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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也愿相信陛下虽痴傻,却不会看错人,亦相信自己绝不会看错人。”

两相对视,却都在试探着对方,一时无言。

“公公一派为主之心令人动容,赵某原应该信的,但无奈公公却只肯将这缘由说出一半,”赵擎烽逼近一步,终于开口,却压低了声音:“若公公真的心诚,不妨将剩下的也一并说了,二十四年前兖州……”

李徽身体微微一震,尽管面容不变,可心中却终究乱了一分。

赵擎烽说到那里便止住了,在一边看着仍躬身而立的李徽,他甚至不需再看对方的神情,只需静静等待即可。

“二十六年前,陈留郡郡守崔松鹤密报当朝吏部尚书检举上司兖州刺史季翼文蓄兵谋反。”

“此案牵连甚广,从中朝至地方,共六大族,三百七十二口人连带获罪。”赵擎烽开口,心中将那些秦浣告诉他的和这些年来他亲自查到的种种,一一掠过。也正是由此案起,嫡系秦济秦浣两位皇子背后的支撑,开始受到动摇,秦济为保母族与亲弟殚竭虑,几年后一病而亡。

“兖州刺史季翼文自知受冤,却无处可诉……抄家、监、处死……”李徽回忆起旧事,声音依旧苍凉的如同泣血。

“还有流放。”赵擎烽沉声补充,只四字便让李徽明白了,他是如何猜到自己身份的。罪人流放西北当年赵擎烽被老忠宁侯贬去戍边,所能接触到的,便是这些人。只要他有心去查,十几年的时间,他又有什么是查不到的呢。

季恒辉,季翼文的幼子,当年少数逃过这场劫难的人。最后却为报家仇,绝了那延续血脉的念头,潜入宫中……

“当年的兵部尚书,便是如今的丞相何无顷。而崔松鹤,也因告发的首功,顺顺利利地坐上了兖州刺史之位。”所谓检举谋反,不过是铲除异己的借口罢了。李徽冷冷地笑了,可笑过之后却更是坚定:“为保陛下,为报父仇,季恒辉愿为昭行太子,效犬马之劳。”

说完,便将一卷手书呈于赵擎烽面前:“这是这些年来,我借当年父亲的旧部,秘密安插在兖州的线人,全可为太子所用。”

“昭行太子已故十六载,现在尚在人世的是殷王秦安平,公公日后可不要再叫错了,”赵擎烽接过那卷名目,却意外的正身,向着那李徽亦做一大礼:“赵某定不负季公子所托,愿与公子一起共扶大义。”

李徽眼中一酸,随即也深深做一回礼。等待再次抬起头时,却又变回了那殿前不苟言笑的大太监,轻笑着点点头:“是,刚刚是奴才叫混了,忠宁侯莫怪,莫怪。”

“公公再说这话便是太过客套了,”赵擎烽将名目起,复又与李徽走进:“眼下赵某还有一事需公公帮忙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玄学好难蹭啊……祈祷今晚能蹭上~

第17章(十七)故居

“绯月呢!怎么不见她来伺候!”莹白的玉樽被狠狠摔到了地上,碎裂的玉屑与酒液甚至溅到了坐在对面的赵擎烽的身上。

秦骏双眸微红的指着前来赔罪的石榴坊主事妈妈,面目扭曲而狰狞。

“绯……绯月她,她昨日与楼内的姊妹外出游湖,然后就……不见了……”主事妈妈说完,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哆哆嗦嗦的瘫到了地上。

那秦骏进来脾气越来越暴躁,每日只觉得从宫内到朝上,没有一件事合他心意,唯有在这石榴坊中与绯月缠绵时,方觉得好些。而今绯月居然平白失踪了,秦骏只觉那妈妈呜呜咽咽的声音像是把生了锈的铁锯一般,在他脑子里推来拉去,半分忍耐不得,一脚将她踹远。

“找,全都去给我找!若是找不到绯月,我就把你们全都沉到那湖里去喂鱼!”秦骏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忽然暴起,伸手抓住哪个算哪个,只要抓到手便不问青红皂白的狠踢狠打一番。那秦骏本就是个武人,而被他所抓之人哪里敢反抗,只大声哭叫着,又引来秦骏更重的暴打。

“殿下,当心气大伤身呀,”结实如铁钳般的手紧紧地抓住了秦骏的臂膀,迫使他停下了动作:“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殿下何旭生这么大的气。”

“哼!”秦骏回头,用已显出血丝的双眼瞪了赵擎烽一下,而后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往门外走去。

赵擎烽望着秦骏离去的背影,将手中的酒樽举了起来,仿佛是在为他送别。

“想不到,这药居然如此的管用。”秦浣背着手,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来:“我原以为还需再等些时日呢。”

赵擎烽一见他来了,忙把手中的酒樽扔到一边,坐直了身子,将桌上辅酒的果子端到秦浣的面前来:“殿下来了,尝尝这边的果子吧,那管事的说了,这是今儿早上刚从城外送进来的,可新鲜这呢。”

秦浣笑吟吟地看着他,随手捻了一个放到口中,轻轻一咬:“果然新鲜,这鲜果陪新酒,你倒是真有口服。”

赵擎烽尴尬的咳了两声,将那果盘也扔到一边去,起身拉着秦浣的手不由分说的就往外走去:“今日天色还早,闷在这屋子里有什么可玩的,我带殿下出去转转!”

秦浣无奈,却还是顺着他的力道,任由他带着自己从石榴坊的侧门中溜了出去。

夜幕将临,却还未到那真正上灯的时候,街巷中也还未有多少夜游的闲人。赵擎烽的步子也渐渐慢了下来,牵着秦浣的手,向那更为偏僻无人的小巷中走去。

秋冬的时节里,天色暗的总是分外的快,前方的巷子也越来越窄,秦浣几乎要看不清脚下的路了。

可眼前的景象,却越发熟悉了起来,他……知道烛华要带他去哪里了。

“殿下,在这里等我一下。”赵擎烽对他笑笑,快步走上前去,从怀中取出了火折子,吹燃一寸火苗,执着它向那墙边走去。

青灰色的石砖前,朴素无华的房檐下,一盏盏残破的旧灯笼被赵擎烽一一点燃。

秦浣不禁也向前走去,那团团光晕间,他恍若看到了十六年前的赵擎烽,同一处同一时,意气风发的青年满心欢喜的执着火折,将这窄巷两侧簇新的灯笼一一点燃,而这灯笼的尽头,便是他为他在宫外准备的……家。

那时的秦浣总是将一切都藏在心里,但即便不言,赵擎烽依旧能够感觉得到他对宫中斗争的厌恶于对天家亲情的失望。故而便劲了心思,为秦浣在宫外准备了这处平凡的居所。秦浣自然十分喜欢,却碍着那是东宫的身份,轻易不将心事外显,只每隔上几月,才与赵擎烽来次偷得半日闲。可便是这些个屈指可数的半日,也是他们回忆中最为亲密闲适的时刻。

“殿下?”赵擎烽一转头,便看到秦浣已走到了他的身后,正伸着手替他将面前的灯笼扶正。

秦浣在灯下浅浅的笑了笑,垂下手勾住赵擎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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