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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谷木木的掏出怀中一物,是个有点崩角的银镯子,是顾谷娘亲的遗物,他一直带在身上从不离身,顾谷摩挲着这个东西,他这时候只想把它送给这个人。

顾谷说:“我想把这个送给你。”

江楚水对于顾谷的眼神一点也不敏感,也可以说是早已习惯,转世前他站在众人仰视的位置,无论炙热的,还是嫉妒的眼神他都可以淡然,江楚水有些惊讶的望着看着这个镯子,暗暗猜测难道是拜下他门下的信物不成,虽然说此人资质愚笨,但他还是伸手接受了,随即发觉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信物转交,想了一下把身份告诉此人应该没关系,便对顾谷说出自己此身身份:“你走后若有意可以去京城永诚郡王府上寻我,我是郡王世子,我名江楚水,你若找上来,我可以安排你在府上做事。”

顾谷一愣,被他所说的话怔住,随即心中像黄连一样苦的发麻,顺着血液流转全身。

顾谷没想过江楚水的身份竟如此之高,他难道不是山中女匪随意抢绑的一个人吗?那群号称是小心谨慎的匪徒是一群傻子吗,那么小心行事的众人竟没都没有发现,他们掠夺的商队里是坐着一个那么尊贵的人。

顾谷眼中发涩,这人的距离与他相隔天与地之远,他是天空悬挂的明月,而他顾谷自己不过是一颗土中淹没的尘埃,刹那间,胸口疼痛,疼到他浑身颤抖。

他又想起了那桃花源的小萼村,耳边皆是父母慈爱的笑声与话语,但是没了,什么都没了,留下的只是一群被人控制没有声息的奴隶。

他这个五当家的名号还是因为他死去的村长父亲换回来的,因他是村长儿子,所以能以他的身份再把这群村民再套上一层枷锁。

所以他才一直不承认他的身份,一直跟人强调这里是小萼村。

但是,他们所有村民皆被下了一种不知名的毒,每逢月初就要吃一次解药,若不及时吃上一次,便会口吐白沫,全身宛如断骨之痛,内脏也会绞在一起,七日后整个人就会活生生痛死,而解药放在这个山寨的主人手中,但他已经消失了大半年了,而且只留下了六个月的解药分量。

他虽是内应,但顾谷也不知道这毒最后能不能解开,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而此间的人或多或少带着凶狠邪恶残暴的性格也多于因此。

他也是。

顾谷低下头咬住牙关,不想让自己贪婪而渴望的眼神暴露出来,他其实来之前是抱着恶毒且病态的念头的,他想抱一下他的桃花源,想摸一下他的桃花源,想让他的桃花与他一起死。

多好啊,想必还能一起埋葬在花丛里,到时候长出的花该有多娇艳啊。

顾谷咬到下唇浸入血腥味,但他没有任何感觉,只感觉到自己头脑昏沉,不可否认,甚至是不可置信,在最后,得知自己要眼睁睁看着江楚水离去时,他的心情竟然在内心深处产生了一丝丝轻松与愉悦的感觉。

顾谷觉得自己既矛盾又丑陋,自己估计给那个人提鞋都不配吧。

不过没关系,顾谷想着,江楚水走了,他最喜欢的桃花源就还会存在这个世上,他还带着他最为珍惜的银手镯呢。

顾谷有些癫狂的低着头痴痴的一笑。

关渭城一直默默的听着两人说话,不作出声音,到现在才开口:“事不宜迟,江世子,咱们走吧,再延时恐怕会差池。”

江楚水点了点头,回头看着低着头的顾谷,有些担忧:“你小心些,快躲起来吧。”

说完,被吓了软骨散而浑身乏力的他顺从的又让关渭城往他身上一抗,倒挂回了宽大结实的肩膀之上,其实这动作让他很不舒服,肚中更是有些翻滚恶心,但又觉得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所以便没开口说出来。

顾谷一直不敢抬头,直到两人无踪无影听不到脚步声,才像面团一样瘫软在地上,捶地痛苦嚎啕大哭出来。

关渭城把江楚水扛起来后便顺着大门走出去,江楚水发现扛着他的人似乎很熟悉这个地段,带着他运起轻功,迅速的跑着山路,一路上竟没遇到什么人。

直到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看到四周环境出现的明显的变化,才奇怪的问:“我们不用跟官府的人汇合吗?”

黑暗中一片寂静,江楚水被倒挂着看不清背后人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这人低沉的说:“……嗯。”

第5章帐中香(五)

想必这样虚弱无力的感觉就算再过多少年也是毫不习惯的,江楚水习惯性的用只能内窥的神识往脑海一探,还是老样子,脑海中一片灰沉沉的,如同雾状,待往深处凝视,与他神魂所系的本命法器尚存在中央,本是一块流光四射,晶莹剔透的玉器,成剑型胚胎,可攻可防亦可当做座驾,如今却暗淡无光,已经过了十几年之久,无数条裂痕还是深深的刻在剑器之上。

他其实一直奇怪自己怎么会转世重修的,他转修前没有自爆修为,亦没有特意寻求转世,只记得最后在一处珍宝秘境之内,为了抢夺某样东西,有些人打破了相互定下只能凭借自己本事获得宝藏的约定,一起合攻修为实力最高的他,奈何一时间手段尽出,危机之下只能强行突破至元婴期,其中凶险言语不能祥透,待他一剑杀光全部人后便吐血昏迷了过去,醒来后竟变成一婴儿从母腹中爬出,想说话也只能啊啊啼哭。

更重要的是所处的地方也一点都不像他前世所认识的小世界,此处竟无人懂得修真,只知道凡人武艺,这般想着再想细细把看脑海中的玉器,却又忘了会因神识观摩太久,脑海神经会如针刺般疼痛,刹那间,江楚水便瘫软仰头喘息。

“怎么了……”关渭城停下步伐,把江楚水抱在身前查看,发现他满脑细汗,玉做的肌肤渗出了水珠额前几缕发丝粘稠的粘在头上,关渭城紧张的一个手掌缕上去,为他抚去汗滴。

江楚水有些尴尬的按住那只手,发现这个姿势好像不太对,自己被他如同抱婴儿一样托在身前,一只手臂横在臀下,另一只手臂托着后背细细拍着。

因为他身量不矮,这个姿势使他的头微微垂着看到关渭城关怀的神情,关渭城五官英俊,眼神深邃专注,两人距离近到连上扬的剑眉处的绒毛都能瞧见,还能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窘迫发红的脸。

两人头与头的几乎紧密挨着,吐出来的呼吸都仿佛缠绕在一起,江楚水有些不自然的躲开那双眼,更加暗恨这世不争气的身子,双手用力自己爬回他的肩上示意他又把他翻过来,变回倒挂在他身上,闷声说:“我没事,快走吧。”

早在刚才,关渭城的耳垂已经红透了,他是天生不红脸的人,但是耳朵却会奇怪的红得发热,他在接手这个案子之前就听说过江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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