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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谁也不信!即使他真要杀我,我也得当面问清楚。如果,如果我死了...他能...”渐渐语调放低,直到悄不可闻。

和尚看了看仙儿,看了看沈抟,又看了看薛竹。站起身,往外走去。

沈薛二人赶紧起身跟随。

第32章送轮回纸扎引百鬼

和尚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僻。薛竹几次想要开口询问,都被沈抟止住了。

二人缀着他,一路行到城外十里的一座山林。和尚脚步缓下来,终于...盘膝而坐,不动了。

月朗星稀,彤云飘散。

老和尚背对二人,深深的伸了个懒腰。手臂上举,僧衣滑落,右手肘部有块漆黑的缺口,就像被凭空挖掉了一样。

沈抟想了想,开口道:“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老和尚懒懒笑道:“沈道长,我是释家。”

沈抟又想了想,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老和尚似乎有点苦恼,轻轻说一句:“人难做。”

沈抟笑了,接一句:“佛易成。”

半晌,老和尚念道:“石中土,庙里焚。空逾百年难寻真。槛外人,长命身,今日斩断贪痴嗔...”

薛竹惊叫一声:“大师!”

就见这和尚忽地碎裂,如劈山开石,千凿万断。四周腾起无数尘雾,黑红二色,久久不散。

沈抟走上两步,叹道:“我早该知道,他就是那座土庙所化,铜钱剑伤了他。他要我们杀了他,就是想以人的身份去轮回。”

薛竹了一部分黑红二色的泥土,用和尚脏破的僧衣,把剩下的土笼住,迎风一扬,口中祝道:“清风借力,得到西方!”

四月底,天渐热了。

沈抟驾车,帘子掀起,薛竹懒洋洋的歪在车里,道袍垮顿,散发披肩。冲外说:“师父,还找不找无痕火?”

沈抟道:“端阳已近,恐怕要日夜兼程才回得去。来不及了。”

薛竹叹口气:“唉,到底还是白忙。”

沈抟紧了紧缰绳,道:“没有啊,我们没能成就他,可成就了自己。”

薛竹说:“可也是!不过,我哄那老秃驴快一个月,可不是为了自己。”

沈抟笑了:“行行行,我知道你道法高深,度妖化人,功德无量。不用说一路吧?”

薛竹把车帘子一放,嘟囔道:“什么鬼评价!”

沈抟在帘子外笑得浑身乱颤。

……

高咏楚词酬午日,酒杯深浅去年同。

端午前一日,沈薛二人终于赶回怀安观。大门一开,正对着三清殿。老萧坐在供桌底下,箕着腿,斜着肩膀,背对门口。

薛竹赶上几步,叫一句:“萧前辈!你这果然是文成武德,泽被苍生,法力无边...”一边胡说,一边就要进殿。

沈抟身形一纵,一把拉住:“别动!”自己踏前一步,看看殿内横致一排树枝,殿外散落几块碎瓦。面色一暗,嗓音沙哑,叹道:“万山固形阵,你还真是守信。”

老萧慢悠悠转过身,懒懒一笑:“你们也守信。没到端午就回来了。我怎么能不等。”

薛竹双目圆睁,鼻子发酸,眼圈泛红。只见萧老道肤色青白,脖子和手腕上,绿色的脉络清晰可见。瞳孔模糊,手脚和耳廓状似皮革。如果李谭在,定会断出,这身体...早死多时了。

薛竹又叫一声:“萧前辈...我们,我们还是晚了。你...”哽咽不下去了。

老萧望望薛竹,道:“小郁离,你也是个使阵的。供桌上我留了几张阵图,你学了,治你师父去。我没教他!”又望望沈抟,模糊的眸子里不知有什么,半晌,轻轻道:“他们不怪你,我也不怪你。放过自己吧,小师弟...”

又朝三清望了望,伸手抚乱了身前树枝,原位平躺,再不动了。

沈抟心中大恸,面色沉寂,一动不动。薛竹不敢劝,只得陪他站着,不言语。

没过半个时辰,薛竹觉阴凉侵身,微感不适。回头望去,观门处转出一人。红袍革带,幞头软靴,面色苍白,身量稍小。

薛竹一惊,稽首见礼:“崔官人。您这是...?”沈抟听他称呼,也颇惊讶,回头见礼。

崔易拱拱手,说:“这位就是若虚子道长吧。闻名不如见面。”

沈抟欠身道:“贫道沈抟。上次,还要多谢崔判官。”

崔易轻飘飘的摇摇手:“不值什么,我这次,是来接若冲子道长轮回的。”

沈抟望了望殿内,叹道:“师兄得崔判官看重,想来也能宽慰。”

崔易病歪歪得虚弱一笑:“萧道长大善大勇,除恶惩奸,寿元一百三十四岁。我能来接他,还是颇为荣幸。”

薛竹依照和萧老道的约定,亲自放了三张直符,执子弟之礼,放九幽灯,放斛食焰口,诵经打醮。

沈抟朝崔易深施一礼,崔易点头,双手一招。萧老道丹田处飘出一股青烟,袅袅而起。绕着沈抟和薛竹各转了一圈。自行去了。

崔易便告辞说:“二位,我这便回去了。日后...”犹豫半晌,还是说:“日后不见最好。告辞。”

转身慢行,出门去了。

待到若冲子道长五七过时,正好入伏。薛竹逢七打醮,沈抟仍是有些闷闷的。

未及到晚,观门前有人扣门。二人颇为奇怪,这怀安观内整日无人,现在夏炎暑热,概不停灵。是以连鬼也没有。什么事要来找他俩?

薛竹打开观门,一见来人,却认识。怀安县里传古寿材行的老板,任传古。

薛竹把他让进前堂,问道:“这大热天的,任老板肯定不是来乘凉的吧?”

任传古苦笑,道:“我倒想请小薛道长,去我那乘乘凉,大太阳天的,屋里都炸庙了!”

传古寿材行,在怀安已历三代,寿材棺椁,黄纸挽联,纸人纸马,一应俱全。

他们做这行的,忌讳都懂,偶有异动,也都能自行解决。这次所以特地跑一趟,属实是有些太过“热闹”。

头一天扎好的纸人,第二天就丢了一半。牛马坐骑,丢三天自己又回转。挽联被修字改词,重配下联。棺椁寿材倒是不丢,就是常有扣棺声大作,陀罗经被扔做一团...

本来任老板燃灯烧纸,供香哭灵,还能压制一些。哪知过了六月,愈演愈烈,乃至白日听声,黑夜见影。现今根本无人敢在店中,辞工的辞工,请假的请假,任传古也实在没辙了。

薛竹想了想,八成是惹了没到时辰的过路鬼,事不大,守夜解怨罢了。便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两三天吧,我看看去。”说着从怀里掏出张百里通语符,递给任传古,道:“符揣着,哪天去我叫你,门给我打开。”

任传古掏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纸票,压在茶碗下面,道:“仰仗小薛道长了。我先告辞了。”

薛竹送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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