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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过回魂路之前,你跟我说的话,是真的吧?”

谢问:“你说供香的事。”

薛竹道:“对,我愿意给从之诵经打醮,升灯供香。”说着把谢让入殿中,找了个小香炉,一方牌位,拿着笔踌躇了一会,递给谢道:“我竟不知他生辰命音,况且我这个字...还是你来吧。”

谢百感交集,范洄自有一大堆名号,什么无常鬼王,死有份,范无救,天下太平。但举着牌位想了好半晌,谢还是写道:邯郸范氏嫡长讳洄。

薛竹接过看了看,在牌位后面,写了自己道号,郁离子。然后点了五柱香,想了想,屈膝跪地,拜了一礼。这才起身,把香插入香炉。

谢惊讶:“小薛道长,你...”

薛竹叹口气道:“他入阴间时,与我同岁,平辈之交,逝者为大。这是我第一次拜他,当此一礼,也不为过。再说...谁没拜过无常呢。”

谢当即撩袍要为范洄还礼,薛竹赶紧拦住,又道:“刚才我师父让我问你,你虽为阴帅,是不是也不能无故带阴兵过境的?”

谢点头:“那是当然。”

薛竹笑道:“所以当年,清枢真人忌讳的,真的是你的兵马吗?恐怕,他惧的,唯有你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位无常鬼王,是吧?”

谢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神情期待,却又羞惭,十分为难道:“这,这么说,也可。”说完之后双眼一闭,深感无地自容。

薛竹装模作样道:“我家师尊有令,说我们怀安观虽小,却不屑此等人的恩情。让我替他还了,两不相欠!日后再见...”说着终于绷不住脸,笑道:“日后再见,也好加倍挤兑他!哈哈哈。”

谢定定的看了看薛竹,忽然觉得废了上千年的泪脉颇有些动容之意。

回头盯着范洄的牌位,袅袅青烟里,那一本正经的称谓,慢慢化成了一个乳名...

第59章获奴儿牵扯千年身

谢第一次见范洄,就不大高兴。十岁的孩子,席居正坐,一脸严肃。

“获奴?怎么了?”上首的妇人广袖直裾,粉黛轻施,正是谢氏家主谢信芳之正妻,卫氏夫人,卫霖。

谢缓了缓神,低声应:“母亲,我无事。”说着没事,还是抬眼瞟了瞟客席上的小孩。

卫霖轻轻安慰:“你娘亲坐的远,你要脸色不好,她该担心了。”

谢看了看偏席上,同坐两位略年轻的女子,这是卫霖的两位媵从,一位明艳俏丽的名雨女,另一位温柔和顺的刚好望来,名叫云娘,正是谢生母。

他便朝云娘点头笑笑,示意无事。

谢是谢氏家主的幼子,媵妾云娘所出,自小亲娘,姨娘,正妻母亲,俱都宠爱。锦衣玉食,仙肌傲骨,无人敢惹。小字获奴,正是取的骂婢为获的下贱意思,以保平安长大。

可是,今日中秋,姻族范家前来贺宴,带来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也叫获儿。谢当然不依,宴前在内室大发脾气,立逼着就要那范家的孩子改名。

雨女和云娘哄了半晌,好说歹说与他换好衣服,携到席间。谢大家公子,礼仪本是习惯,自然不会在席间发作,但脸色实在差。

卫霖爱子比云娘更甚,是以明知他为什么置气,却故意不问,也省了他胡闹。

范家的年纪还小,根本坐不住,不一会便箕腿盘膝,自己玩起来。小脸一团孩气,也算端正,就只右眼下的泪痣,显得他面容竟透出几分凄苦。

好死不死,谢气呼呼看过来的时候,这孩子也抬头看了看他,离席走来,摸了摸谢的头发,回头问自己同席的妇人:“伯母,她是我的女君么?”

范谢两族,俱为当时修仙大家,源远流长。两族多有联姻,谢的祖母就姓范。

范洄的生父与谢的父亲谢信芳交好,确有指腹为婚之意,但一来,谢五岁,范洄才生。二来,两人都是男孩。自然也就作罢,只说些结义金兰也可的话玩笑。

范洄未及周岁,父母都在一次封妖中丧生。自小由伯母抚养,爬高伏低,打鸡骂狗,淘气非常。这次来赴宴,他惦记着蟋蟀冻死了,本不想来。伯母顺口就哄了一句,带你去看未来夫人...

谢年少,只在脑后简单束发,右耳上有个银环。加之长得眉眼温柔,面如傅粉,的确是有一点像女孩。但衣衫服饰,腰带佩玉,无一不彰显着他三公子的身份。

范洄还小,哪里认得这些,只觉得若有这位阿姊陪着玩,那么所有的蟋蟀都死了也罢了...

这句女君,彻底把谢惹恼了,抬手把范洄往外一推,搡了个跟头,头撞在地上,大片红肿。

范洄忍不住大哭起来,云娘离席去哄他,直叫获儿莫哭。范洄挨在云娘怀里,还是嘤嘤而泣。

谢见了,更气得咬牙切齿,站起身,恨恨道:“你快放手,她是我娘!”

范洄果然听话,放开云娘,哭也不敢大声了。啜泣着看着谢,又问一句:“你,你是不是我的女君?”

……

卫霖一把拉住谢,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么!获奴也十岁了,不如信郎,你给他起个学名吧。”

谢信芳看着两孩子嘻闹,也是忍俊不禁,慢声细语道:“过了今年,就满十岁了,也好!金命从水,就叫谢吧。”

谢品了品这个名字,颇为满意,另加上可以不用与范洄同名,更是乐意。忙避席而礼:“谢,多谢父亲了。”

谢信芳柔声道:“三公子长大啦,别不高兴了。你带你范家的小兄弟,园子里玩去吧。可不能再无礼了!”

谢道声:“是。”带着仆从侍女一大堆,领着范洄向花园走去。范洄只有个平时哄他的侍女跟着,小声告诉他,谢并不是女孩,不能做他的夫人。

谢在前走得匆匆,范洄幼小,只得跑着跟住,好容易到了园中,范洄喘息道:“兄长,原来你是男孩!”谢根本不想理他。

范洄扑到地上,几下子就捉住一只蟋蟀,举着给谢看:“兄长,你们家真好!还有蟋蟀呢!”谢到底孩童心性,见了也觉得有趣,就多看了几眼。

侍女解释道:“公子,咱们家在邯郸,谢家在广陵,当然比北边暖和呀!”范洄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把手里的蟋蟀递给谢:“兄长,给你。”

谢从没捉过草虫,接手时蟋蟀一跳,便不见了,众仆从侍女皆哂,谢也有些汗颜。

谁知范洄竟大声吼道:“都别笑!”然后又一次捉住蟋蟀,递给谢,轻轻道:“兄长,给你。”

谢学着他的样子,拿住蟋蟀,使不得脱。范洄便高兴得拍手跳脚:“对对对,就是这样捉!”

……

第二次再见范洄,他也已经有了名字。谢却觉得,他根本就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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