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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线上的除了索坦松外屈指可数。但索坦松是不可能帮这个忙的,毕竟他也有了科里亚。

然而桑多不喜欢坐以待毙,所以哪怕现在没什么特管员服他、怕他,可若是他干掉几个阿诺瓦的手下,情况就不一定了。

奈特总算挂回了正常的表情,他抹了一下脸,好似擦掉了两滴眼泪。

“你是个好人,”在桑多灭了烟且准备回到自己的卧室时,奈特突然苦笑了一下,道“但在这里,善良是没有意义的,长官。”

“如果我真的善良,大概就能找到更好的办法了。”桑多听罢,平静地回应。

(35)

然而几天之后,当桑多把自己的想法像索坦松坦白时,索坦松对此表示一万个反对。

“那个人我知道,就住在比奇隔壁,你之前把自己关起来什么都不懂,我却看着他主动勾`引了所有c区的特管员他就是一个贱`货,他自己选择这么做。”索坦松的评价毫不客气。

“他正在死亡。”

“每个人都正在死亡,”索坦松耸肩,“包括我,你要不要也拯救一下我?”

桑多也是没办法了才向索坦松开口。

他在北区c栋里除了自己手下的几个和索坦松的人以外,谁都不认识。

他确实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太久了,以至于现在一个其他区的特管员都叫不出来。

他很多年没有享受过这番待遇了,毕竟只要阶位上去了,那他根本不需要主动认识手下,那些人就会使劲地在他眼前晃到面熟。

他丢失的技巧很多,显然不只是道谢这一种。

他是在索坦松的卧室里和对方谈的,科里亚在旁边晃来晃去。索坦松欲言又止了很多回,最终还是回到七楼的办公间时,才把话题深入下去。

“今早我见到阿诺瓦了,”索坦松又把帘子拉起来了,他好像已经和这里的雪一样讨厌阳光,“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他记恨我们的行为。”

索坦松一直和阿诺瓦井水不犯河水,哪怕其他区或其他栋的特管员在背后说闲话,他也一概不参与讨论,索坦松知道阿诺瓦的厉害,他要真想对付哪个特管员,那也不会从特管员本身下手而是从他身边的、屋里的犯人下手。

“虽然我们和他是平级,但还是敛点好,你不可能又保护比奇,又保护比奇的朋友他的朋友那么多,你保护得完吗?”

桑多这回也不和索坦松对着干了,他只是把帘子拉开一条缝,扯过一张椅子,在光线照得到的一块抽着烟。

“而且我过两天要去接新人了,我还指望你帮我照顾一下科里亚。拜托了,桑多,奈特那类人就应该送去轮岗,那是他们能施展才华的地方。”

桑多喷出一个鼻音。

严格来说现在他低索坦松半级,所以他不会直接呵斥对方,但这样的评论让他听着刺耳。

林子的前方已经有三辆卡车装满了,还有几辆正不断地有人往上搬运。与北区c栋正对着的是南区c栋,东西南北四个区把这里围成一个圈。

不过好就好在由于北区是最新的一个区,楼房也比其他的高,越过南区的楼顶,可以看到一条像黑线一样的铁栅栏。

栅栏开了两个口,一个口是巨大的铁艺闸门,它将在几天之后运送新人进来。另一边则是一个小门,之前桑多出去时就从那小门过。

闸门每隔五十米有一个岗哨,哨塔高耸,在阴沉的天空映衬中显得突兀且肃穆。

最靠近林子的岗哨则有一片空地和伙房,每天早上浓烟滚滚,焚烧尸体的味道便从那里传来。

而再往右边看,则是一排两层建筑,里面堆放着日用杂物和一些器械弹药。在窗口的位置看不到他们站岗的人,但可以看到那房子露出的一个角,有人头在角边攒动。

所有人不是穿着黑色的军大衣就是灰色的土布衣裳,让整个天地没有一丝色。

“阿诺瓦的人站岗吗,为什么我和你的人不需要站岗?”桑多突然问道,一口烟雾钻出窗户的缝隙,弥散到阴霾的天际。

“那么冷,能不站我就让他们不站了,冻出什么毛病来,这里的医疗设备也跟不上。阿诺瓦他们皮糙肉厚,能者多劳。”索坦松以为桑多放弃了之前的挣扎,也缓下了声调。

“多久轮一班?”

“一天四班,早上,下午,小夜,大夜。”索坦松答,瞥了桑多一眼,忍笑“怎么,你还想让自己手下的人去吃苦头?这里可不是新兵训练营。”

索坦松想着桑多是犯了在部队时的老毛病,但当他看到桑多死死地盯着那些岗哨时,不知为何,索坦松仍然产生了一点点异样的感觉。

“你想做什么?”索坦松问。

(36)

桑多没有接索坦松的问话,又把话题扯回原先的讨论上“c栋就一个空缺的特管员都没有了吗,他们人人都有自己的……卫生员?”

这词从嘴里说出来还有些别扭,毕竟它推翻了桑多前半生对卫生员的定义。

“都有了,除非弄死了,不然一般没人换这个。你知道,那都是操出点感情来的人了,你要实在想,就得下硬命令让某个人不过这事估计你做不出来,你也别丢给我做。”索坦松摆摆手,趁桑多提议之前先表示反对。

桑多目光转回窗外,又是话锋一转,道“站这种岗,冻死很容易吧。”

虽然索坦松觉得桑多的问话有点跳跃不知道桑多是什么星座的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冻死不容易,这不有酒吗,在这站岗也不是和外头那样杵着一动不动,可以随便走走。但他妈摔死的倒不少,喝多了脚一滑,直接从上头滚下来。”

说着他哈哈笑了两声,见到桑多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下来。

但桑多的表情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在这时候变化,反而让索坦松的内心敲响了警钟。

于是他突然不说了,眯起眼睛打量桑多的表情,思索片刻后,压低声音道,“桑多,这样的摔死是没有选择性的,不可能只死阿诺瓦的人,大家都会看出猫腻。”

“如果大家都看不出猫腻,那他们的死还有意义吗?”果不其然,桑多承认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壶酒,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要和阿诺瓦的人干上,无非需要做到两点。

第一,是让所有人知道桑多敢杀阿诺瓦的人,让阿诺瓦意识到这地方不是由他们这群糟粕说了算。

第二,则是给上头一个看得过眼的报告。

喝多了摔死,真他妈的,桑多怎么就没想到,这片地方除了劳动过量之外,还有那么创意的死法。

索坦松还想说些什么,办公室的门却被敲响了。他走到猫眼看了一下,而后把门锁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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