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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这猎人身受重伤且被劲气袭击,再来两个自己也不一定是他对手,不由得升起一阵崇敬之情。莫离伸手抹掉嘴角的血,道:“我输了。”

“不,”千叶立在他面前轻施一礼,“晚辈胜之不武,不作数。”

莫离笑了笑,竟带了几分长辈看孩子的宠爱,觉得面前这只小凤凰傻得可爱,很像很多年前的她。他一挥手撤去屏障,于是接下来的话音便一字不落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榜首是千羽姑娘的了!”

千叶瞪着眼睛看着他,张口想申辩什么,莫离不动声色地摇摇头:“输了就是输了,后生可畏,千羽姑娘不必谦让。”

原以为还有更多更激烈的好戏可看,榜首却就这样安稳地落在长阳派,这一战,虽未解了凤凰族与长阳派式微之险,却也为后来之中兴打下坚实之基。只是可怜了那只小凤凰,要以一己之身担起这样重的担子。

不过若是身后有人,陆濯缨想,亦当是甘之如饴吧。

远处将整个场景在眼里的莫予,看清了莫离最后受的那一击,缓缓皱起了眉。

言朗有段时间没使用灵力了,不过净化了一栋楼的怨气,便觉得有些累,不知不觉就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中间醒来过一次,迷迷糊糊觉得身边应该有人,寻了一圈看见厨房里有一个身影,于是安心地又去见了周公,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几乎都落了山。他依稀记起中午没吃饭,正寻思着有些饿,就看见路远端着菜从厨房走到饭厅,他看他一眼:“醒啦老师?吃饭了。”

言朗沉默着,从跟路远相见之后,他越来越频繁地梦见过去。他恍然想起方才自己迷迷糊糊梦到的小时候的莫予,想起那场决试,想起那只小凤凰。

在长久的时光中,言朗一个人抱着久远的记忆不愿撒手,他提着那把环首长刀,只身面对着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面对着血腥的战场,身后空无一人。他记起自己是怎样羡慕千叶,羡慕她身边有人可以陪,羡慕她惦记的人同样惦记她,于是所有重担与苦难都是甜的,于是在走过短暂的相伴之后,也能一个人从容面对浩瀚的时光。

而他呢,他什么也没有。

没有人与他心意相通,没有人愿意记起他,没有人在生命尽头等他,他所有的寻觅,都是一厢情愿。

“老师?”路远侧着身子往沙发上看,见言朗低头不语,于是加大声音又叫了一声,“言朗!”

言朗被这一嗓子喊得从记忆里摔出来,无奈地伸手碰了碰眉心,应道:“来了。”

言朗看着桌子上的三菜一汤,发了愣,他没想到自己能吃到路远做的菜,总觉得要是会有这一天,也不该是这样丧的时候啊,于是弯起嘴角苦笑一下。

“你先前说,那人,哦不,那魂是借了我的灵力才有能力离开那栋楼,并且诱惑了死者?”路远问。

言朗从回忆中走出来,心口还隐隐有些发堵,但仍旧保持着自己一贯的镇定:“是这个意思。我告诉过你吧,你的灵力很特殊,很多人和其他东西都想要。”

“哦。”路远点点头。

言朗不知道这人是从小被吓多了习惯了还是心一直那么大,明明自己很危险还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还在饭桌上讨论这样煞风景的话题,真是辜负美食。

想完这些,言朗突然又是一愣,似乎有很长时间没有过这种心情了。像是从前面对莫予的时候,表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却忍不住在心里对他的一举一动提出看法,嘀咕到连自己都嫌自己嗦,不由得生出一种类似于生气或者懊恼的情绪来。要说这情绪是恨铁不成钢吧,却又带着想要把控对方的隐秘愿望,而这一切不过都是出于自己过度且过敏的,关注。

“还有一个问题。”路远皱着眉咬着筷子,“以前我就算看不见那些东西的时候也能从气息上判断,可是这一次,我没有感觉到他不是人啊?”

言朗平静地夹了一筷子萝卜,说:“大概是你爷爷的符咒失效了,你一直被压制的灵力在恢复,恢复过程中感知能力暂时减弱也是有可能的。”

不,其实不是。你的感知能力没有出问题,分明是有人故意掩去了那魂的气息,分明是有人,想将我们俩,推向某个看不清的方向。不过,不管那人是谁,这出戏都做得太拙劣了。

他把筷子放进嘴里才发现自己夹的是从来不吃的萝卜,于是假装擦嘴巴,偷偷把萝卜吐了出来。没想到这小动作和他失神的表现,通通进了路远的眼睛。

“你现在一个人太危险了,搬过来吧。”言朗从容道。

“好。”

言朗原以为路远仍旧会拒绝,都准备好后面的说辞了,没料到他这么爽快,于是被这言简意赅的回答噎了一下。咳嗽两声,对面就推了碗汤过来,言朗抬头看了路远一眼,道:“谢谢。”

这一天显得格外漫长,在偶尔的搭话声与长久的呼吸声中,黑夜却仍旧是无可挽回地降临了。

两人打定主意第二天再抽空去路远家拿换洗衣物和必需品,于是言朗找出洗漱用品给路远,顺便拿了自己的睡衣给他,路远接过来,听他讲了浴室里各处的物品,心不在焉地朝浴室走去。

言朗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那些洗漱用品其实并不是自己家里备用的,而是专门给路远准备的,没想到这样快就派上了用场。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对不起,以后就由我来看顾你了。”

其实言朗并不想这么快就出现在路远生活里,即使知道就那样不露痕迹地护他到最后是不可能的事,还是期盼着能让他多过几年普通人的日子,即使这日子是偷来的。

可是言朗没想到那些人能这样快地发现路远,试探来得那么快,竟然妄图以梦来伤路远,而路远爷爷大限已至,没有了他的压制,路远的灵力只会恢复得越来越快,同时招来越来越多的觊觎,且自己在暗中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

言朗好似终于不用再守不愿守的秘密那样,解脱般地想:既然控制不住,那便不必再躲躲藏藏,正好光明正大地留在他身边,不过是拼尽这一己一身,守得他周全而已。

天道不容他,可我陆濯缨,偏偏要他好好活着,这是我欠那个人的。

好不容易为人一世,他才十九岁,还没有看过人生的大多数风景,还没有毕业,还没有遇见喜欢的姑娘。

喜欢的姑娘,想到这里,言朗像是被自己逗笑了一样,嘴角上扬,而后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凄凉,这样一个清晰的认知一直在他脑海里晃动,他会有他喜欢的姑娘。

路远擦着头发走出来,看见言朗正往沙发上铺被子,他惊讶地“嗯”了一声,言朗闻言转头看着他,笑道:“本以为劝你过来还得要点时间,房间还没拾出来,你先睡我那里。”

“不一起睡吗?”路远一脸真诚地望着他,言朗失神了一秒,不知道他怎么能这么天真地问出这种话。

一秒之后言老师在心里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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