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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的首要调查目标。

“难道不应该先在毛球身上下功夫吗?”路远看着言朗在本子上圈出来的四个名字。

“早先根据他的社交账号查出了住处与身份,已经下了一个追踪符,暂时不用担心,我们先得确认身份。”言朗用笔碰碰眉心,恨铁不成钢一样的口气,“另外,那个什么毛球,真名叫张扬,现在的小年轻怎么起网名都这么奇怪。”

这老气横秋的口气,路远翻了个白眼,代沟啊代沟,但是作为勤学好问的正经学生,他还是狗腿子一样巴上去:“老师怎么动作那么快?你怎么查到的?就根据一个微信头像和网名?”

言朗闻言一笑,神秘兮兮地打开电脑,让路远在旁边看着,路远失笑,觉得好为人师还真是个病,但还是认真坐在旁边看言朗操作。

言朗打开一个界面,不知道是什么操作后台,输入其中一个人的微信名称,很快跳转页面,显示了那人的电话号码,再打开另一个后台,根据电话号码查询个人信息,学校、住址等等一目了然,接下来是社会关系……

路远在旁边再次目瞪口呆:“如果不是用手机号注册呢?”

言朗道:“只要使用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不管是什么痕迹,追踪到最后总能追踪到你想要的。”

路远突然觉得有点可怕,不知道是言朗可怕,还是他的这番话可怕,他不由得感叹:“老师你到底会多少东西?”

言朗狡黠地笑笑,那张好看却总是显得疏离的脸一下子生动起来:“这年头只靠灵能已经不行啦,什么都得学一点。反正我时间多,不怕学,怕没得学。不过侵入这些后台还是得使点小符咒,光干黑客我还干不了。”

路远在一旁记录信息,第二个就是吴星辰,第三个人的信息出来后路远心道,下一个应该就是陈旭了,因而“李奉历”三个字跳出来的时候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侧过头去看言朗,言朗神色严肃,不停手地再次查了除徐瑶与张扬外活着的四个人,根据各种社会关系网的整体情况排除了替名的可能性,发现陈旭确实不在十个人之内。

果然还是太想当然了,路远心道,谁说在那个时间段内死的人就一定是参与自杀游戏的人呢,是凑巧也不一定。

言朗显然早就料到这个局面,他看路远一眼,明白他心中所想,于是道:“不是凑巧,那栋旧楼积怨甚重,陈旭作为生魂,即使消耗极大也非要待在那里,也确实借用了你的气息,必然有原因。他在吴星辰死了之后才咽气,大概就是在等这个结果。陈旭跟自杀游戏,一定有关系。”

入手点,仍旧在陈旭身上。

商定第二天去查陈旭的事,两个人各自无言,洗漱之后路远跟还在客厅的言朗道了晚安,进了他刚刚铺好床的客房。

是夜,言朗悄无声息地站到路远床前,伸手凌空画了个追踪符,最后一笔他停下来,操纵气流将食指划破,伤口很快凝结出血珠,那血像是离开身体就获得生命,填满了那符咒的最后一笔。

符咒的黄光变成柔和的红色,没入了路远的眉心。

秋季盛会一散,鱼城渐渐恢复往日的平静。陆濯缨准备离开那日,莫赐代替父亲出面相留:“少侠既已下山,想必也想寻一去处,不知莫家可还略合心意?”

陆濯缨一笑:“莫家地灵,祖辈皆为灵能界大士,何况还有子赋兄你这么个知己,自是很好。”

莫赐倒是很会顺着杆子爬,一点不当陆濯缨是在客套:“既是如此,愚兄有一不情之请。”

“子赋兄请讲。”

“舍弟资质愚钝且病患缠身,家父不盼着他将来修成多大的能耐,不过愿他平安一世,因而只教他学些防身之术,至今尚未正式开蒙,平日里也无人教导。家父的意思是,若少侠肯他为徒,当是再好不过了。”

莫赐诚恳地看着他,陆濯缨闻言脸上闪现过一丝惊讶之色,心里却在冷笑,莫家在灵能界呼风唤雨,莫小公子想拜哪位高人为师不能,偏偏看得上自己这初出茅庐的小子?那莫离若是真心想让儿子拜师却又为何不亲自出现?想来不过是想把自己入囊中,又不好直说,因而采用迂回战术。这是看准了自己身为无依无靠的后辈,没有拒绝的理由,又不敢且不够格接下这师父的角色。

他为难地沉吟一阵,抱拳道:“多谢莫掌门与子赋兄厚爱,我取不过初出茅庐之辈,何德何能敢让小公子拜我为师,这实在是折煞在下了。”

二人推让一阵,莫赐终于道:“贤弟既是觉得莫家还能入眼,不如就留下,不愿让致之叫师父,那便称一声兄,如何?”

陆濯缨正待出言拒绝,却瞥见不原处回廊之下有一双灼灼的眼睛,正盯紧了自己。

陆濯缨接触过的人不多,半大孩子就更少了,可他仍旧能确定莫予跟其他同龄少年绝不相同。外界皆传说莫家小公子身患重病,陆濯缨前两次见他却都看不见一丝病弱气,那眼神里尽是傲慢,与藏傲慢在背后的决绝,此刻那眼睛里或许还带着些渴望。

本想先直接拒绝等待更好时机的陆濯缨犹豫了,权衡再三他道:“此次下山本意是要走访一番名山大川,磨砺磨砺手里的斩妖刀,既然莫掌门与子赋兄如此说,那我取就先叨扰一段时间了。”

不远处的莫予听见这回答,眼里有喜悦的光一闪而过。

后来言朗总是在想,从一开始就错了,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采用那样的方式留在莫家,他不该救下莫予,不该心软,不该一次又一次,在做决定的时候看见莫予那双眼睛。

他一直不懂得那是为什么,终于在莫予离开很久之后他才明白,因为只要那双眼睛里面有渴求,他会就忍不住想要抛却一切去成全,因而无法成全的时候,疼痛就会报复似地加倍,同时在两个人身上加倍。

追踪符里下了自己的血,若是路远受到伤害,自己能及时知道他的位置。看着那符咒的力量隐去自己的光,言朗安心地呼了一口气。

他在半夜里用属于猎人的眼睛,肆无忌惮地仔细打量路远。不一样的脸,不一样的性情,路远要温和得多,开朗得多,远不是从前的莫予那样表面傲慢不经心,心里却住着一头咆哮狮子的样子。要说有什么相似之处的话,大约都是心细吧,其实很敏感,却从来不会表露,一个用开朗来掩饰,一个以傲慢作伪装。

认识路远过程里的每个阶段,言朗都在心里不自觉地与认识莫予的过程相较。这样的感觉很奇妙,让他常常想起那句“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故人不故。

两个人决定先从给陈旭缴医药的那个人查起,从警察局偷来,哦不,拿来的资料里面,是同样的思路,可是一层一层查下去,没有查到资金的最后来源者。

钱是从一张旧卡转到中间人的手里,再由中间人转给医院。那中间人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雇主,都是通过短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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