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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也都死光了。我在街头胡混,只有我兄长记得儿时情意,接济我一口饭吃。后来他考医科我考武举,在同个公门里呆过两年,我年纪最小,众胥吏排行第八。再后来随兄长游历九州,他治人,我斩鬼。度得多了,他们就叫我这衙门里的混号。”

沈抟道:“谢公子人中龙凤,慈悲心肠。平生有缘得见,真是有幸了。”

范洄一脸与有荣焉:“那是当然!我要多念两年书,夸的比你还好听呢!兄长也很推崇道长你,他说你是...化外什么仙,怎么惹尘缘。我记不清了。反正就是说道长好。”

沈抟笑笑,道:“谢公子谬赞。他这失语...”

范洄长叹口气,面色忧虑:“早年伤了喉头骨,不能发声了。好在他话也不多,嘿!要像我这样,岂不憋死了!”

沈抟沉吟一阵,似乎琢磨什么。

范洄笑笑:“道长?”

沈抟也笑了,自嘲道:“我刚才竟思如何救治方好,可转念一想,他自己尚且无法,我岂不班门弄斧。”

范洄道:“道长果然心善,如果有办法,你会帮他吧。”

沈抟点头:“这是自然,若能医好他,这才是积德行善了!就只是我这二把刀的郎中,怕是不灵啊。”

薛竹插道:“我师父早些时候,也伤过喉咙,可惜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治。现在声音就比以前低哑了不少。”

沈抟摸摸喉结旧疤,道:“好像也没多大差别吧?我自己都听不出。”

三人半宿没睡,又走出几十里拼杀一场,好容易赶回观中,拾了尸首,洗漱一番,各自补觉,这黑甜一梦,竟至天黑。

薛竹起时,范洄已经在厨房忙了好一阵,所有食材洗净切好,和面淘米,打蛋剥葱。

薛竹一进厨房都气笑了,一刻不停的煎炒烹炸,真个应了诺言,做了一桌子菜给他。

第43章谢小洲苦守江淮岸

未及二日,薛竹起个大早,心做了些云片糕,条头糕,桂花双馅团子。

一低头工夫,便丢了两块。

转回身,果不其然,范洄嘴上沾了几粒糖粉,正往蒸锅里探手。薛竹连忙喝住:“烫不烫啊?!”

范洄回手,舔了舔嘴角,道:“又香又糯,真是好手艺!我就住你这不走了!”

薛竹揭开锅盖,一笼屉小巧玲珑的水晶蒸饺,雾气腾腾。夹了两个递给范洄,道:“我用不了多少,余的给你和我师父做早点吧。”

范洄烫的嘶嘶哈哈的,吃掉了蒸饺,含糊问道:“去哪?”

薛竹装好食盒,笑笑道:“虽然都是泼皮无赖,我却有个婶娘在,羡慕吧?”

范洄撇撇嘴:“瞧你穿的这骚包样,不知道的以为你相亲去。”

薛竹抖抖秋香色缎子深衣,斜了斜眼:“没衣服换,还不是没人给做?”没等范洄回嘴,薛竹拎起食盒就走,头也没回。

范洄摸摸肩头的卷草纹暗绣,自言自语:“明明跟昨日不是同一件啊...”

每样又吃了一块,范洄便走去沈抟寝院寻他,见沈抟雪青的道袍,前襟掖在腰里,正极缓慢的打一套拳,神聚形散,气敛意松。

范洄看了几招,大感有趣。一招双峰贯耳,抢上疾攻,沈抟云掌拦扫,向怀中一带一送。范洄力不及,双拳打空,赶紧落臂回防。这下更觉惊奇,以慢打慢,与他拆兑起来。沈抟拳掌浑若无力,绵软柔长,面色悠然。范洄越使招式越硬,大开大阖,拳风阵阵,回肘抬膝自有一股铿锵。

正斗得性起,便见一只纯黑色的信鸽,在半空徘徊逡巡,咕咕有声。

范洄抬头看着,向后翻腾撤出圈子,手臂一长,信鸽落在手中。

沈抟停掌势,问道:“公子,有事?”

范洄点头:“是我兄长有事,说叫我去江淮一家兰什么书院寻他,道长你给我看看,这是什么字?”话毕把信鸽上拆下的字条前递。

沈抟接过一看,蝇头小字清柔秀丽,上写:江淮兰皋书院,五日不到,打断狗腿!

“……”

沈抟细长的眼睛都瞪圆了,拼命忍住才没笑出来,干咳两声道:“兰皋书院,想来是谢公子有急事。”

范洄脸色一阵闪烁,含糊道:“他,他跟我闹着玩呢。”说着朝沈抟拱手告别:“道长,我这就走了,日后有闲,再来叨扰。”

沈抟沉吟一下,道:“我记得上次你说,若是谢公子到,必是大事。今次又唤你相助,恐事情棘手。”

范洄点头:“肯定小不了。”

沈抟道:“那这样,公子你先走,我与郁离随后即到,你二位多次相助,这次换我们略尽绵力吧。”

范洄闻言,又一抱拳:“如此多谢了!我便先走,回头见。”

沈抟取了薛竹的乾坤袋,又把所有菜蔬糕点等物全部提着,往李谭家去了。

李谭不在,正门敞开。

月娘与薛竹坐在前堂,正说些闲事。沈抟把手里东西放在门内,自己在门外侧过身,招呼一声:“李夫人,贫道来寻郁离。”

月娘扶了薛竹迎到门口:“沈道长客气了。”沈抟并没抬头,只看到月娘妃色襦裙一荡,露出鞋尖上点点流苏。她嘱咐薛竹两句,转回内堂去了。

薛竹将门带上,看沈抟南冥在背,便知有事,接过乾坤袋问一句:“去哪?”

沈抟边走边道:“江淮,是谢公子有事,范从之先走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

薛竹几步跟上,道声:“义不容辞。”

江淮,吴楚交汇之地,工商繁茂,水土丰泽,气候宜人。尤其文脉昌盛,虽不说个个是秀才举子,但若门前老妪张嘴就说些四书五经,也不必惊讶罢了。

沈抟月白道袍,背剑挽冠,目光在大小街道穿梭寻找。薛竹水绿道袍,紧扎箭袖,与沈抟一般打扮,看来倒像一双兄弟。

“老婆婆,您知道兰皋书院在哪吗?”薛竹打个躬身,轻声问道。

街边老妇伸手一指:“就在城南江边,先生姓顾。可惜了好人...”

二人谢过,疾步寻去。兰皋书院临江而建,有些园林样式。入得正门有一怪石做影壁,转过来便是四间明堂。三间空着,一间传来阵阵书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念了几遍,便听一个年轻响亮的声音,略带迟疑:“额,这几句的意思嘛,就是恩...关关叫的两只鸟,在一个姓何的知州家里,然后有...哎哎哎!别打别打别打,我忘了!”

伴着一群孩子哄堂大笑,范洄从书堂内,狼狈逃窜而出。一根长戒尺劈头盖脸,抽的他脸颊都红了一片。

沈薛二人抬目观瞧,上次时疫时见过的谢公子,一脸嫌弃,右手戒尺正要往范洄另一边脸上砸。沈抟赶紧上前见礼,稽首揖道:“谢公子,您这是...”

这谢公子一看他来,赶紧上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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