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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扭头看向小丁，反手便给了小丁一巴掌，小丁被打翻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程掐住了小丁的脖子，将他举到半空中，小丁痛得嗷嗷叫，在半空中踢腿大喊道：“程，程，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小丁哥啊！”

程置若罔闻，她的目标并不是小丁，她歪了歪头，将小丁重重地扔在地上。

小丁痛得哭，道：“为什么叫程的名字不管用？”

“你是傻逼吗？她当然不会用自己的真名了。”叶天无语道。

三只等候多时的行尸一拥而上，一人拉扯小丁的腿，一人拉扯小丁的头，小丁的身体被拉拽得几乎要断掉，小丁大叫：“叶天，叶天救我！”

叶天没立刻过来，他刚打退一只行尸，现在的第一反应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战火还没烧到他眉毛跟前来，那他就姑且苟活着。

小丁见叶天迟迟不肯动，气得大骂：“叶天！我去你妈的！老子真后悔救你！”

叶天抿抿嘴，当他被孟小凡压制的时候，小丁救他了……算了，就当一报还一报。叶天终于慢吞吞地走了过去，一手抱住一只行尸的腿，将行尸拖行半米远。

小丁身上少了一个压制，勉强腾出了一只手，给另一只行尸脑袋上狠狠三拳头。行尸从小丁身上滚了下去，小丁终于爬了起来。“顾烨！你怎么样了？”

顾烨那边的情况更加不容乐观，此时的顾烨就像唐僧肉，所有行尸都恨不得拽掉他的四肢。

谭林一直保护着顾烨，虽然谭林武力值爆表，一个顶仨，但在这种情况下，三拳难敌四手，已经肉眼可见的开始身处下风，一群行尸将他围住，开始抢夺他手里的枪|筒。

趁着谭林被牵制的机会，程向顾烨逼近，尖声道：“把我的本子还给我！”

“顾烨！”谭林震退包围他的行尸，拦腰将程截住。程一声尖叫，将谭林摔倒在树干上，小丁跟叶天紧跟着从背后扑了过来，也被程重重的甩在了一边。

程一步一步地向顾烨逼近。

这一次没有人能帮他了，小丁悲伤地趴在地上哀嚎道：“顾烨，顾烨，小心！”

顾烨手中的页数越来越薄，一页，两页，他无视程的疯狂，继续往下念着。

第三行，第四行。

程的手掐上了他的脖子“不许再念了，你被给我闭嘴！”

第五行，第六行。

顾烨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各部位同时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几乎闭过气。

“把我的本子还给我。”程恼羞成怒，手劲不断加重。

最后一页。顾烨用最后一点力气掀开页面，他感觉自己的体温开始变温暖，天边露出一缕微光，这缕光穿越了无尽的距离，抵达他们的眼睛。他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念出纸上最后一个名字，他知道天马上就要亮了。

小牛皮本掉在了地上，程不可置信地松开手，顾烨摔在了地上。

周围一片狼藉，到处是行尸的残骸和血液。

顾烨平静地对程说：“天亮了，游戏结束。”

程不说话，两只肩膀不停颤抖。

顾烨说：“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他顿了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

程扬起脸，眼眶里两只褐色的真菌沾满清晨的朝露，她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女孩，无比哀戚地对他说：“我想找人陪我玩游戏。”

第20章

程撕心裂肺的哭声渐渐远去，顾烨觉得自己走入另一个人的梦境。

梦境的第一个场景是一所学校的女生洗手间。

梦境中，还是照片里模样的程在镜子前拧开水龙头洗手，一个打扮活泼的女生走了过来，一边照镜子一边和程闲聊“嘿，我鼻子这里长了一颗青春痘，你看得出来吗？”

“看不出来，很小一个。”

朋友挤着青春痘，羡慕地说：“程梦，我真羡慕你，你皮肤好好，不长痘的。”

“是吗？”程看向镜子，这一瞬间，镜子里的那张脸突然对她笑了一下。

程一怔，她努力定了定神，安慰自己是自己看错了，她忐忑不安地再次看向镜子，镜子里的人嘴角笑意愈来愈深了，露出一只小小的酒窝。

“我在笑吗？”程看着镜子惊恐地说。

朋友奇怪地看着她，说：“程梦，你发什么神经，你在不在笑，你自己不知道吗？”

“不是的，不是的！”程开始拼命抓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不是她，镜子里的人是谁，汩汩鲜血从她的手指缝里流了下来，然而镜子里的人依然诡异地对她微笑。

“我的妈啊，救命啊！程疯了。”朋友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

场景开始发生变化，视线再次清晰时，程出现在一场热闹的同学聚会上。

十几个好朋友吃饭唱歌，玩累了后，一人提议道：“我们玩狼人杀吧。”

“狼人杀？好啊好啊，我们有几个人？”

朋友点了点人数，道：“我们有九个人，刚刚好。”

一人指了指角落里的程，说：“她呢？”

“她？”一人认出程，说：“她是不是三班的那个神经病？”

“你别这么说，”朋友制止道。

“神经病应该听不懂我们说什么吧。你急什么？你跟她一个班的啊？你认识她，跟她走得这么近，你不怕被传染？哈哈哈！谁请她来的啊，估计也是个神经病。”大家笑作一团。

朋友尴尬地红了脸，大声说：“谁认识她啊？！她非要来的，我们八个人就够了。”

朋友向程走去，冷声说：“我们人够了，你先回去吧。”

“哦，我先，我先回去了。”

身后是一波更加热烈的讥讽，陌生人的讥讽和嘲笑只是砸在身上的石头，而朋友的冷漠和疏远才是剜在心口的刀。

这是她的第一个梦境，这个梦境里，她失去了她的所有朋友。

*

第二个梦境发生在整容医院。

整容医生拿着病例问程：“你想变成什么样子？像范冰冰，还是林青霞？”

护士姐姐咯咯笑，说：“叔，您也太老土了，现在都时兴整成angelababy，混血范儿。”

“行啊，”整容医生拿着记号笔在程的脸上标记道，“喏，这儿垫一块硅胶，这削一截，这儿拉开，妥妥的。”

她被推上了手术台，眼前是明晃晃的无影灯，这是她不知道第几次坐上手术台。疼痛依然清晰，手术刀划开她的皮肤，剔除她的骨骼。她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有神，鼻梁变得挺拔而笔直，下巴变得尖锐而锋利，她变得更漂亮了，更迷人了，惹人喜欢。

护士为她解开脸上的绷带，她递给她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