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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谢谢长官,谢谢。

谢到最后,他腿一软想跪下,只不过桑多没让他膝盖碰到地面,把他重新拉了起来。

(20)

局长办公室的旁边还有一扇熟悉的门,桑多曾经坐在里面,时间不长,两周,而后因为自己不知道见好就,一味地要求给特管区正式的管制方式,别人便没再允许他留下。

现在那办公室的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毛都没长的年轻人。

他见过桑多的面,点头朝他示好。

桑多很想知道他胸前的徽章是拍马屁得来的,还是真的在泥地里摸爬滚打过。如果没有见过鲜血和死亡,没有亲手握着那被打得都快着火的枪管,他又有什么资格处理文件上的数字他识字吗?

“你太教条、太固执了,”索坦松这三个月来总是这么说他,“你何必和他们过不去,这样大家都会不舒服。”

索坦松说得对,所以桑多也朝那年轻人点点头。

桑多推门进入办公室,面对在桌面后正夹着一根烟的男人。他本能地想敬礼,但手还没举起来放屁,他妈的,敬个鸡`巴的礼。

“你怎么穿这么少。”那人道。

“不冷,”桑多上前,把文件袋放在桌面,“在这样的办公室里我会出汗。”

那人笑了一下,喷出一口烟雾,将烟盒丢过去给桑多,自己则把文件拉过来打开。

桑多拿出一根烟点上,看着对方审查文件的表情。

在那两个星期里他也是这样的状态,检查着这人给自己的数据。只可惜他检查得太仔细了,觉得这上面的数字和劳动过量没有关系。

所以他提出异议,要求审查,要真相,要他们具体的死亡报告。

那人把文件放下了,拔出钢笔快速地划了几道,而后拉开抽屉把另一个文件袋丢给桑多,让桑多看一眼,“一周后把新人送过去,你们有空房吧?”

“有,”桑多道现在他应该问问还有什么交代,如果没有,他该走了,他的任务就是来递报告的,不要发脾气,不要闹僵,不要出言不逊,然而“特管区的事情你们是打算彻底看不见了,是吧?”

他真的不应该说这话,连标点符号都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那人把烟灰弹了弹,把烟灰缸也推过去一点,平静地问道“特管区什么事?”

“你知道什么事,你知道那群畜生对那些人做了什么,”桑多的胸口又剧烈地打颤起来,心脏跳得仿若擂鼓,他改变着呼吸的频率,这是他强压怒火的措施“他们都是年轻人,都是男性,他们可以干活。”

“干什么活?”

“开荒,那里成片的森林无人打理,需要我给你一张地图吗?”

“桑多,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装想不通,”那人用力吸了一口烟,烟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你说说,为什么要开荒?开荒了有人住吗?我们需要这片地方吗?开荒之后的建设谁付钱?付完之后没有我们的人过去,那里全被难民霸占后会变成什么?”

是啊,又是这样,这套说辞桑多听得耳朵都起了茧。

“如果你不知道,那我再重复告诉你一遍,”那人再吸两口,把烟灭了,双手交叠压在办公桌上“一年七个月是冬天的地盘,底下又没有宝藏,我们的人口还没多到需要那片地方,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你该不再把难民放进来,做点什么,做点不要让人变成畜生的事。

然而桑多说不出口。

他不知道那些程序应该怎么玩,不知道什么样的理由才能改变现状,也不知道理论上讲得过去的国情和真正实施的措施是否达成一致毕竟它们总是不一致。

“桑多,你已经钻进这个怪圈里很久了,你年纪不小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这真是金玉良言。

桑多捏住信封,他很想再说些什么,可这烟太他妈劣质了,堵住了他的喉咙。

所以他只能把烟狠狠地掐灭。

这大概是他唯一能体现力量的方式了。

(21)

桑多承认那个人说的有道理,他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莱文没有理由接难民,那是别人惹出来的事情,凭什么让莱文买单。

何况如果建立正规的特管区,确实会有最终被难民统治的风险。现在或许看不到,可过了几十年掀起一场革命,那莱文的土地能不能继续完整还不一定。

可是不放进来是一回事,为了面子工程放进来,却以残忍的手段虐杀就是另一回事。

这是一道无解的题,至少桑多没有找到合情理的方法。

在回程路上他打开信封看,又是一群十八到三十岁的青壮劳动力。宁晋也真是好样的,把女人过滤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全是男性。

桑多揉了揉眉心,把档案塞好。

他在城里停留了一夜,但辗转睡不着觉。他的脑子里又出现比奇的画面,他不确定索坦松是否已经成功地安置了他。

有时候桑多也会为自己的性格感到恼怒,他已经将近四十岁了,没有妻子没有孩子,他的前半生全都贡献给所谓的抛洒热血上,而到头来却落得进入特管区的下场他为自己感到不值。

可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不知道该更改哪个环节的选项。

让他不入伍吗?不可能。让他入伍了不拼命吗?不可能。让他从一线调到后勤坐办公室吗?不可能。让他到命令却不奔往国外执行吗?不可能。

而当这一切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他的能力又让他立了功。

“膨胀了。”有一次索坦松喝多了,这么评价他,“你总是冲在最前面的,也总是能把任务完成得很好,你觉得这次也一样只要你争取,没什么要不到的。我不能和你比,但即便是我也一样,那种以天下为己任的豪情壮志在体内翻涌,反应过来之前我就爆了那人的头。”

人要学会接受失败。

桑多站起来,拉开窗帘。城内的灯光和天上的星光混在一起,让他产生一种世界璀璨的错觉。

桑多出生在莱文第二大城市,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

那里的房子是多的,河水是融化的,它是莱文国内首屈一指的文化名城,到处都能见到的都是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年轻人和擦着鲜艳口红的老太太。他们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过,跟在后头便能闻到各种怡人的香水。

莱文很大,大到有南边这样的城,也有北边的天寒地冻。如果换做二十年前,他绝对想象不到有朝一日会和冰雪作伴。

那时候参军的目的很简单,国内大举征兵,新闻报道又不断传递着边界纷乱的消息。桑多怎么愿意自己所处的美好城市被战争染指而为了守卫它,他定要尽一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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