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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老少全有,男女不论。

这纸人扎得好的,可用三月到两年不等,宛如真人一样!

玉轩摇摇头,面前的就撤下去,又换一批。薛竹问道:“玉轩姑娘,我是从一家纸扎铺过来的,老板不胜其扰,托我来劝劝各位,这...”

旁边有个大眼的鬼物,打量一下薛竹,问道:“你是来干嘛的?”

薛竹干笑一声:“我,我这不是,给姑娘过生辰来了么!”

大眼鬼轻蔑而哂:“那你带寿礼了吗?”

薛竹眼睛一转,从怀里掏出一盒朱砂,道:“早知姑娘丹青圣手,你看看我这朱砂。”

玉轩柔荑一伸,直接拿过,旋开一看,面露惊叹。喜不自禁的把朱砂揣在袖里,朝薛竹咯咯娇笑。

薛竹见她娇俏,忍不住调笑:“早知姑娘穿红的,我也穿红的来配你!”

玉轩旋了个圈子,裙摆扬起,笑道:“登徒子!”

一旁众鬼起哄道,你胆子好大,玉姑娘也是你乱说得?!玉轩朝众人挥挥手,道:“皆罢了叨扰!”

大眼鬼赶紧殷勤的招呼:“听到没,玉姑娘说了,不必再送礼,也不许再打扰各个纸扎店铺,都散了吧!”

留下两个小童跟着,玉轩携薛竹赏灯逛市,游船渡桥。

薛竹便问:“玉轩姑娘,唐真君呢?”

一旁的小女童答道:“玉姑娘画画缺了石青,唐真君淘换去了呗。反正都在这鬼市街里,一会逛逛就遇上了。”

薛竹点头,想来沈抟也是一般,逛逛就遇上了。

走过一糖水摊子,老板吆喝着:“蜜水加糖,一碗还阳!”

薛竹噗一下笑了,问道:“你这说的可是真的?鬼物喝了也能还阳?”

糖水老板打量他一下,问答:“你们阳人卖糖水怎么吆喝的?喝一口,甜掉牙。道长你喝过没?牙还在否?”

薛竹哑口无言,玉轩并两个小女童笑的打跌。

糖水老板见赢了嘴仗,拿过几个竹杯,给他们几个一人盛了一杯,道:“你是玉姑娘朋友,送你尝个鲜吧!”

薛竹谢过,拿着糖水却望向旁边的一个卦摊。这算卦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一眼青,一眼白。幌子上书三个大字,鬼算子。

薛竹笑道:“这位同行,算什么呀?”

玉轩身后的女童道:“你不知道了吧,鬼算子特别灵,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你想算什么,他就给你算什么!”

薛竹便坐在摊位旁,仔细看了看鬼算子的双眼。又回头看看玉轩,玉轩摆摆手。

鬼算子无奈的叹口气:“小道长,我不瞎。算不算?”

薛竹干笑,尴尬的说:“啊,算吧,给我批批八字。”摸摸怀里,又问道:“这卦金...?铜钱吗?”

玉轩摸了两张阴钱压在案上,点点头。

鬼算子拱拱手,说:“你是玉姑娘朋友,本不应该钱,可既是同行你应该明白,这没有白算的。”

薛竹报了八字,道:“您看看吧。”

鬼算子沉吟一阵,慢慢说:“难怪你是个道士,这命...”

薛竹问:“很倒霉是吧?”

鬼算子道:“当了道士,就不碍了。不但纯阳在身,乾坤得用。而且咒诀必中,符必灵。”

薛竹又问:“你知道纯阳之身?”

鬼算子笑道:“常人或许不知,我却见过。千百年不出一例,异处自然清楚了。”

薛竹笑道:“我自己倒不知,除了见了妖鬼,想哭想笑,要死要活,还真没别的!”

鬼算子说:“阴阳通感,纯阳身的人,见了鬼物妖魔,可与之通感。晓其心绪,感其意志。彼时小道长心坚意韧,道法通玄,你就可压制鬼物了。想哭想笑的,就是对面了。纯阴体的鬼,就会与人通感,和你相反。”

薛竹点头道:“哦!看来是我功夫未到啊!”

鬼算子道:“好处多了,正气守心,妖邪不得扑身。寿尽脱阳,化火无痕,可煅万物,平素...”

“什么?”薛竹心里一空,不敢换气,小声问:“你说什么?”

鬼算子道:“奇生奇死,纯阳之身的人,生时具慧根,死时便脱尽阳气,化一盏无痕火。可煅天地万物,不沾因果。这好处十个倒有九个不知!”

薛竹眨了两下眼睛,涩涩的问:“唯有死时可化?”

鬼算子点头:“寿尽,横死,献祭,皆可。”

薛竹终于呼出胸中这口气,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河对岸小桥上,行来两人,唐炳胭脂箭袖,黑带弓鞋,正配玉轩。沈抟唤一声:“郁离。”修眉温软,长目含笑。

薛竹急吸气,左胸口忽地一痛,又吸两下,痛不可当。抬眼望了望沈抟,无边无际的恐惧席卷而来,大暑热天,汗毛倒竖,脊梁生风。

赶紧抓了抓手中之物,低头一看,是那一碗还阳的糖水。薛竹仰头,一饮而尽。真的凭空消失了!

沈抟不明所以,抢过两步,顾不上见礼,便问玉轩:“你们,他怎么了?喝了什么?去哪了?”

唐炳站在玉轩身旁,看了看鬼算子,问:“你给他看卦了?”

鬼算子仔细看了看沈抟面相,喃喃道:“今日真是开眼,先看个纯阳身,又见个长生骨!”

沈抟慌了,结巴道:“你,你给他算了八字?说什么了?”

鬼算子嬉笑:“道长,都是同行,他那命你不知道吗?倒是你不好算,真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你是天道不觉啊!”

沈抟一把掐住他喉咙,指节深陷,低哑吼道:“你跟他讲什么了?!说!”

唐炳拦下,道:“沈抟,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玉轩又拦着唐炳,冲沈抟急道:“寿尽脱阳,化火无痕!”

沈抟整个人垮了下去,失魂落魄,唇眉俱抖,气息紊乱。

唐炳冷笑一声,刚要揶揄两句,玉轩跷起脚尖,把他嘴啪得一捂。玉臂前伸,朝沈抟大喊:“快追呀!”

第34章薛郁离解戏绘面

沈抟劈手夺过鬼算子的笔,自己起了一卦,算算方位,顾不得别的,抬腿就走。

唐炳在后小声道:“竟然瞒了这么久,沈怀安这次热闹了,可怎么场。”

玉轩斜他一眼,跺跺脚!

唐炳忙道:“你别急么,他和清枢道人不一样,幼时相护不必多说。前一段在蓬莱,他自己下海抓百怨煞,几不冻死,也没舍得让郁离去。人不自知者甚众,何况他几十年笃信长生,短短六七年,怎能想明白。”

玉轩叹道:“当局者迷。”唐炳笑:“这回就明白了。”

“要看长生重要,还是人重要了!”二人身后传来一声感叹。来人黑袍黑冠,双剑在身。手里拿着袋蜜汁板栗,边走边吃。正是范洄。

唐炳拱手,玉轩万福,往唐炳身后躲了躲。

范洄敷衍的欠欠身,道:“他俩还挺有意思啊。怪不得兄长惦念。”

唐炳道:“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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