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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谁难受。难怪这小家伙本来说得好好的这几天不互穿了,结果刚才又突然扒着他要换,肯定是感觉到难受了,就想逃避遭罪。

这猫真的比人还。

许小舟有些难受地闭着眼睛,陈景锋也猜到了点,默默躺回去,把猫搂进自己的怀里,用体温温暖着他。

一人一猫蜷在一起,过了没多久就双双沉睡。许小舟做猫的时候嗅觉更加灵敏,在男人的怀里,被他的气息包围,特别有安全感。他一直都没跟陈景锋说,其实做猫被他搂着睡要比做人还要舒服,因为那样可以整个身体都赖在他的怀里,要多温暖有多温暖。

可是睡到一半,梦里的许小舟却突然沉重下来。

不明原因地,也没有清醒,但他就是能感受到那种沉重,仿佛是深植在灵魂里的一种悲叹,他被那种沉重缠绕,一下子睁开了眼。

黑乎乎的房间里,男人还在平稳地呼吸。

他突然感觉不对,一下子跳下床。被窝里带出来的温度在空气中飞速流失,冷飕飕的,他管不上那么多,完全凭借自己的本能嗖嗖嗖往客房跑。

劲地拱开房门,床上的一人一猫果然没睡。三花虚弱地趴在那里闭着眼睛哆嗦,丧丧在人形里,说不出话,只能笨拙地用胳膊圈起三花来,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许小舟敏捷地跳上床,丧丧朝他看过来,下一秒,抽离感瞬间交错,他回到了人的视角。

“丧丧,这是怎么回事?”

小猫的叫声带着哭腔。

它好像快要不行了。

许小舟向三花看去。三花蜷缩在床上,眼皮细微地抖动,像是挣扎着想要睁开却无计可施。猫嘴也在颤抖,半天都发不出一个字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几乎肉眼便能看出这猫在变得更加干瘪。灵根逐渐枯萎的灵猫仿佛是欠了世间什么东西的罪人,这本不该获得的漫长的寿命,都是罪过,都要用痛苦的枯萎来偿还。

许小舟心底的痛几乎难以磨灭,他把三花抱进怀里,然而却效甚微,猫只是更大幅度地试图睁了睁眼,却依旧没有睁开。

“我要怎么救它?”

丧丧哽咽了一声。

“咪”

你救不了它了,你只能拖延。

“不。”许小舟的身子亦在微微颤抖,“不是狐狸在掠夺它的灵性吗?我立刻就带着你们去找常江,我们把三花的东西抢回来,我们……”

“喵”

你可以报复,但它灵根已毁,无力回天了。

房间里出现了漫长的沉默。

怀里的小猫在轻轻地颤抖着,又仿佛在蠕动。过了很久,三花仿佛积攒了全部的力量,虚弱地咪了两声。

母神,小喵能在死前见到您和大人,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

不是每一只灵猫都能有幸看见大人的,更何况还能死在母神的怀里。

许小舟心痛得仿佛麻木了,他感到自己眼眶一热,一滴豆大的眼泪就那么砸了下来,落进三花的毛里,消失无踪。

三花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透过那条缝,苍老而浑浊的猫眼虔诚地注视着他。

许小舟心中一动,“你有什么想跟我说?”

“咪”

车上跟您说的事,请您牢记。大人是灵猫一族最后的希望,只有大人真正成年,它体内的猫神魂根才算牢靠,灵猫一族才守住了神明庇护。不管您要付出什么代价,请务必,在下一次天劫前,在大人还没有足够的能力独自对抗天劫前,保护好它。

小猫很开心能遇见你们。因为,总要有猫告诉您这一切。大人还小,又很任性,但它是灵猫一族的全部,请您务必…好好照料…

怀里的小猫肚皮不再虚弱地起伏了。

喷在许小舟手腕上的,丝丝弱弱的气息,也彻底地消散了。

丧丧突然仰头嗷了一声,眼眶被泪水泡湿,一头栽进许小舟怀里喵嗷喵嗷地哭。许小舟心中抽痛,他一手抱着丧丧,另一手轻轻地抚摸死去的三花的身体。

过了片刻,他垂下眼看着丧丧的脑瓜,低声自言自语。

“三花是想告诉我。如果天劫的时候我护不住你,下一个这样死在我怀里,慢慢僵硬冰凉的,就是你。”

第77章

深夜b市竟然下了雨。眼看着到年底了,说是下雨,在这样的季节不如说是雨雪,还夹杂着冰雹,卟楞卟楞地打在玻璃上。

天黑得可怕,月亮完全被云层遮住了,一点光都透不出来。

许小舟不想在这样的天气下挪动三花,但他想到小珍珠一个人在家,莫名地就感到心慌。陈景锋也醒了,男人开车带着他跟丧丧,连同用小毯子包裹起来的三花的尸体,深夜一起回他的小破公寓。

车外面的世界漆黑得可怕,车内仿佛真空般窒息,就只有丧丧喵喵的哭声,像一把刀子凌乱地搅动着车里粘稠的空气。

小猫本就呛了风,一边哭一边打嗝,晚饭全都吐了出来。许小舟一边努力安慰着它,余光里还有身边被毯子遮住的的尸体。

他遭遇过很多不幸和挫败,但今天大概是他人生中最黑暗压抑的一天。

陈景锋低声安慰丧丧道:“很多事情并不是尽力就能挽回的,你是灵猫大人,努力成长起来吧,成长起来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猫和人。”

丧丧打着嗝,断断续续地喵了几声,就连许小舟都听不清它想表达什么。他低头看着小猫的脸,哭得整张猫脸好像都肿了起来,泪巴巴的眼睛让人看着心疼。他把小猫搂得更紧了,哄道:“等明天晴了,我们找一块有人严格管理的墓地,好好地把三花葬了,不叫那些野猫野狗找到它破坏它的身体,好不好?”

小猫流着泪点头。

许小舟轻轻用手遮住它的眼睛,“你不要再哭了,我还是第一次见猫这么哭的,哭坏眼睛可怎么办。”

男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许小舟,欲言又止的样子。许小舟眼神飘开去,看向车外漆黑的夜,却只能看见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和丧丧的影子。

“丧丧。”

“喵呜……?”

“我们给三花取一个名字吧。相识一场,虽然缘分太浅,但也总是相识一场。”

小猫抬起爪子擦了把眼泪,点了点头。

“叫阿福吧。如果有来生,希望它无论做人还是做猫,都能福气多多。”

小猫闻言懵懵懂懂地抬起头看着他,他叹了口气,轻轻摸了摸猫的头。

“你就叫丧丧,贱名好养活,就一直叫丧丧吧。”

“咪”

回到小公寓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钟了。珍珠听到开门的声音,惺忪着睡眼从房间里出来,小母猫又娇又奶,跌跌撞撞地,原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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