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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两天就回来了,这几天你也少到外头去浪。真的想吃什么,就去我的酒店、餐厅,可以先给你赊账。」韧子说:「赊账吗?要还的?」顾晓山笑了:「是啊,包括给你的现金,都是要还的。你还想吃我的、喝我的?郁韫韧,要脸不要?」说完,顾晓山「啪」的把电话挂了。

韧子倒是不意外,顾晓山是个很典型的商人,谈到钱的时候非常均真。这也跟顾家的家教有关,顾晓山从小学的时候起,就是要买圆珠笔都得写申报。零花钱按学业成绩作绩效结算。他们顾氏做人做事的数目都很分明。

如果韧子是开口「借钱」「救急」,那就是欠了一分钱都要还。不然顾晓山能追债追到郁家大宅。然而,如果是顾晓山说想起来要送点什么给韧子,无论是便宜的一罐可乐、还是贵重的一辆跑车,都是说送就送,也从未要过什么回礼。

韧子径自走到了主卧室门前尽管他经常来借宿,但基于修养,很少会跑到人家房间里。要是平时,他也就没心没肺地走进去,拿钱走人,可现在的他却有了不少顾虑。

亦不能详述。

他自己都不知顾虑从何来。

可他就是很想进去,说不上为什么。同时,他又为自己的这个念头而羞愧万分,也不知为什么。

他赤脚站在门外好久了,还是不敢按下门把手。

「叮铃铃」是门铃响了。

韧子惊醒过来一样,赤着脚从复式公寓的二楼沿着镀铜的螺旋状楼梯跑下来,踩着实木地板,飞快地到了门边,探头探脑地看通话器。发现通话器的屏幕上映出巨大的哈士奇脸孔「啊,三哈啊,」韧子认出这是自己养了三年的狗是顾晓山送他的生日礼物。原本韧子为它想了个喜气的名字「哈哈哈」,然而在遛狗的时候发现了难题,韧子就一直在花园里大叫「哈哈哈,你在哪」「哈哈哈,你别跑啊」「哈哈哈,你别乱拉屎」……最后就更名为「三个哈」,叫着叫着就简称「三哈」了。

这是郁韫韬叫人打包送来的。

「老哥,你怎么直接叫人把三哈送来了都不说一声?」韧子一边摸着三哈的头,一边开着电话提埋怨。郁韫韬回答:「你的三哈想着你,不吃饭了。」韧子抱着三哈看窗外:「我也没饭吃啊?我都没钱了。我很三哈就得一起挨饿了……你知道吗?」郁韫韬答:「知道。」然后挂了电话。

这真的是亲生的吗?

其实还真的是亲生的。实情却不是三哈想着韧子,三哈没了韧子照吃照喝。是老爷子看着三哈就想起二儿子,想起二儿子就生大气,郁韫韬才将三哈送走。

韧子调出了顾晓山sns号,给他发了三哈的照片:「三哈也来借住了。」其实这本不必说,可不知咋的,韧子就是想找顾晓山说点什么。顾晓山回:「把他关好。他破坏,你赔钱。」韧子抱着三哈,将他关进狗房是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顾晓山的公寓里有三哈的狗房。

三哈是有「犯罪前科」的,曾把顾晓山的公寓弄成狗窝,报废了一套北欧空运过来的定制家具。顾晓山忍无可忍之下给三哈弄了个狗房。

三哈发现自己即将要被关进狗房,恐慌地跑走,一路狂奔。韧子大喊着「三哈」,然后跟在三哈屁股后跑。三哈跑到顾晓山的卧室门前却停了下来,似乎很想进去。韧子一时心喜:「你想进去看是不是?」他甚为安慰,那是狗子想进去啊,不是韧子想进去啊,一切都是狗子的错。

韧子推门进去,发现墙壁依旧是熟悉的薰衣草紫,装修风格喜好算是很统一了。眼看着三哈要在里头撒欢,韧子赶紧将三哈抱起,塞进主卧的洗手间里,关门锁好,得他弄坏顾晓山的房间。韧子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褥上,发现那弹性和梦中的差不多,好像这就是顾晓山最喜欢的床的软硬度。

床头柜上放着一只编织篮,篮子里就是纸巾、指甲刀之类的小物件。这个编织篮丑得出类拔萃,和整个房间的致风格格格不入韧子一眼认得,这是自己小学手工课的时候做的他在手工课生涯中唯一一次及格的作品。得到了61分的历史高分,他还兴冲冲地拿着这个到顾晓山跟前炫耀,最后还送给顾晓山了。顾晓山当年还小,说话也挺直接:「我要这么丑的东西做什么?」韧子的心脏是从小到大都很强,笑着说:「拿来放草纸呗。」

现在一看,居然还真的拿来放草纸了。

韧子在床头一顿乱翻,发现真是一点秘密都没有,更没有什么「成人」用品,看来顾晓山是真的从不带情人回家啊。

「buzz」韧子兜里的手机忽然振了一下,吓得韧子心虚地跳起来天啊,他明明是「获批」入室的,不知咋的就极其「做贼心虚」,真不应该。看来他这辈子都不适合做什么坏事。

第7章

「buzz」韧子兜里的手机忽然振了一下,吓得韧子心虚地跳起来天啊,他明明是「获批」入室的,不知咋的就极其「做贼心虚」,真不应该。看来他这辈子都不适合做什么坏事。

韧子手心发凉地从兜里掏出手机,看到的是何君发来的信息。他才想起自己答应了要回复何君的,却忘了这么一回事。但何君也不是发信息来催促的,只是发了一则解酒茶的方子,说希望对韧子有帮助。

韧子觉得挺不好意思的,立即就回复:「谢谢。我刚刚给小山哥打过电话了,他说一切都很好,就是特别忙。你放心吧。」何君回复:「真是太感谢了。这我就放心了。说起来,他知道是我问的吗?」韧子老实巴交地答:「我没跟他说。」何君又回复:「那就好了。我其实也挺担心,他会嫌我太嗦婆妈。」

韧子一下怔住了,什么?居然是这样吗?我还以为小山哥知道了会感动何君这么关心他呢!早知道就告诉小山哥……诶不对……

想到这里,韧子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能盼着别人不好呢?难道我也有蛇蝎心肠吗?

韧子逃也似的跑离了顾晓山的房间,甚至忘了他的三哈还关在厕所里。他一个人无比颓唐,但也不想饮酒,便打开了几盒柠檬茶,一边用吸管吸着冰凉的柠檬茶,一边看电视台的电影频道播放的冗长文艺片镜头里的貌美男子用深沉的声音说:「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妒忌……」

「妒忌」……韧子一下被这话刺中心窝,看着明暗光影里的那个忧郁的张国荣:我也是妒忌了吗?我也会变狠毒吗?那我变了狠毒之后就能像张国荣那么帅吗?

这个「妒忌」与「狠毒」的话题,狠狠地抓住了难得文艺了一回的韧子的心。韧子紧紧盯着镜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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