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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回。

小木头忙说有急事,二人便欲随他沿路寻找。却不想一出屋门,房檐的瓦片上,正好顺下几滴血水,恰恰沾到小木头脸上。两学徒爬到屋顶一望。大惊失色。

众人边说,边匆忙赶到。

沈抟心法运转,神色尽敛,使个鹞子翻身,轻巧的落在屋檐瓦片之上,面色平静,眸中清冷。薛竹看他脸色便知不好,身子一纵双手扒住房檐,刚要拧身而上。沈抟微微高声:“下去!”

薛竹依言松手。

屋顶上顺瓦片走向,铺着一具尸身,手脚四肢头颅躯干,并排摆放整齐。创口向下,血迹渐凝,艰难幽咽,向下蜿蜒。

就在晌午,太阳下面!

薛竹陪同小木头并他母亲去报官不提,沈抟便问了两位学徒细节,小木头的父亲是巳时初走的,午时末被发现。看身状已死了一时三刻,面目安详,肢体创口血肉回缩,那便应当是...先下了迷药,之后活活砍下来的。

沈抟神色声音无一丝波澜:“你二人一直在屋内,就没听到屋子上有响动?”

二人都说是没有一点声音,而且师傅今日也没有什么异常。

沈抟又问:“可有仇怨?”

二人道绝不可能,师傅为人宽厚开朗,与人为善。师母又少出门。一家人温饱而已,也没有什么钱财可图。

虽是午时,沈抟还是试着招魂,成功化符后,却无任何反应。即是说,要么轮回去了,要么...魂飞魄散...

薛竹陪着小木头母子并差役回来,验看尸,询问走访。母子二人跌坐哭嚎,不能自已。薛竹搂着小木头,不停劝慰。又送他二人回衙门备案。闹到晚间方回。

薛竹煮了两盏茶汤,沈抟简单跟他讲些尸首形貌。

薛竹叹道:“等事了,我再来他的朱砂吧!这母子二人以后,必不好过。”

沈抟点头:“叫他专做朱砂就是了。我们都下。”

薛竹散开道冠,通了通头发:“役差也直叫倒霉,说是六七天前,刚有个人死在城墙上!还没头绪呢!”

沈抟眯了眯眼,迟疑道:“我总觉得人死得蹊跷,就算有仇有怨,需得死无全尸方解恨。那...那又扔到房上做什么?”

薛竹道:“前几天那个更奇怪,竟站在城墙上,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下巴卸了,然后把舌头掏了出来。连带着喉头脾胃,一起...那惨状我都不敢想!”

沈抟霍得站起,问道:“什么?!拔舌而死?还有...五马分尸...这...”他脸色阴沉,半晌不语。

薛竹忙问:“怎么师父?有邪祟作怪?”

沈抟深吸口气,道:“你等着,我去找找。”

薛竹拦住:“师父,到底怎么说?”

沈抟说:“如果不是巧合的话,这是长生邪术,七杀续命。一死剥皮刑,二死拔舌苦,三死马分尸...所以可能会有一人,十四天前死于剥皮,却还没被发现!”

薛竹双眼大睁,脸色发白。

沈抟抚抚薛竹脊背道:“别怕,等着我。”

薛竹反手拉住沈抟,闭目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面目寂然,声色平平:“师父,我也是怀安观仪恒道传人那。”

沈抟望了望薛竹,简短道:“束上头发,走!”

第12章沈图南命化木劫符

七杀续命,又叫替身续命,子午七杀。需找齐男女老幼七人,与自己五行相同,甲子纳音全命者。

比如此次沈薛二人得遇,便是土命全音。施术者必为土命,七日杀一人,顺序排列为,沙中土,城头土,屋上土,大驿土,壁上土,路旁土,六位。最后需再选一人,与自己同命同性同名。做法虐杀,方能续命。

二人连夜打听,果然沈抟所料不错,城墙上拔舌而死之人,正是命音“城头土”。而小木头的爹,是命音“屋上土”。

是以按照,一死剥皮刑,命音沙中土,来推断的话。十四天前,应有一人,被剥去全身外皮,埋于沙中。

沈薛二人分头疾走,一东一西。寻城中沙堆,沙坑,沙地。直寻到丑时初,沈抟领口的通语符传来薛竹一句话:“师父,城东六里,桥平巷尾。”

沈抟来时,薛竹已经把沙土堆挖开了,沙中横着一段血肉,约摸三尺长短。头大肩窄,四肢短瘦。身上溃烂破败,深绿黝黑,眼珠浑浊,牙齿外突。正是一无皮婴孩!大不过三两岁!

沙中腥臊恶臭,蛆虫蠕蠕,内脏满地。薛竹沉宁而立,风平浪静道:“无魂可招。”

沈抟深知薛竹是个好热闹的,嬉闹无赖,笑泪俱全。又怕尸首怕的要命!能于此间凝神静立,定是仪恒心法运转周天。只能说明,他很愤怒!

沈抟皱眉,说:“果然是七杀之局!七天后驿站平场布阵!”

有话长,无话短。七天后巳时初,薛竹符阵布妥。能用七杀续命的人,绝对不好相与。是以薛竹兑卯缓行符,艮戌镇业符,坤酉滞身符,各二。布一六角困阵。长剑为心,插在土中。右掌用血浑朱砂,画着一个艮山守身符。万不得已,可用三年阳寿催动守身符,逃得一命。

午时安然而过,二人岿然不动,直到天黑。既然称子午七杀,午时不来,子时准到。是以亥时刚过,薛竹又看了一遍符阵,掐换了几个法诀。

沈抟于阵中闭目打坐,无悲无喜无嗔无怒。

子时更响,官道上走来两人。走后的是位女子,垂头含胸,亦步亦趋。走前的是个老者,皱纹纵横交错,须眉苍苍,双目深陷,估计百岁有余。快到近前时,老者微微转头,干笑一声:“道士?是来?挡你祖爷爷长生不老??”

薛竹踏前一步,道:“老妖怪,我给你相相面,看你印堂发黑,死气昭昭,人中平滑,抬头纹都开了!长生不老?怕是一时三刻要死于当场!”

老头桀桀而笑,胸口像漏气的风匣:“呵呵呵呵哈,就凭你们两个小崽子?真是一百年没听过这样的笑话!”

沈抟长身而起,道:“郁离,救人。”

话音未落飞身上前,南冥出鞘,直取老者心窝。老者手爪微曲,竟空手架住南冥。右手成拳,朝沈抟头颈上略去,沈抟回剑格挡,金石之音大作。

薛竹三张正身符拍醒那女郎,嘱咐快逃。抢回身,右手乾午诛邪符一兜,正打在老者后肩上。对方看也不看,回身一掌,劈得薛竹后退几步,气血翻腾,一跤跌倒。

老者边斗边笑:“嘻嘻,小娃娃,你干嘛拿诛邪符打我?我是人那哈哈哈!”

薛竹恍然,左手法诀拉起六角符阵,向前一招。符幽光闪过,向前压进。右手木藤符只朝太阳,膻中,丹田而去。老者身形大缓。

沈抟招招成圆,刺中几剑,却如探磐石。老者趁机递招,倒打中沈抟两掌一拳。沈抟寂气敛神,面如木刻。剑花翻转,只取老者双目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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