吗!”

小黄鸡激动得晕咕去三次,瘫在地上得出结论:“主人,这房间装潢比您有品位加用心多十几倍,我要给他爆灯打call!”

我现在就先把你爆灯打死!

吃里扒外的家伙!

白乔枝气的快晕咕去,小黄鸡又来回转了三圈,回头一看白乔枝蔫蔫的歪在床头,这才察觉不劲儿。

屋里很暗,小黄鸡飞近了,才看清白乔枝惨兮兮小脸煞白的模样,瞠目结舌:“等下,您身上这是些什么东西……今年流行的新款项链原来这么粗犷的吗!”

???

我刚刚还暗搓搓的感动了一下!以为你在心疼我!

白乔枝有气无力:“不是项链。谢毅行……把我给铐这儿了。”

智障机再皮,也发觉了不对劲儿。

他跳上床,小爪子小心翼翼的走向白乔枝,黄豆大的小黑眼不安的眨巴眨巴:“诶,谢毅行怎么这样的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

白乔枝苦笑:“你问我我比谁都纳闷,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他其实对谢毅行发作的缘由,有了确切猜测。

只是这猜测如果是真的……

他深吸一口气,念头一旦形成,便盘桓心头挥之不去。

一个细微的小声音一直在问他:谢毅行变成那样,你难道没有责任吗?

仔细说来是要怪他的。

怪他不清楚适配名单的意义,自欺欺人的称之为兄弟情,一连再再而三的和人约会,暧昧不清,最后开玩笑似的拒绝人家。

白乔枝不是坏孩子,易宵光从小就教育他考虑问题要设身处地,要换位思考。

他把自己和谢毅行在感情中的两端换了一下,稍微想了那么一点儿虫核就痛的无法思考。

无法传达的感情,好似跳脱而无法捕捉的风,还有永远不对等的地位。

白乔枝苦涩的想,如果他是谢毅行,早就忍不住要杀人了吧。

可主人公沉浸缤纷戏场,从来考虑不到配角的一生是否多,白乔枝不是圣人,他无法单单因为“同情”,“悲悯”,“内疚”便做出回应。

更何况……

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能通过和平手段解决的了。

这样乱七八糟的想着,白乔枝对上软软趴在他手指上,可怜巴巴的智障机的小眼儿,勉强的笑笑:“放心,一时半会出不了事。”

可戏智障机短短几分钟不知又联想到了什么,小尖嘴一瘪就要哭出来:“主人,谢大佬可不是好惹的,您招惹那些好欺负的不行么,非得招惹他。”

显然智障机联想到了谢家的产业,越想越害怕,恨不得缩进被子褶皱里:“我还是没成年的机宝宝呢,道上是不是有规矩不杀小孩儿啊,您说我能幸存么?”

……

你能幸存,我就杀机。

虽然小黄鸡在说玩笑话逗他开心,但白乔枝的心也沉了下去。

谢毅行从未对他展示过攻击性。甚至从饭局回来后,为了和他见面,沾了烟酒味的衣服都要换下新的。

可以说白乔枝能清楚感觉到,在他面前,谢毅行想竭力维持一个从小时候便未变过的、只属于他的大跟班的老模样。

但现在不同了。

谢毅行撕破了脸,给他下药,强心掳他回来,还这样锁着,把他当什么了。他虽还温柔着、有说有笑的好脾气模样,未发作,可所有行动已经发出信号:我愿意低声下气的对待你,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我想那样做。

但那已经不必要了。

是白乔枝亲自赤/裸/裸的撕破和平现状,将谢毅行一片用心踩在地上,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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