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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许是有点热了,敞开衣领,一只臂膀抽出来,身上看不出本色。鞋袜甩在一边,一脚缩在身边,正挠得起劲,另一只土灰色的脚,正踏在沈抟的银鼠披风上...踩得毛都倒了一片。整个车厢内一股腥酸汗臭,令人作呕。

薛竹朝外喊了声:“我给你洗。”

车外传来从牙缝里挤出的几个字:“我不要了!”

薛竹拽过一块披风,垫在身下,盘膝而坐,问道:“大师,你说想当俗人,你知道什么是俗人吗?”

老和尚懒洋洋的说:“我怎么会知道,想来应该很有意思,吃喝嫖赌,斗鸡走狗,举案齐眉,永结同心...”

薛竹摆摆手:“行行行,我懂了懂了。咱一样样来啊!都让你玩到位!”

得到县城,薛竹指挥沈抟,找了一家二层的客栈,楼上店房,楼下饭铺。

薛竹找了张桌子,先安排沈抟坐下,然后想了想,自己挨着沈抟,让老和尚坐了对面。

小二赶过来,见桌上有出家人,殷勤道:“几位来点什么?今天的百合好!早晨新来的。猴头竹笙都不错,来个罗汉上素?”

沈抟绷着脸,木雕泥塑一样,装没听见。薛竹掂量一下,道:“来一个吧。再来个锦丝山药,酸笋豆腐汤。再来...”

他侧脸看看,沈抟微不可察的撇了撇嘴。他们二人平时不说是食不厌脍不厌细吧,也算是色味俱佳,荤素搭配颇为讲究。好容易从山上下来,却见他点了一桌素菜,沈抟有点没胃口。

“再来一个南煎丸子,半只八宝玫瑰鸭。”薛竹笑笑。

老和尚似乎从没听过这些菜名,好奇的盯着厨房的方向,倒也老实。

薛竹出门也没带着茶,拿过桌上的茶器,勉强煮了点。给他二人分别送了一杯。沈抟刚拿起来,还没入口。就见对面和尚噗一口,吐了半个桌子茶汤。

“这什么玩意?不咸不甜的?还没有山上的树叶好喝。”老和尚一脸嫌弃。时人流行的,一般都是捣开的茶粉,点了茶是一盏绿汤。大部分人要加些盐糖作料来喝。沈抟爱喝淡盐茶汤,薛竹顺手给和尚也加了点。

沈抟强忍着没动,不知道茶碗里有没有口水,没敢喝,放下了。

不多时,菜上齐了。薛竹让了下,沈抟刚拿起筷子,就看对面的和尚,伸手抓起一个南煎丸子,往嘴里一丢,汁水沾了一手一脸,皱着眉仔细品味。

薛竹眼疾手快,取过一个空碗,把玫瑰鸭并素菜夹了几样,往邻桌上一放。沈抟立马端着饭碗坐了过去!

这边和尚完全不在意他坐哪。自顾自的连抓带舀,品头论足。薛竹一边挑着他没动过的菜填肚子,一边问:“和尚,你也不吃斋?”

老和尚把手上的汤汁油水,往胸口的衣服上一抹,边嚼边说:“有吃的就不错,还挑什么!这菜好吃呀!怎么做的?”

薛竹用筷子点了点那八宝玫瑰鸭,讲到:“就说这个吧。要一岁内的乳鸭,拾干净,腹内填上豌豆,火腿,虾仁,栗子,干贝,香菇,莲子,鸡肫。外用蜜汁玫瑰,葱姜卤酱,腌制一夜。第二天,同软糯米一起蒸熟。再勾之前腌制的油汁欠,淋上就行了。”

和尚一哽脖子咽下一口菜,惊讶道:“这么繁琐?!可真够累的!”

薛竹笑笑:“这算什么,只是寻常菜式,更更繁的,有的是!”

老和尚没答话。

第31章踏红尘尽度俗人世

沈抟强忍着不适填了肚子,冲老和尚欠欠身,起身问店家要了桶热水,上楼了。

找了件水绿的道袍放在一旁,沈抟先洗了把脸,刮了刮下巴。然后宽了衣裤,迈到水里。

不多时,薛竹叫一声:“师父,我进去了。”沈抟嗯了一声,薛竹拿个开锁符一晃,推门走了进来。

沈抟问:“你把他,放哪了?”

薛竹转到他身后,帮他通着头发道:“你这话说的,还放哪了,放隔壁了。”

沈抟叹口气:“我实在是见不得他那样,太恶心了。你这么哄着他,真能让他松口吗?”

薛竹把沈抟的长发仔细洗好,松松挽上,道:“看吧,反正离端阳也就一个多月了,成不成也得回去了。”

正说着话,门口一响,老和尚一脚踏了进来。沈抟迅速坐进水里,薛竹讶然:“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

老和尚看看他:“你怎么不出去?”

薛竹张口结舌,沈抟脸上抽搐,突突突突一阵乱斗。老和尚往前走了走,恍然道:“嗷!原来你帮他洗呀!我也可以帮他洗呀!”

老和尚撸胳膊挽袖子走了两步。

沈抟随手抓起件事物一丢,吼道:“出去!”

老和尚用手一挡,面色一惊,回头走了。

薛竹上前两步,捡起沈抟的铜钱剑,道:“丢什么不好!法宝丢散了怎么办。”

沈抟擦干身体从浴桶里出来,穿好内外衣裤,把桌上丹药,丸药,符,朱砂,衣物,钱袋等等一大堆随身物品并南冥,一件件进怀里。定了定神说:“你看看他去吧,别再跑出去。冲撞了人。”

薛竹依言而去。

老和尚果然在街上与人口角。

“死秃驴,出门不看着点,我这新做的鞋!”

“我没看到你。”

“没注意就行了?你踩我一脚还没让你看病!”

“我只会给畜生看病。”

“你这直娘贼,下贱秃子,你是找打?”

薛竹两步上前,道:“这位老兄,他一个出家人刚下山,懂什么。我赔你鞋子不就完了吗。”

这人斜着眼看看他,薛竹刚从山上下来,也没拾。和这老和尚一般的灰头土脸,料想他也拿不出什么钱,张嘴就道:“关你小子什么闲事,这老秃驴是你娘姘头啊?”

薛竹都气笑了,问他:“你爹妈是在坟地里办好事生了你吧?让你一落生就灌了一嘴死人烂肉!上通下泻吃啥喷啥?还是你那□□娘不记得哪个才是你野爹,所以把孩子扔了,胎盘养大了?!”

他一张嘴,市井对骂一环套一环,换气的工夫都插不进嘴去。对面人一听就傻眼了,无缘无故被个脏和尚踩坏了鞋,又被薛竹骂个狗血淋头,骂也骂不赢,打还打不过...没支持多久,一溜烟跑了!

薛竹还在后头跟了一句:“慢点跑!省的夹不住屎砸了你后脚跟!”

老和尚张大嘴望着薛竹,很感兴趣的问了一句:“什么是□□?”

“……”

行到中州地界,三人走在街上成了副奇景。薛竹穿一件朱红曳撒,金革玉带,发束小冠,薄底快靴。手拿一把金箔小扇,一副欺男霸女的败家子样。

身后沈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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